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當天,幾乎所有的商鋪都關門了,高庭開車,帶著潘潘去了很遠的大商場采購。
因為藍莓蛋糕沒找到現成的,倆人就在網上找了配方,按照配方買齊了材料和工具。
初二那天,兩個人在小出租屋裡,鼓搗了一整天,失敗了好幾次,但總算是做出了一個像樣的小蛋糕。
高庭於是問她:“生日想今天補,還是明天?如果今天太累了,那就明天,反正他都在。”
潘潘想了想說:“明天吧,不是還要做一大桌菜嘛。”
高庭點頭說:“行,那蛋糕放冰箱,冰一晚上。明天晚上我們先吃飯,然後我帶你去看煙花。”
“好呀,那晚上我要好好睡一覺。”她沒問他煙花哪來的,她願意給他機會,去彌補。
等到初三那天,高庭很早就起了,潘潘難得睡了懶覺,起來的時候,她穿著拖鞋走出去,睡裙鬆鬆垮垮,頭發也有一點兒毛躁。
睡眼惺忪地靠在門框上,看著廚房裡的人,心裡是滿的。
“起了?”他跟背後長眼睛似的,手裡的活沒停。
“嗯…”聲音還帶著可愛的鼻音。
他聽見了,無奈地轉過來說:“我可什麼都沒做啊,你怎麼這麼累?”
她聲音軟軟地,身上還是困倦:“我這幾天本來想休息的,結果除夕跨年爬到山頂敲鐘,又累透支了。不過我已經想好了,明年,要好好運動起來了。”
高庭蓋上鍋蓋,笑著說:“那要不要再睡會?睡夠了再起來。”
“可是已經快吃午飯了。”
“自己家有什麼關係?”
她嘴角也上揚,如今接受他的這些愛意,她沒有任何負擔。
她卻沒回房間,朝著廚房走過去說:“你早飯吃過了嗎?我等下要去一下店裡,然後回來給你幫忙。”
他一直等她,沒吃呢:“你先去洗漱吧,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清理清理。”
潘潘站了一會兒,看他在廚房裡切配菜,又問他:“那你明天什麼安排呀?我是說你除夕突然出來,你家裡知道嗎?是不是還要回去拜年?”
高庭平淡地回答說:“我跟我媽說過了,她知道我來找你。”
潘潘心裡一愣,知道來找她?
“那……也知道……”
“知道了,我奶奶也知道了。今年太倉促了,明年吧,明年我找機會,你們多熟悉熟悉,明年除夕,一起去我家過年。”
她愣在原地,張了張嘴,想問的是,你父母不介意我的家庭嗎?
可又沒問出口,還有一年,時間還很長,也許這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景,她不願意戳破,畢竟她都想好了,無論結果如何,珍惜當下。
“嗯,那明年,我努力掙點錢,給你父母帶點禮物。”她笑著說。
高庭聽後明顯格外高興:“盛老板,彆這麼卷了,你產業越大我壓力越大。”
潘潘笑著跑過去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又調侃我。明明你比我有錢多了。”
“我奶奶都說了。你比我厲害,你是實打實的老板,我是虛的,一身的債。”
潘潘好意外,他居然會和家裡人說得這麼細,那應該是連她家裡的情況也說了的吧。
“油嘴滑舌。哄我罷了。”
高庭笑而不語,手還是濕的,但是眼神卻黏在她身上挪不開了,他低頭湊過來,氣息已經掃過她的唇峰。
她有些臉紅,但也明白了他想做什麼,沒躲。
他輕輕落下一吻,粘膩極了,沒有界限,沒有你我。
“那你愛聽嗎?”
她聲音啞啞的,虛虛地對上他的眼神:“還好……”
“那看來我做的還不夠好。”
他又想湊過來,她手按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一下——她知道這兩天他忍得挺辛苦的,今天氣氛很好,她怕一下子沒忍住,蛋糕卡又吃不成了。
高庭也識相地拉開了距離,眼神卻很赤裸,他帶著笑,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她,看得她耳朵都紅了,轉了個身逃了:“我去洗臉換衣服了。”
下午的時候,高庭和潘潘去金魚店,收拾了一下,安頓好魚缸,大概已經下午三四點,倆人又回到出租屋做飯。
回去的路上,他開車路上,潘潘坐在副駕駛看了看手機,岑紡給她發來了新年的祝福消息,說要是有空,想邀請她去家裡吃飯,因為這一年潘潘的店給她帶來了不少生意,倆人又處的來,岑紡知道她家裡的情況,所以想請她一起吃個飯。
潘潘看到後,先是意外,而後是開心,舉著手機對高庭說:“你過幾天有空嗎?我朋友請我們吃飯。”
高庭在開車,不方便轉過來看她的手機,但是也已經感受到她的快樂:“沒有也得有啊,男的還是女的?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不用的,你應該也見過,就是我隔壁店的花店老板娘,她人很好,上次我被方琳訛錢,也是她去警察局幫我作證。”
高庭對這個老板娘確實是有印象的,既然潘潘這麼說了,他當然會重視。
畢竟,這還是認識她以來,她第一次對自己說起,朋友。
“那明天我們去買點水果,一部分放家裡,你吃,再買兩個禮盒,送去拜年吧。”
“嗯,再買一箱牛奶吧,她有孩子的。”她想了想又說,“我覺得她人挺好的,我覺得我以前是自己性格不太好,沒交下什麼朋友,以後我也想試著多交一些朋友。”
這世界上,親情,愛情,友情,她好像隻有高庭,她不想這樣,把他當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這樣他太累了。
沒有家人,有事業有朋友,哪怕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了,也會有東西支持她一直生活下去。
但說起朋友,其實高庭也沒帶她見過自己的朋友圈子——現在回想從前同居一年,明明身體那麼親密,實際卻是兩個陌生人。
直到如今,才算真正認識了彼此,真正愛上了彼此吧。
夜裡,高庭做了一桌菜,無所謂她能不能吃光,重要的是足夠豐盛,能哄她高興。
飯吃到一半,高庭就把蛋糕拿上來,關燈點了蠟燭。
潘潘雙手合十,卻什麼願都沒有許,她偷偷睜開眼睛看高庭被燭光照亮的臉——她想說的除夕那晚早就對菩薩說過了,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她彎起嘴角,看著他笑嘻嘻的。
高庭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嚴肅點,不然願望不靈了。”
她沒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假裝閉上眼,等了一會兒,就吹了蠟燭,再睜開眼,眼前是一個打開的戒盒。
盒子裡,是一枚碩大的鑽戒。
潘潘被驚到了,她想過他會送貴重的東西,會把從前她還給他的東西,重新還回來,但沒想過他會去買戒指。
高庭站起來,拉過她的手,替她戴在中指上,一邊借著生日蠟燭的火光說著話:“開業那天,麥田回來我就去買了,一克拉的,款式不喜歡可以改,大小不合適也可以改。”
“你怎麼……突然……”不是說下一個除夕才見家長嗎?這進度條怎麼這麼快?
“就當我提前預定吧,不是逼你馬上結婚。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時間,空間。而是,我們重新開始,以結婚為前提。行嗎?”
潘潘心裡是暖的,為這他這話,她沒有拒絕他的戒指,也沒問多少錢,而是故意調侃問他:“那,真的求婚的時候,還會有戒指嗎?”
高庭聽到這話,握住她的手,笑得沒邊:“有,你想要,我每年生日都給你買一個,行嗎?”
潘潘也笑:“那你要抓緊還債呀。”
“一定,有你給我做的景觀魚缸,明年一定時來運轉。”
“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的。”
高庭雙手撐住她的椅子,將人圈住說:“沒辦法,追妻一年了,人總得有點進步。”
四目相對,她有了幾分認真,問他:“那你…後悔嗎?”
後悔在她身上花這麼時間和精力嗎?
他笑意更深了,抵住她的額頭說:“那就看我的投資,今晚能得到什麼樣的回報了。”
他的氣息好熱,從她接受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忍了。
可潘潘覺得好突然:“不是還要看煙花嗎?”
他目光掃過她的嘴角,還有一點兒奶油,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一下,好甜。
“沒事兒,我找了人在麥田裡守著,隨時去,隨時看。”
“要不還是先去看吧,讓人家等著不太好……”
他目光赤裸,熱氣鑽入耳朵裡:“那你就舍得讓我等嗎?”
說話間,雙唇已經相接。
他沒再有一點兒克製,深入擁吻,圈抱起來,扛著去了臥室……
這一夜,他明明積壓了一年的情意亟待爆發,卻會為她而耐著性子。
哪怕是後半段,他汗如雨下,幾乎失控的時候,隻要她喊疼,他都忍著,輕一點兒,儘量輕一點兒。
最後幾分鐘,實在忍不了了,他說儘了情話,無數遍我愛你,哄著她,才做到了最後…
而這天夜裡,被高庭提前好幾天一個電話喊來送煙花的周雲飛,在麥田裡守著幾個大煙花,一直受凍等到了淩晨1點多,才堪堪打通他的電話。
“喂?你不是說嫂子要看煙花嗎?我他媽9點多就在這兒等你了,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