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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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崔秀瀾如願來到成仁醫館。

三月的花爭奇鬥豔,醫館門前綻放的芙蓉花與崔秀瀾的笑臉重疊在一起。

這日,薛晚棠正教著崔秀瀾認藥材,旁邊客棧的老板匆匆跑進來,“薛大夫,薛大夫,你快來我們客棧看看,昨夜開始,我們客棧好幾位客人都起不來床,這可咋辦?如今春闈,客棧住滿了學子,這要傳出去,我的生意沒法做了。”

薛晚棠首先想到的是食物不乾淨,老板一口否定,“那不可能,我們客棧夥計和客人吃的東西是一樣的,現在隻有幾名客人出了問題,其他人都沒事。”

薛晚棠拿了藥箱,跟著老板來到客棧。

客棧門口此時已經圍滿了人,薛晚棠低聲問,“怎麼這麼多人圍觀?”

老板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啊,剛才我交待夥計千萬彆聲張,怎麼就沒人當回事呢?”老板衝著櫃台後的夥計發火,“我怎麼交待的?你們為什麼都不當回事?以後客棧沒客人,你們都給我滾蛋。”

一個小夥計壯著膽子辯解道,“老板,我們也奇怪,今日隻有六人當值,我們都在這裡誰都沒離開,根本沒人說上邊的事,誰知道客棧住的學子都知道了,全都跑出來圍觀。”

薛晚棠垂眸,看來有人故意走漏風聲。

老板不耐煩地揮揮手,“行行行,都給我乾活去,彆在這丟人現眼。”

薛晚棠上了二樓,兩間房門敞開,門口分彆站著幾名身著白衫的年輕學子,探頭探腦地向房間裡張望。

老板帶著薛晚棠走到最裡邊一間,一路,學子們目不轉睛盯著薛晚棠,老板向薛晚棠介紹,“薛大夫這邊請,這間住的是嶺南學子,聽說有些號召力,他這一病,你看,圍觀的人還不少。”老板撓撓頭,壓低聲音,“真讓人上火。”

薛晚棠走進房間,看見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穿著白色裡衣躺在床上,口唇乾裂,兩頰潮紅,聽到有人進來,勉強睜開眼睛,似乎想要對薛晚棠說些什麼,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薛晚棠走至近前,搭腕號脈,發現他呼吸急促,脈象無力,心肺空洞。

薛晚棠一驚,這是中毒症狀啊,問,“你叫什麼名字?能說話嗎?現在有什麼感覺?”

李皖張口,聲音壓在嗓子眼,嘴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板湊到近前,問薛晚棠,“薛大夫,怎麼樣?”

薛晚棠看看門口伸頭往房間裡觀望的學子,站起身,“我再看看其他幾個人。”

老板帶著薛晚棠逐一看過患病的學子,其中有兩人症狀較輕,可以開口說話,幾人症狀一樣,嘔吐,腹瀉,心跳快,呼吸困難,上腹有灼熱感覺。

加上幾人脈象虛弱統一,與鉤吻中毒症狀一樣,薛晚棠基本可以確定,他們中的是同一種毒。

其中,嶺南那個學子中毒最重,薛晚棠寫下藥方,對老板道,“你趕快去醫館,這是三黃湯的藥方,你讓夥計把藥熬好趕緊送來。”

老板千恩萬謝,“太好了,太好了,薛大夫可以治好他們?”

薛晚棠點點頭,“治好還得等他們喝下湯藥以後看情況再說,假如我的診斷沒錯,他們也沒有其他隱瞞,明日這個時辰,應該會好轉。”

老板喜笑顏開,拿著藥方噔噔噔下樓。

薛晚棠返回李皖的房間,她想搞清楚,他們為何集體中毒?是誰給他們下毒?事情到這個程度,要不要報官呢?

李皖躺在床上,目光越發空洞,薛晚棠彎下身,低聲道,“你放心,我是大夫,有把握治好你,客棧老板已經去拿藥,你喝下會好起來的。”

李皖嗚嗚地想說什麼,隻有嘴唇翕動。

薛晚棠,“你彆著急,客棧一共有六人中毒,你的症狀最重,老板回來前我不會離開,你放心,我手裡有一種解毒丸,雖不對症,但可緩解,如果你相信我,先服下藥丸?”

李皖點頭。

薛晚棠從袖中掏出一個金絲線的小盒子,打開盒蓋,裡麵有幾粒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薛晚棠捏起一顆送到李皖嘴裡,李皖迫不及待咽下,困難地閉上眼睛。

薛晚棠走到房間中間拿起水壺,裡麵空空如也,薛晚棠隻好作罷。

門口看熱鬨的學子議論紛紛,薛晚棠走過去,“有沒有人告訴我,他們六個人怎麼回事?”

人群做鳥散,薛晚棠發現有個人一直站在走廊儘頭,陰森森地盯著她。

薛晚棠今日一身大紅長裙,本就明豔的長相在紅色的襯托下更顯張揚,薛晚棠抬抬下頜,“喂,你想和我說話?你知道他們怎麼回事?吃了什麼東西?”

那個人年紀不大,身材魁梧,乾淨利落的白色學子服下擺掖進褐色的長褲裡麵,另有一種風流,男人緊盯著薛晚棠,“你能治好他們?”

薛晚棠翻翻眼睛,“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那人冷笑一聲,打開他身邊的房間,扭身進去,房間門被他狠狠關上。

“怪人。”薛晚棠嘟噥一句。

一盞茶時間,青竹,崔秀瀾,醫館夥計,客棧老板,四人拎著滿滿六壺藥汁急匆匆來到客棧。

症狀較輕的兩個人交給客棧老板和崔秀瀾,青竹和醫館夥計負責三位症狀不輕不重的學子,薛晚棠拎著藥壺來到李皖的房間。

李皖吃下解毒藥丸,臉頰沒那麼紅,其他症狀有加重跡象。

薛晚棠趕緊扶他半坐,讓他倚到床頭,倒了滿滿一碗湯藥遞給他,“你快喝下,越快越好,喝下湯藥後,你會嘔吐不止,不過不要緊,嘔吐結束繼續喝,直到你感覺舒服為止。”

李皖努力端起碗,薛晚棠坐在他身側,用手扶著碗底,李皖大口喝,黑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流淌下來,滑到薛晚棠的手臂,順著手臂沾到衣裙,藥汁瞬間把紅色衣裙染黑。

李皖想說話,抱歉地看了薛晚棠一眼。

薛晚棠道,“我是大夫,經常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你不必放在心上,趕緊喝藥,再晚,命都沒了。”

李皖喝藥,半碗藥下肚,上腹翻江倒海,接下來的情況與薛晚棠描述一致,湯藥喝了吐,吐了喝,房間裡彌漫著酸臭的氣味。

薛晚棠全然不介意,她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李皖在她眼裡,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中毒病人。

李皖能不能解毒,靠她的湯藥,也靠李皖是否真心信任她。

結果是好的,當夜子時,李皖催吐後睡了一大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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