夜月高懸。
鳴人的舊公寓樓頂,臉戴花貓麵具的黑袍忍者,自屋簷倒落下頭顱。
窺視著屋內沉睡的鳴人,四仰八叉平躺的自來也。
“喂。”
忍者剛聽見聲,還未反應,整個人便被倒提而起。
自來也抓握他的腳踝,像提著個小雞仔,冷漠俯視的黑眸在夜月下泛散寒光。
“我不太喜歡有人監視我睡覺,所以,離我遠點。”
話罷手一拋,令忍者在空中翻滾數十圈,艱難落在一根電線杆上蹲伏。
“自來也大人,身為暗部成員,監視鳴人是我的任務,我必須服從命令。”
自來也木屐踩踏屋頂,氣浪一震,“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兩次。”
暗部忍者翻落進街巷,消失無蹤。
自來也心裡不太好受,聊天中鳴人與他講述了這些年的經曆,語氣雖輕描淡寫,但字裡行間都充斥著絕情。
英雄之子,九尾人柱力,在歧視下艱難求生,他不知道那些受過波風水門恩惠的曾經部下在做什麼。
木葉,好似囚籠。
暗部,更是確保監禁牢固的一把鎖。
仰望月空,他自語道:“鳴人,你在等待打破囚籠嗎?”
自來也清楚,鳴人如今雖風平浪靜地生活著,可一旦想脫離木葉這個囚籠,必將麵臨整個村子,絕對的惡意。
天亮。
瀑布上流,鳴人踩水行走,自來也則紋絲不動地立足湍急水流。
“鳴人,用你最自信的忍術攻擊我。”
鳴人果斷劍氣覆手,踏水奔襲,一記地獄之劍直刺自來也胸膛。
自來也瞳孔一縮,身影閃爍,避開了鳴人的衝刺,“忍術?”
鳴人搖頭,“我不會攻擊忍術,沒人教過我。”
自來也撓頭,“停,先彆動手,你再演示一下剛才的查克拉操控方式。”
鳴人很尋常地凝聚劍氣。
自來也原本輕浮的目光轉向凝重,“你是怎麼做到的?”
鳴人由摩擦細胞到釋放演示了一遍。
自來也自認也算是博古通今,然而如鳴人此時的操控方式,卻是一種誇張的簡單。
若在記憶中找個對照,最直接的例子便是暴走時尾獸化的漩渦玖辛奈,利用九尾查克拉籠罩體魄,強化。
可鳴人是使用自己的查克拉,用特定的量完成局部凝聚。
這份控製力,是毫無疑問的天才。
“鳴人。”自來也開心大笑,為鳴人的天賦而高興,“我決定教你!水門花了三年創造的忍術——螺旋丸!”
自信的笑容,現於咧開滿口白牙的鳴人麵上,“儘管教吧老鬼,我的學習速度可是很驚人的,讓我看看你的才華和底蘊,彆三兩天就教不出貨了呀!”
自來也竟被激起了一絲好勝欲,不自覺燃起,“乾!本仙人起碼能帶你玩幾年啊!”
半個月稍縱即逝。
時間來到中忍考試第三場。
足以容納萬人同觀,環形階梯式的競技大會場人滿為患。
鬥拱飛簷的瓦台下坐著一名名頭戴冠冕,身著華貴服飾的名流。
錦牛車輦於列隊武士的護衛下駛入高闊大門,大名們下車,乘上抬輿,在忍者的簇擁下指點江山。
最後一位隆重登場者,是身穿藍白影袍,頭戴‘風’鬥笠,白巾蒙麵的砂隱村風影。
風影與火影猿飛日斬,在競技大會場頂部的重簷大平層會麵,於僅有的兩把並排靠椅落座,俯瞰萬人。
鑼鼓喧天,熱鬨非凡,好似在過一個盛大的節日,大名們拿著參賽選手手冊,在公盤下注,又私下和朋友對賭。
鳴人作為木葉村選手,此刻正站在布置成天然場景,樹林硬土地的競技場中央。
雛田縮在他身邊,低著頭非常緊張。
她知道自己是運氣好,碰到春野櫻才晉級,下一場的對手是音忍村最厲害的駝背繃帶人托斯,她沒什麼信心。
她看向鳴人,鳴人卻並未看她,而是在掃視那些大名,像是要記住什麼。
監考官仍是月光疾風,開幕儀式結束後,除卻第一場對決的手鞠和鹿丸,其餘人都由通道退回了選手席。
藥師兜很熱情,不停發言,每當看到佐助就一臉惋惜說:“真倒黴啊,碰到你這個宇智波家的天才,看來要準備明年第八次考試了。”
佐助對此不置可否,他的眼裡隻有強大的對手,像藥師兜這類典型失敗者,他雖不至於向下鄙夷,但勝了也驕傲不起來。
可鳴人,察覺到了不對勁。
經過自來也的修行引導,了解漩渦一族的血繼界限後,他的感知天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具象化。
對人的情緒辨彆,愈發敏感。
虛偽,藥師兜的真誠之下,潛藏著滿溢的虛偽,且帶有深切的惡意。
方才砂隱村三人組中的勘九郎,手鞠,亦是如此。
他走到觀戰台欄杆,此時手鞠正拿著碩大的三星扇,和鹿丸的影子操控術鬥智鬥勇,神色焦灼又急躁,與昔日的冷傲完全不同。
鳴人一把拉住佐助,“陪我去上廁所。”
佐助想拒絕,卻發現鳴人的手握得很用力,便沉默跟著。
隨著鳴人走動,他離藥師兜越遠,窺視感便越強,如芒刺背,甚至令他產生一道直接的危機感。
他確定,這絕不是佐助能應對的敵人。
下樓梯拐角避開視野後,鳴人說:“你會輸,棄權。”
佐助猛地甩手,“開什麼玩笑!”
他和卡卡西艱苦特訓了一個月,終於掌握雷遁·千鳥,準備用來擊敗鳴人,現在對方竟讓他向屢次失敗的老考生投降。
鳴人篤定道:“他很強,超出這場下忍遊戲水平的強。”
佐助仍無法接受,“你怎麼知道?”
“直覺。”
鳴人的大腦自行運轉,一個個設想劃過,最後停留在大蛇丸,這個意欲抓走佐助,和自來也齊名的傳說三忍之一。
佐助緊緊攥拳,掉頭回走,“我不會棄權。”
不祥的預感縈繞於鳴人心頭,但沒有實質證據,他也無法強迫佐助相信。
“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佐助眼神很凶,凶得格外堅定。
兩人回到觀眾席,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手鞠獲勝。
雛田正向入場通道走,蘑菇頭下的小臉還有點嬰兒肥,目光卻罕見的倔強。
鳴人和雛田對視,然後錯身而過。
雛田很努力地輸了,回來時叫壞聲一片,她卻滿臉輕鬆。
她用實力證明了,憑她的資質努力完全沒用,與其內耗,不如另謀他路。
“鳴人說得對,我的天賦就不在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