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表白？”陸時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雙手交握在身前。
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偏偏說出這樣暗昧的話。
林泠音沒防備，臉頰瞬間滾燙。
白皙的耳朵尖都染上了緋紅。
話說到這個份上。
她再否認，就顯得矯情。
“是。”林泠音硬著頭皮迎上陸時宴的視線，“那陸總……”
後邊的話，林泠音實在說不出口。
她本來就對陸時宴沒感情。
現在卻要演出一副深情暗戀，到表白的戲碼。
但她這麼說，已經足夠表明。
陸時宴靜靜看了她幾秒鐘。
林泠音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的視線甚至化作一把刀子。
將她從頭到腳，刮了一遍。
“我對你這種女孩，不感興趣。”
陸時宴直接拒絕。
絲毫沒有婉轉的意思。
林泠音該失望的。
溫景安交代給她的任務，並沒有完成。
可她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
但她的心思，似乎在陸時宴跟前，無所遁形。
陸時宴臉色微微沉下來，眼中的興味明顯少了一些。
“我很尊重徐教授，希望你不要給他丟臉。”
剛才的話沒有殺傷力。
但涉及到恩師的清譽。
林泠音倏地抬起眼看向他。
聲音因為生氣，而帶了幾分顫意，“你什麼意思？我喜歡你就是給老師丟臉嗎？這算什麼道理？”
看到她像隻小刺蝟似的，突然就炸毛。
陸時宴心裡又舒服了一些。
“你接近我到底圖什麼？”陸時宴的眼睛眯了眯。
他的視線就像是一道利劍。
要將她所有的偽裝全數剝落。
林泠音的心臟已經超附和。
摸不清陸時宴的路數。
但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他的打量。
“你。”
她的神情認真，眼神裡是這個年齡段的女生，特有的清澈。
以至於她說出這樣直白的回答。
竟然沒有一絲情欲。
陸時宴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目光直直攫住她。
幾秒鐘像是一個世紀。
就在林泠音要落荒而逃的時候。
男人倏然起身。
緩步走到她身側。
林泠音隻能轉過身麵向他。
他卻抬步繼續上前。
林泠音下意識地往後退。
臀後貼到辦工桌邊。
已經無路可退。
可陸時宴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林泠音雙手落在身側後，整個身子往後仰。
陸時宴的腳尖貼著她的腳尖停下。
雙手慢條斯理地落在她身側的桌邊。
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攏住。
明明沒有碰到她。
強大的氣場，卻緊緊裹住她。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林泠音渾身僵住，眼睛睜得圓圓的，滿是震驚。
男人眸光涔涔，沒有一絲溫度。
好像盯著獵物的獵人一樣。
林泠音隻覺得脖頸之間有些發涼。
下一秒，男人的俊臉在麵前無限放大。
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
林泠音緊緊閉眼，本能偏開臉躲避，甚至忘記了呼吸。
預想之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男人帶著幾分諷刺的輕笑聲，壓在耳邊。
林泠音一愣，怔怔回神。
入目是陸時宴戲謔的眸光。
男人悠然開腔，“沒一句實話。”
林泠音的心往下沉。
他是故意在耍她。
前腳剛剛說圖他。
後腳連吻都不敢接。
林泠音覺得臉頰火辣辣的。
垂了眸子，她狠狠咬住自己唇內的肉。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她隻恨自己還是太嫩了。
總是被這個男人耍的團團轉。
他認定自己有所圖謀，才會喜歡他。
也許現在他眼裡。
自己就是那個想要借著項目，用自己的身體往上爬的人。
可現在，偏偏被他拆穿謊言。
說她根本不喜歡他？
那剛才的話算什麼？
說自己真的喜歡他？
那剛才她的躲避，簡直就是貼臉開大。
把陸時宴當傻子。
巨大的無力感，瞬間吞噬她。
突然發現，她一開始就不該答應溫景安這個荒唐的要求。
她根本沒準備好。
更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真的想放棄。
男人傾身湊到她耳邊。
“我沒興趣知道你圖什麼。但再說謊話，我就踢你出局。”
林泠音愣了下。
陸時宴根本不在意她的動機。
她這樣的小卡拉米。
要不是因著她，碰巧走進陸時宴布的局。
還有一點點用處。
他大概都不會跟她繞這個圈子。
動動手指，就能將她從這個圈子除名。
苦苦學習十幾年，她才爭取來的機會。
在陸時宴看來，隻是一粒塵埃的重量。
林泠音特彆想逃開。
偏偏自己以這樣的姿勢被禁錮。
羞恥又反抗不動。
像極了她的前半生。
心像被人抓住一樣。
緊得喘不上氣來。
她語氣懨懨，“是，陸總，我以後不會再說。”
眼圈倏然一熱。
她緊緊咬住下唇，快速眨動眼睛。
才不至於讓眼淚落下來。
倔強又欲蓋彌彰地掩飾自己的窘迫。
“我可以走了嗎？”林泠音垂著眸子，聲音蒼白低啞。
陸時宴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蒼白的小臉，紅透的眼睛。
她已經在破碎的邊緣。
可他心裡卻生出一種，想要揉碎她的衝動。
那股奇怪的燥意又湧上喉頭。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片刻，男人沒有回應。
林泠音緩緩掀起眼簾看向他。
眼睫濕潤之後，結成一縷縷。
濕漉漉的，分外可人。
偏偏她眼神裡，沒有絲毫生氣。
比起剛才又爭又搶。
活像要咬人的小兔子一樣。
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沒意思。
“無趣。”陸時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她，“出去。”
他的聲音冷淡中透著一絲嫌惡。
林泠音手指蜷起。
指甲刮過桌麵。
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慢吞吞站直。
腿像灌了鉛似的。
勉強挪動到門邊。
手落在門把手上。
她不甘心地轉身看向男人的背影。
“陸總，術宇科技的合作還做嗎？”
上午開完會，陸時宴都沒給定論。
林泠音不能被人當了刀使，自己卻什麼都沒得到。
她要在風險中，給自己博一個機會。
男人雙手抄兜，長腿微微分開。
頎長的身影，透著絕對的氣勢。
“賭局已經開始，我不說停，你就沒下桌的權利。”
林泠音微微點頭，“謝謝陸總。”
她等了兩秒，男人沒反應，開門出去。
回到工位上。
林泠音怔愣了一會兒。
這些天，她一直在熬，今天要回去好好休息。
拿出手機，想跟蘇薇說一聲，她今晚回家。
唐宇這時走過來，“小林，陸總讓你十分鐘後，在地下停車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