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末將因傷離開了前線,調入傷兵營養病,養病的同時也擔任傷兵營主將。”
“其實這件事是陛下的意思。”
“小侯爺告訴末將,陛下有意重新啟用傷兵營,重新啟用這四千鐵騎!”
“末將若是能將這四千鐵騎的鬥誌重新拉起來。”
“末將也能有再上戰場的機會!”
“當時末將心裡激動極了!”
“末將做夢都想再上戰場!”
“所以末將來的第一天,便學著老侯爺給這群傷兵加油鼓起!”
“調動起他們的情緒!”
“然後便帶著他們恢複訓練!”
“末將以身作則,拖著一條瘸腿跑的比誰都快!”
“末將以為,按照那個趨勢下去,這支大軍很快就能再次回到北肅關,與草原大軍作戰!”
“可事實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這些人已經沒魂了!”
“他們會聽命令,你讓他們訓練,他們也會訓練!”
“可殿下你知道嘛,他們的魂已經死在了當年那一戰上!”
“他們都成了行屍走肉,他們在這傷兵營裡待著,是等死的!”
“他們有人說了一句話,對末將的觸動極深!”
“那個人說,他們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
“不如將他們的身子剁碎了撒到田裡,還能將田肥一肥!”
“殿下,這幫人已經徹底沒了心氣,連活著的心氣都沒了!”
“當年那一戰他們逃回來了,可他們的魂沒有逃回來!”
“這群潰兵,再也成不了氣候!”趙斌一臉失望的搖著頭。
若不是他看清了那幫潰兵的心,若不是他徹底的絕望了。
他又怎麼會懈怠成如今這個樣子!
哪怕有一絲機會,他也會帶著這幫潰兵重返戰場!
可他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
“殿下!人已經拿下了!”陸炳帶著王缺和蘇琦走了進來。
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殿下,沒人反抗,他們隻會逃跑!”
“跑不了就跪地求饒!”
“屬下羞辱他們,用腳踩他們的臉,他們都沒有反應。”
“這就是一旁廢物,懦夫!”
“沒了心的行屍走肉!”蘇琦一臉嫌惡的搖著頭。
這幫潰兵,已經廢了!
現在彆說是他們一千秦王衛了。
就是從田裡拉過來一千手無寸鐵的農夫,也能輕而易舉的殲滅這四千潰兵!
聞言,秦夜走出營帳看了看。
一千秦王衛整齊劃一的列成方陣。
方陣之中,是灰頭土臉的潰兵們。
他們坐在地上,麵無表情,任憑馬鞭落在自己的身上,絲毫看不出反抗之心。
吸~秦夜深吸了一口氣,在潰兵們麵前走過,一言不發。
站了足足一炷香功夫之後,秦夜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帶著秦王衛走了。
趙斌見狀直接癱坐在地,他知道,傷兵營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殿下,就這麼算了?”陸炳跟在秦夜身後,一臉失落。
王缺和蘇琦二人聞聲也看向了秦夜。
他們今日本來是信心滿滿的。
可現實卻給了他們沉重的一擊!
這傷兵營,這原來驍勇善戰的邊軍第四營,好像徹底廢了!
但他們又不甘心!
因為這第四營的老兵都是精銳!
若是能重振士氣,戰鬥力絕對不比他們差!
“陸炳,草原那邊拿來換糧食的第一批戰馬,已經到了吧。”秦夜開口問道。
“到了到了!”
“陛下之前說過,草原戰馬到了會先給秦王衛換馬。”
“看時間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天了。”陸炳連連點頭。
“好,傳我將令!傷兵不!第四營立馬向北行軍!”
“跟他們說,既然是廢人,就不要留在這裡礙眼!”
“讓他們去邊境自己找個地方埋了自己!”
“找不到地方埋,就去讓草原人殺!”
“總之彆再活著礙眼了!”秦夜說完,騎著馬默不作聲的奔向了京城。
“”
轉眼間,三天過去。
時值正午,在經過一段繁瑣的宣讀詔書和叩拜之後。
秦夜正式從丞相林佑琛手中接過了詔書,大印,又戴上了玉帶。
緊接著又是一陣繁瑣的禮儀。
一切完成之後,秦夜才出了宮直奔太廟。
去太廟之後還得回宮拜見皇後。
總之,這一天他要忙的團團轉!
宮門外,秋風月站在人群裡,看著那騎在馬上趕往太廟的秦夜,氣不打一處來。
這三天,秦夜徹底不見她了!
皇宮不讓她進去,統領府也不見秦夜的人影!
她數次派人送信到東宮,也都被送了回來。
她知道秦夜不是在躲著她。
而是徹底將她當成了陌生人!
雖然她接近秦夜也是有目地的。
但這種被人吃乾抹淨就翻臉不認人的感覺,真不爽!
馬上,秦夜看到了人群中的秋風月,然後便選擇性的無視了她。
他不是會被下半身控製的人。
儘管與秋風月有過一次意外,但秋風月在他心裡也依舊是敵人!
秋風月草原王國公主的身份,也注定了兩人未來一定會在戰場上相遇!
甚至,他會殺了秋風月全家!
“”
入夜。
京城東北方向,兩百裡之外。
第四營的四千潰軍駐紮在一處平地上。
沒錯,這四千人足足走了三天,也才走了兩百裡。
甚至都不到兩百裡!
因為他們是從京城以東百裡之外出發的。
從傷兵營到此處的直線距離,也就一百多裡!
平均一天三十裡。
他們沒什麼裝備,身上隻帶著乾糧。
輕裝步行,在秋意漸涼的晚秋,一天隻走三十裡。
連小孩子都比他們走得快!
真當得起潰軍的名頭!
簡單紮起來的大營內。
趙斌坐在地上一陣長籲短歎。
透過縫隙看著外麵躺在地上翹著腳,啃著乾糧的廢物們,他氣的直想哭!
這幫廢物走個幾步就喊累,連他個跛子都不想休息呢,就一個個坐了下來!
這還是兵嘛,這純純是大廢物!
想起秦王殿下,不!太子殿下的命令,他更是覺得絕望。
他知道,太子不會讓他們真的去送死。
可讓他們去北境又是為了什麼呢?
前路未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