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晚飯是一起做的,也一起端上桌。
高庭去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想了想又放回去,她連養魚都弄的乾乾淨淨一點兒腥味都沒有,八成也不喜歡酒氣。
冰箱裡還有兩瓶寶礦力,他出去給她。
他不來,她就不動筷,這是小時候奶奶做的規矩,吃飯必須等人齊。
飯桌上,潘潘率先找了話題:“你今天工作還順利嗎?還有沒有人鬨事?”
“沒了,都老實了。所以回來的早。”
她稍稍放心——她不懂工地上的流程,隻覺得,他隻是還沒有正經工作,突然去給人家管工地,估計是老板看中他退伍回來,實際上類似於保鏢,既然有衝突,她是擔心他受傷的。
“你要在這個工地做多久呀?”她沒再提起父母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希望再也不要提起。
“目前估計要待一年半。”
她想了想,覺得那也挺好的,至少不是短期工:“那以後呢?你想做什麼?”
“這工地沒那麼容易完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對,現在應屆生的工作也不好找,有工作就很好了。”
從她爸爸的電話,高庭已經聽得七七八八,八成是因為錢鬨的不愉快,盛雪陽的經濟壓力估計也不小。
她問他工作,無非是怕他工作收入不穩定,倆人日子不好過。
高庭於是讓她放心:“我退伍費有20萬,當兵的時候沒怎麼花錢,還存了一點,目送每個月收入還算穩定,工廠是我朋友家的,之前給你送的煙花,煙花廠也是我朋友家的,實在不行,你哥廠裡也有活。你要是缺錢,和我說。”
潘潘一聽,覺得他誤會了,連忙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想要錢。我自己也在賺錢,我……我隻是有一點擔心,工地要做這麼久,要是經常鬨事,你會不會受傷。所以才問問你的打算,是不是考慮換一個穩定的。”
“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要錢,我是想讓你放心。”
潘潘怔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她從來沒跟他提起過自己實際的經濟狀況,但是總在心裡算小賬,他多給的,她總想著還回去。
她覺得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此次可以是平等的,不被人看輕的。
“你要是缺錢,跟我要。”
她想他應該是聽見了爸爸的話,以為自己去要錢才引起的爭吵。
她垂了眼簾,輕聲說:“謝謝你這句話,不過我暫時不缺錢。”
她想了想,他對自己很坦誠,那自己也不該說一半,瞞一半:“其實,你也知道我哥哥家和我家一起拆遷了,但是我家條件很一般,賠的不多,我爸爸給我30萬,我就拿了這筆錢開了金魚店。
我媽媽最近才知道,所以才跟我爸爸吵了起來。並不是因為我缺錢。
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認識不久,我覺得這是我的家底,所以沒說,不過既然真的決心在一起了,你對我也很坦誠,我覺得讓你知道比較好。”
坦誠嗎?
高庭聽後神色有些複雜,問她:“那你爸給你妹妹們多少?”
“大妹妹跟著自己媽媽離婚走了,跟我爸要了120萬,剩下150萬,我爸買了套小房子,也沒錢了。”
高庭聽後心想,真是難怪,給小三小四的女兒都留了100多萬,隻給大老婆生的30萬就掃地出門自生自滅了,隻找他吵一架,都算便宜他了。
他眼裡露出不屑和鄙夷,一閃而逝,沒讓潘潘看到。
情況了解清楚,他把話題又引到倆人身上:“那看來我還是比你爸輕鬆點,養你還可以。”
潘潘有些不好意思,他今晚忽然談到錢,有說起這些話,倒像真要長久共同生活在一起似的。
她動了心,也紅了臉:“我,我也會努力賺錢的,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生活壓力的。”
高庭聽後就笑了,她是真的一本正經在考慮和他的將來。或許再過段時間,他事業有些起色了,該重新和她介紹一下自己的條件。
飯後高庭和她一起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裡。
他畢竟當過兵,動作麻利,人也乾淨,家裡的東西不多但都井井有條。她對他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高庭知道她帶了換洗衣物,所以沒跟她客氣,直接說:“我來收拾,你去洗澡吧,今天早點睡。”
潘潘指甲悄悄掐住了手指關節,早點睡?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也不敢問,隻輕輕點頭:“嗯。”
高庭帶她去了浴室,隻有一塊肥皂,潘潘心想,好在自己帶了小樣過來,洗了頭,洗了澡,裡裡外外香噴噴的。
她換了白色的長睡裙,吹乾頭發,心不在焉,緊張又心虛。
第一次,她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她沒準備任何新衣服和用品。
他會準備避孕的東西嗎?
外頭高庭已經收拾好衛生,重新泡了兩杯茶,看到她出來,他眼睛也亮了一下。
她發梢還是半潮濕的,垂墜在身側,白色的睡裙帶著花邊,臉蛋是紅的,眼神是怯生生的。手指輕輕絞著袖口的花顫。
他怎麼會看不明白,他走近問:“洗好了?”
她輕輕點頭,好香。
“坐著看會電視吧,水果都沒動,我去衝一下。”
潘潘於是在沙發上等待著,電視一點兒也沒看進去,時不時手機搜索一下,第一次該怎麼做?
高庭動作很快,換了一身薄衛衣和睡褲。
他看到她緊張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坐到她身邊,沙發深陷下去。
“不看電影?”
“等你一起看。”
“那想看什麼?”他明知道她心思早就亂了,偏還這麼問。
“都行。”
他大手一伸,把人撈進自己懷裡,一手拿起遙控器:“那看點兒喜劇?”
潘潘愣了一下,搞不懂他的意思,都抱在一起了,還是看電視嗎?
她睜著眼睛,懵懂又疑惑地看他。
他低頭正逢上她的目光,又是熬夜又是哭,眼底又青又腫。
空氣裡都是她發梢上散發的,青澀又濕潤的香氣。
他心裡軟了,低頭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想做?”
潘潘被這個兩個字激得全身發燙,開不了口,腦海裡閃過的念頭是,如果身體能讓他喜歡的話,她願意——畢竟,她總要有點什麼,值得他喜歡。
“嗯……”像蝴蝶輕顫,小鹿穿過森林,她點了頭。
高庭露出從沒有過的笑容,沒辜負她的心意,吻下來,纏綿又野性。
可到最後,他還是停了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會做的,今天先忍一忍,你把覺補了,好不好?”
她乖巧異常,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