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諸位,我丟人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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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太傅他們也很驚訝,瞧著文軒樓上掛著的燈籠,忽然停止熄滅了。

剛剛還滅個不停,這會兒竟然全部都亮著了,那不就是沒人再被淘汰了?

怎麼,勳貴子弟和寒門子弟忽然握手言和了?

施太傅看向甘相爺,瞧他含笑搖頭,更是怪異了。

不是甘相爺掌控局麵,那就是寒門大臣們都出手了。

不對, 寒門大臣們出手,也隻能讓寒門書生們不再故意落敗。

沒法保證勳貴書生和寒門書生的燈籠,全部都不熄滅。

“那這是郡主”

“那幾位小年輕們,瞧著似乎很眼熟。”

甘相爺看向文軒樓上的曲水席位,瞥見好幾個醒目的身影,甚有趣味地揚了揚眉。

他記得郡主來皇城,不止帶上了好些位老將,還有不少年輕小公子。

想來,他們就是吧。

那幾位老將們行事不拘小節,這些小公子們不遑多讓吧。

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法子,讓寒門書生不想熄滅自己的燈,連勳貴書生亦然。

甘相爺都不禁好奇,好在雅間的視野實在是不錯,能清楚看見這些小年輕們的畫麵,他又恰好懂些唇語。

這和緊挨著他們瞧,可沒什麼兩樣。

不過,竟然是這個法子?

真不愧是郡主的將士。

也怪不得郡主這回不派出老將,派這些小公子們上場,確實甚為合適。

禮部的官員們瞧著眼前的畫麵,卻是一言難儘,目光落在一群年輕的小公子們身上,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卻見他們尚書大人,似乎瞧得津津有味,都伸長脖子去看。

要不是現場太過喧鬨,都能聽到尚書大人喪心病狂的笑聲。

再對比其他勳貴書生們抽搐的嘴角,忽然這麼瞧著,確實蠻有趣。

可這些年輕小公子們為了不輸,也太拚了吧!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出的這個我不會,你再換一個。”

“”

身著錦衣的年輕書生,瞧著眼前理直氣壯的小公子,幾次欲言又止,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卻聽著他還催促上了:“我說你快點,出一個我會的,馬上到午膳的時辰了,我還要吃飯的。”

“”

還出一個他會的?

這和直接讓他贏有區彆?

“我說,你知不知道這是比試!”

“知道呀,我才不想輸嘛。”

“你,你還不想輸,我就要讓你?”

“那咋啦!”

小公子可有道理了,指著自己理所應當道:“我的臉皮都這麼厚了,你讓讓我怎麼了?”

“你,你”

“我怎麼了?我又沒有違反規則。”

小公子瞄著停在跟前的羽觴:“羽觴到誰的跟前,誰就要作答。”

“也沒有規定吟詩作賦的時辰,答不出來,自動認輸才算失敗。”

“我也沒有認輸啊,我隻是說不會,你換一個題目,我不就會了?”

“總之你不換,我就不認輸,我們就都坐在這裡耗著唄。”

“耗到初試結束,還坐在這裡的人都算贏。”

“到最後,我不還是會贏。”

“那你還不如出一個我會的,咱們都能早點滿勝而歸。”

“你你”

高潤都要氣笑了,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書生!

卻見周圍守著的禮部官員,沒有一個出來阻攔。

他能不知道為什麼,還不是初試的規定確實如此啊。

初試又不是正試,本來一開始就是文人作樂的玩鬨,哪有那麼多嚴苛的規定。

以往都是大家坐在一起,羽觴轉一圈,隻要能做出像樣的詩賦,就結束了。

就算答不出來,可大家都是讀書人,誰會厚臉皮賴在比試結束,直接躺贏啊!

可瞧他,還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了,一副真要賴在最後了!

高潤氣得都要捂著心口了,瞧著他們這組的曲水席,還有一半的人都在,大多都是寒門書生。

比試到現在,他早就看明白了,寒門書生分明故意想輸。

此人這麼賴著,想帶著他們一起躺贏,著急的可不是他,是這些寒門書生。

“你,你好歹也是讀書人,作不出文章,怎可學市井潑皮無賴!”

“就是啊,你不會就認輸,何故耗著我們!”

“文軒賽可是文人之間的比賽,你這般無恥的作態,實在有損書生的顏麵!”

“你們,這是在罵我嗎?”

小公子瞧著勳貴子弟還隻瞪著他,好幾位寒門書生都開始指責他, 怪異地看向他們。

“諸位為何來參加文軒賽?難道不是為了為官,為官又是為何,不就是為了社稷百姓。”

“用多年的寒窗苦讀,施展心中抱負,一展宏圖。”

“難道這不就是天下讀書人,心中所求?”

“既如此,我為不負十年寒窗苦讀,追求心中抱負,想在文軒賽上贏怎麼了?”

“我想抓住來之不易的機會,丟人嗎?”

“我不想心中的抱負,沒有機會施展,丟人嗎?”

“我覺得自己能當好官,不想負外頭對文軒賽心懷期望的百姓,丟人嗎?”

“我不想文軒賽還未開始,就放棄一展宏圖的機會,丟人嗎 ?”

年輕小公子說著還挺直腰杆了,聲音都揚得洪亮有力。

“文軒賽既然是文人的比試,身為讀書人,我珍惜它丟人嗎?”

“南凜國的百姓有千萬人,可是能寒窗苦讀的,又有幾人?”

“也不過是能燃起一座文軒樓罷了,我不想文軒樓外屬於讀書人的燈籠,一盞盞熄滅。”

“諸位,我,丟人嗎?”

丟人嗎?

這一道道年輕有力的聲音,宛若能穿透人心一般,入耳竟讓人的身軀一震一震。

寒門書生們望向文軒樓上掛著的燈籠,早已經熄了大半,麵色瞬間變了又變,忽然難看至極。

屬於他們的燈籠,還是他們自己熄滅的。

那他們這些年寒窗苦讀,究竟是為何?

為了就是今日,熄滅自己的燭光,灰溜溜走出文軒樓?

“不,不是。”

忽然一人甩掉臉上的慚愧,黯淡的眸光都逐漸明亮,聲音也鄭重有力。

“文軒賽是文人的比試,是讀書人施展才華的比試,自是該珍之重之。”

“輕言舍棄讀書人的心懷抱負,才是丟人!”

“此言,甚對。”

曲水席位上的錦衣年輕男子,也附和揚聲:“為官之道的書也好,帝師之名的書也好。

能為讀書人增添榮光,也自該全力以赴。”

話落,指著文軒樓上的燈籠:“這些燈熄了又如何,我們要讓文軒樓最亮的一盞燃著。”

“隻要這盞燈還在,屬於讀書人的文軒樓,就永遠黯淡不了。”

“這才是文軒賽上,我們書生要燃著的燭光。”

“不如我們正式開始比比,看誰的燈籠先掛上去,能照耀著整座文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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