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音激動的,又哭又說。
胸腔裡的氧氣被耗完,她耳朵裡開始嗡鳴。
隱約間,她聽到溫景安說讓她好好休息,會來照顧她。
迷迷糊糊又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婉姨……”林泠音一開口聲音啞的不像話。
但宋瑜婉還是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了。
“音音,你好點嗎?”宋瑜婉剛才還有些嚴厲的表情,在看到林泠音的一瞬間就溫柔下來。
“沒事。”林泠音搖頭,緩緩坐起來,看到一旁的張芸愣了一下。
張芸馬上說:“是景安哥說你病了,他脫不開身,讓我來看看你。”
宋瑜婉看了一眼張芸,臉色有些奇怪。
林泠音點頭,“謝謝你張芸,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張芸在實習,應該很忙。
“沒事,泠音,我今天休息。”張芸眼珠一轉,“對了,你不是要交保送的資料嗎?明天就截止了,你要是不方便,我幫你送過去。”
林泠音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宋瑜婉接過話茬,“不麻煩你了同學,我會幫音音送的,辛苦你跑一趟,快回去吧。改天阿姨請你吃飯。”
張芸扯唇笑笑,微微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門剛關上,宋瑜婉就小聲說:“我剛才看她在翻你的包。音音,就算是室友,也要留心點。”
林泠音剛才睡得沉,根本不知道。
她從包裡拿出自己的資料又看了看。
還好什麼都沒少,明天就交到院裡。
可是宋景安怎麼會讓張芸來呢?
她和張芸關係一般。
相反,張芸和林曼曼關係不錯。
林泠音手指緩緩蜷起來。
在一旁正在剝橘子的宋瑜婉看到她不對勁。
馬上問:“怎麼了?”
林泠音掩飾的笑笑,“沒事。就是還有點……頭疼。”
“哎,這個景安,又跑出去了。你病了都不管。我要打電話說說他。”
宋瑜婉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林泠音攔住她,“婉姨,景安哥……給我打過電話,他出差了,所以才不能來。”
她不想宋瑜婉罵宋景安。
隻能幫他扯謊。
“你這個孩子,總是向著他。”宋瑜婉嘴上這麼說,但表情還是緩和不少,“我現在就等著你倆結婚,你搬到溫家來,我好好疼你。”
林泠音心裡一暖。
這世界上,要是有誰真心對她。
恐怕隻剩下宋瑜婉。
林泠音養母在工作崗位上突發腦梗去世。
養母的老板為了少賠錢,要求屍檢。
當時林泠音隻有十三歲,拎著養母的內臟,遊走在解剖室和太平間。
就像是人間幽魂。
她覺得自己也隨著養母死了。
宋瑜婉是養母的朋友,她及時出現。
像一束光照進她昏暗的人生。
她溫柔地接過她手中臟腥的塑料袋。
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摸摸林泠音毛茸茸的發頂。
“音音,彆怕,阿姨在呢。”
九年,林泠音幾乎是在溫家長大。
十八歲那年,宋瑜婉口頭定了林泠音和溫景安的娃娃親。
這麼多年,林泠音喜歡溫景安,但更愛宋瑜婉。
她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宋瑜婉和溫景安之間的母子情。
可是溫景安大腦裡的淤血要半年才能消除。
半年,好長啊……
林泠音沒什麼事,宋瑜婉非要帶她回溫家住一晚。
說要給她熬湯補補。
溫家一直給林泠音留著一間房。
晚上她喝完補湯,又走了幾遍代碼。
第二天早餐,是她跟宋瑜婉一起吃的。
溫家父子都不在家。
林泠音吃完飯,告彆宋瑜婉回了學校。
第一時間,將自己的保送材料,送到院辦。
她之前給院辦當過一段時間助理,勤工儉學。
她做事認真,腦子活泛,但話少。
院辦老師特彆喜歡她。
“泠音,恭喜啊,又能見三年。”
老師語氣離都是對她的喜愛。
一旁的學生助理也是她的學妹,也高興說:“學姐這麼優秀,實至名歸。”
林泠音笑著說謝謝,聊了兩句出門。
學妹追上她。
“學姐,有個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一下。”
兩人關係不錯,交接工作的時候,林泠音特彆仔細。
而且平時學妹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問林泠音都是知無不言。
甚至有時候還幫她做。
學妹看了一眼周圍,拉林泠音到一旁,“學姐,我今天早上聽到院長跟院辦老師說,有人來舉報質疑你的保送資格。那人好像來頭不小,院裡還專門開了會討論。”
林泠音一愣。
學妹安慰,“不過你放心,院領導對你的資格很認可。還有你導師也幫你說話。但是你還是小心點。我懷疑有人故意找你麻煩。”
“謝謝。”林泠音勉強擠出微笑。
小學妹回去。
林泠音有些發愣。
會是誰呢?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陸時宴。
昨天兩人不歡而散。
她還沒求到陸時宴,彆逼她出項目組。
還在醫院,鬨了那樣的尷尬事。
林泠音懊惱得不行。
她掏出手機,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陸時宴的聯係方式。
她硬著頭皮給溫景安發了信息過去,問他要。
那邊一反常態秒回,彈過一個名片來。
名片上是一個深藍色的背景,名字就是兩個字母,。
看上去就不好親近。
溫景安沒問她為什麼要陸時宴的聯係方式。
她也沒說,隻回,【謝謝景安哥。】
對方隻回了一個嗯。
林泠音沒管他的冷淡,趕緊加陸時宴好友。
可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林泠音回了實驗室。
大病初愈,心裡又裝著事。
一天都沉甸甸的。
傍晚的時候,林泠音準備走了,拿出手機,空蕩蕩的。
陸時宴始終沒通過。
“哎,泠音,你們宿舍在聚會啊。”
實驗室的男同學拿著手機給林泠音看。
是張芸的朋友圈,畫麵裡一看就是在高檔會所。
她宿舍的另外三個室友都在。
三人花團錦簇,圍在林曼曼身側,她就像個小公主,帶著她的仆人們。
角落裡,一個男人的手臂出鏡。
林泠音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那是陸時宴。
他的腕表是定製款。
當年轟動過時尚圈。
她沒關注,是聽林慢慢跟林母說起來,她偶然知道。
她對時尚沒什麼了解,但是對價格敏感。
當時聽到時,很是震驚。
真的有人將一套彆墅戴在手腕上。
林泠音的表情有些怔,那個男同學才知道自己說錯話。
這一看就是故意沒叫林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