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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hapter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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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來了京市,今晚在你晏伯伯家吃飯,一會你和聽禮一起回來。]

選修課前的課間,教室裡人聲嘈雜,不斷有人進出落座。

時歲盯著屏幕,良久,才慢慢回了聲好。

突然一陣喧嘩。

時歲手肘被室友薛婧撞了撞,後者眼神興奮地飄著,示意她往後看。

時歲側頭,恰和後門來人對上視線。

她一僵,快速轉開臉。

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想彌補也來不及了。

很糟。

他不喜歡她躲他。

“晏聽禮,真的是晏聽禮。”薛婧還在她耳邊感歎著,“之前小道消息就說他會選這門課,奇怪,怎麼會選咱們專業的課呢。”

《西方美術史》,和晏聽禮的專業毫不相乾。

“該不是咱院有他喜歡的妹子?”旁邊的林安然八卦。

“不會吧,這麼冷一人,你說他沒有七情六欲我都信。”說話間,薛婧的視線也跟著移動。

同她們一樣偷看的人隻多不少。

有的人注定不可能平凡,晏聽禮就是這樣。

保送進a大交叉信息學院,又斷層第一選拔進學校為頂尖人才打造的智班。

天之驕子聚集的地方,他仍能一騎絕塵。智班難到變態的課程,晏聽禮門門滿績,碾壓般的實力成了一眾狀元揮之不去的陰影。

a大天才很多,每屆都有。

但天才加得天獨厚的外貌,幾屆才出了這麼一個晏聽禮。

去年的特等獎學金答辯直播上,晏聽禮因實績過於逆天,再配上這一張堪比明星的好臉,轟動了整個學校。

很恰好的,晏聽禮坐的位置離她們很近,斜右方那個唯一的空位。

淡漠眉眼垂下,手點屏幕,約是在發消息。指骨清晰,隱有青筋蔓延。

“晏聽禮絕對是我見過最性感的男人。”

學美術的最是火眼金睛,林安然小聲嗶嗶:“性冷淡的臉,性張力爆炸的手。好想讓他給我做手模。”

薛婧托腮附和:“我就不一樣了,我想要他給我做體模。”

“那你去試試,彆嘴嗨。”

“我是饞了又不是瘋了。”薛婧說。

況且,晏聽禮這麼久沒一絲緋聞,肉眼可見的難追,湊上去也是自討沒趣。

“是吧歲歲?”

時歲沒有聽見。她的視線凝在手機屏幕,晏聽禮剛剛發來的消息。

[下課等我一起回去]

“和你說話呢,看什麼這麼入神。”薛婧拉她袖子。

時歲匆匆摁滅屏幕。

勉強回應:“明星八卦。”

曆史課慣例冗長,老教授語速慢,讓這個深秋的下午更為昏昏欲睡。

下課後,時歲和室友說了情況,知道她就住本地,薛林二人和她揮手道了彆。

人群散去後,教室變得出奇安靜。

時歲很慢地整理背包。

日暮時分,來人身影擋住光線,指骨叩兩下桌麵。

時歲脊背僵著,抬起頭。

幾縷光折過玻璃窗,落在晏聽禮眉眼,並未讓他冷寂的麵容染上溫度。

晏聽禮很煩浪費時間。

她的刻意磨蹭,更會消耗他為數不多的耐心。

距離上次,他們已經有半月沒見。

開學學院組織去外地寫生,時歲沒有告訴晏聽禮。

一去便消失半月,昨天才回來。

他們上一次聯係,是晏聽禮讓她去公寓,她共享了寫生地址後,很硬氣地關了手機。

手段很幼稚,隻夠逞一時之快。

後知後覺的害怕浮現,時歲:“晏聽禮,我——”

“叫我什麼。”

時歲的下巴被他掐住,指尖很涼,沒收勁。

“聽禮哥哥。”他在床上最喜歡聽的稱呼。

“嗯。”

卻不是應她,晏聽禮按耳機,在回答對麵:“見到了。馬上回來。”

手已經從她下巴到細膩的耳垂。

用力地揉。

冰涼的觸感,時歲沒躲,知道躲會變本加厲。

晏聽禮有病。

慣常這麼無所顧忌。

車停在了晏家門口。

開車的是晏家的司機老陳,停車時,他看了眼後視鏡。

整整四十分鐘的車程,除非必要,兩人再無交流。

算起時間,時歲從高三下學期住進來,至今也有兩年了。

兩年時間,還是和晏少爺說不上幾句話。

“謝謝陳叔。”老陳打開後車門,時歲下了車。

“客氣了時小姐。”

時歲淺色毛絨開衫外套,黑發到背,說話溫溫柔柔,還有淺淺的梨渦。

人見人愛的性子,偏偏和晏聽禮不熟。

他看著晏少爺長大,雖然話少,但斯文有禮。

真是奇了怪了。

在外邊,時歲就見到了爸爸的車。

她頭也不回,小跑進了門,看到了會客廳前的父母。

“爸爸媽媽!”時歲衝過去抱住人。

黎茵也許久沒見女兒,反手便抱住時歲親了親。旁邊的時躍搖頭:“都多大姑娘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瞧瞧聽禮,你多和他學學。”

學個屁。

時歲不語。

“這丫頭。”時躍笑著,目光投向從門邊不疾不徐走來的晏聽禮,後者清清淡淡喊了人。

時歲同樣喊了伯父伯母。

高三她曾在晏家借住半年,大學也時常受晏家照拂。

晏父晏母身份不凡,對他們時歲很是感激。

時躍更不必說,前兩年公司經營出問題,外頭還有追債,他和妻子焦頭爛額,連續出差周轉,顧不了時歲。

他們來京市時間短,根基淺。女兒高三正是關鍵,斟酌之下隻能托付給京市唯一能放心的熟人,大學室友晏則呈。

但從前時躍能和晏則呈稱兄道弟,畢業進了社會,有些請求反而再難開口。

他隻是小地方考上來的普通人,而晏則呈家世優越,還沒畢業家裡就鋪好了路,順風順水半生,一手創辦的啟升科技是國內鼎鼎有名的科技公司,已然是京市響當當的大人物。

時躍找上晏則呈時,沒多少底氣,但晏則呈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如今公司已經度過難關,欠晏則成夫婦的人情,還需要長期報答。

好酒滿上,時躍情深意切地舉杯道謝。

“歲歲很乖,我就可惜沒能生這樣一個女兒。”晏夫人宋婕道。

晏夫人是個十分優雅貴氣的女人,晏聽禮氣質便肖似其母。

但相比和爸爸相熟的晏伯伯,晏夫人更能給她直觀的距離感。

哪怕知道這話客套居多,時歲仍回以乖巧的微笑。

宋婕都這麼說了,時躍自要回讚晏聽禮。

天花亂墜的詞彙,用在他身上,竟也不顯得多麼誇張。

“聽禮學的是…”時躍喝高了,半天想不起。

晏聽禮:“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好啊,虎父無犬子,以後繼承你爸的衣缽!”

說起兒子,晏則呈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神色。

晏聽禮嗯聲。動作未停,繼續用濕紙巾擦手。

像是應答,唯有時歲看出他根本沒過腦,溫淡外表下儘是漫不經心。

“以後基本要在那邊落腳了?”晏則呈問。

時躍和他碰杯:“現在做電商,還是杭市那邊機會更多。”

晏則呈:“歲歲在這邊,有我們照顧,你放心。”

“我當然放心。當初歲歲高考完,讓她報南方的學校回我們身邊,她還不肯呢。女兒大了,隨她了。”

說到這個,時歲心中簡直憤懣。

後悔二字都不夠形容她如今的心情。

後悔當初被晏聽禮表麵迷惑,被他引導報在京市,現在受他擺布!

時躍二人這次過來,隻是業務需求暫做歇腳。聽到父母明天一早的飛機,又要離開,時歲眼眶泛紅,強忍著才沒掉眼淚。

晚餐結束時間已經不早。

傭人收拾飯桌,時躍還在和晏家父母聊天。

即將要離開,黎茵舍不得女兒,牽著時歲來到一旁,說些貼己話。

從前他們雖然工作忙,但一直將女兒帶在身邊。時歲從小到大,就沒離他們這麼遠過。

如今一家人分隔兩地,大多隻有假期能見麵。

“其實媽媽現在還在後悔當時沒讓你報g美,就在家旁邊,多好啊。”

時歲抱住黎茵:“我畢業就要過去,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黎茵笑,隻當女兒哄她開心。

畢竟當初報誌願可是寧願滑檔也要搏一搏a大。

想起什麼,黎茵又輕聲囑咐了幾句:“對了,你晏伯伯他們比較忙,有什麼事情先和爸爸媽媽說,彆太麻煩他們…”

黎茵的意思,時歲明白。

晏家再客氣,她終究是客人。何況有些差距,不是情分二字能彌補的。

但那些不該觸碰的界限,早就已經逾越了。

黎茵突然:“誒,聽禮…”

時歲:“我和他不熟。”

氣氛有片刻的凝固。

黎茵輕掐了下女兒的手臂。

後知後覺察覺出什麼,時歲轉身。

晏聽禮正從樓上下來。

就站在樓梯不遠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看過來,神色淡淡的。

黎茵不留痕跡圓過話題。

“爸爸媽媽要走了。”她揉了揉時歲的發梢,“聽禮,我們不在,平時還勞煩你包容一下歲歲。”

“應該的,”晏聽禮邁步下樓,“我送您和叔叔。”

黎茵笑著點頭。

對晏聽禮,黎茵是打心眼裡欣賞。

但也僅限如此。和晏家的距離,如今這樣就剛好,不能失了分寸。

站在夜風中看著父母的車燈遠去,時歲心底變得空落落。

“晚上還回去嗎?”晏則呈問二人。

“回。”

“不回。”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

晏聽禮視線很輕地略過時歲,後者彆過頭,避開了對視。

時歲甕聲:“今天太晚了,宿舍有門禁,我打算明天再回去。”

晏則呈點頭:“你呢,還回學校?”

晏聽禮扯了下唇,幾分冷淡意味。

“既然她不回,那我也不回了。”

時歲眼皮一跳。但在場沒人有異色。

“那明天再讓老陳送你們回去。”晏則呈說。

晏則呈晚上沒有留在晏宅,他很少歇在這邊,原因時歲不去深究。

傭人在一樓,宋婕住二樓主臥。

宋婕住在家裡的頻率也不高,今天按例要睡美容覺,很早就進了房間。

她一慣這樣,對什麼都不太上心,哪怕是親兒子晏聽禮。

在晏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

多她一個外人,好像也並不影響什麼。

時歲的房間在彆墅的三層,原先是晏聽禮的琴房和收藏室。

因為朝向好,晏則呈改成了臥室給她住。

相對應的,對麵便是晏聽禮的房間。

時歲甩去身後的腳步聲,幾乎是跑著上樓進房間,“砰”得關上了門。

她手心濡濕,手機屏幕凝結一團水汽。

按亮,上麵是晏聽禮在飯桌上就發來的,讓她晚上回公寓。

回公寓會做什麼,昭然若揭。

她不去。

外邊上樓的腳步聲依舊不緊不慢。

直到停頓。

時歲豎著耳朵,聽腳步似乎去了對麵,鬆了口氣。

至少在家裡,晏夫人還在,他還不至於亂——

下一秒。

手機跳出來新的消息,簡明扼要的要求。

[我要親你。]

[我不想。]時歲回複。

[乖,把門打開。]

用上了“乖。”

像在哄人,其實是耐心告罄的信號。

時歲沒有理會。

房間是指紋鎖,她不開,晏聽禮就進不來。

“滴答。”

房門解鎖的聲音。

還沒反應過來,時歲整個人就已經被按在門上。

屬於晏聽禮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

和他這個人一般,初始冷調,之後便是侵占在皮膚經久不散的強勢濃稠。

時歲搖著頭,艱難吞咽他口腔渡來的一切。

晏聽禮冷眼相看,微涼指骨握住她細膩的脖頸,貼著她的唇問:

“讓你開門,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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