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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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明和楊春快馬加鞭,每日隻睡兩個時辰,終於在五日後到達越城嶺。

進了城,柳朝明第一時間趕往刑場,臨近刑場,人潮洶湧,柳朝明的心提了起來。

到了刑場外圍,柳朝明翻身下馬,周圍議論聲不絕於耳,他擠進人群,隨便拉住一位老者急切地問,“今日行刑結束了?”

老人遺憾地點點頭,“還剩最後一人,馬上就結束了。”

柳朝明心急如焚,擠到人群最前麵,他正前方的位置,受刑者穿著白色囚服,三十多歲,口裡不停喊著冤枉。

劊子手走至刑台,向人群雙手抱拳,驟然間手起刀落,受刑者人頭落地。

柳朝明沒來得及製止,心一沉。

楊春遺憾地問,“我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烏雲在兩人心頭蔓延,柳朝明走向刑場監斬官的桌台,厲聲質問,“行刑之中可有叫李睿的人?”

監斬官被柳朝明的氣度嚇到,本想嗬斥什麼人這麼大膽,楊春從懷中掏出禦牒,大聲道,“輔國公奉皇上諭旨,前來辦案,一乾人等接旨。”

在場無論官員還是百姓,瞬間鴉雀無聲。

待眾人行過禮,柳朝明再次問,“皇上禦批是否到達越城嶺?今日行刑之人中可有李睿?”

監斬官嚇壞了,不知道該有還是不該有,緊張地小聲回答,“沒,有。”

柳朝明長鬆一口氣,“這麼說驛兵還沒到?”

監斬官點點頭。

柳朝明又問,“李睿現在哪裡?”

監斬官看向知州王秉全,心說你該站出來了吧,畢竟你才是越城嶺最大的官。

知州上前一步,“國公爺,李睿現在州府大牢,案子還沒結束,隻能先關著他。”

柳朝明冷冷看著監斬官和知州,監斬官和知州垂下頭,心裡慌得一批。

說話的功夫,衙役騎馬帶著一個驛兵走至近前,“知州大人,京城來了諭旨,關於李睿大人的批示。”

驛兵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卷軸,剛要遞給王秉全,楊春一把奪過遞給柳朝明。

兩人鬆了一口氣。

再晚一步,一切都成枉然。

柳朝明心安穩,看向斬台,命令王秉全,“今日行刑已經結束,我們午後衙門見,李睿一案,現在開始由本國公處理,任何人不得插手過問,違者斬。”

知州,“是是是。”

監斬官,“好好好。”

知州和監斬官對視一眼,感覺風雨欲來。

尤其王秉全心裡七上八下,事情咋就這樣了?案子怎麼就交給了輔國公?

······

午時,柳朝明在客棧吃飯,拉過夥計問,“越城嶺如今賦稅如何?你們過得怎麼樣?”

夥計覺得柳朝明好生奇怪,不過這個奇怪的人長得好看,五官周正,眉眼深邃,京城口音,舉手投足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

夥計懷疑,他是京城來的大官,瞧他提出的問題,說不定是皇親國戚微服私訪。

夥計自認閱人無數,柳朝明這般的人物,他倒是第一次見。

心底斟酌半晌,夥計認真答道,“漕司李大人心係百姓,去年還開倉放糧,解決了老百姓饑荒,至於稅賦嘛,還行。”

柳朝明沒想到客棧夥計都知道李睿,又問,“李睿如今犯了官司被關在大牢,你可知道他犯了什麼事?”

夥計謹慎地站起身,“不知道。”

柳朝明淺笑,“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便算了,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旁邊有人聽見柳朝明與夥計的對話,高聲搶答道,“什麼漕司,汙濁之輩,聽說他是收了陳家賄賂替陳家辦事,還是知州大人為民請命,才把他抓住。”

“哦?”柳朝明側頭,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手裡端著茶壺,臉上憤憤不平。

柳朝明問,“既然這位兄台知道真相,可否詳細說說?”

中年男人見有人捧場,眼睛四周看了一圈,洋洋得意:“你還真問對人了,這件事情來龍去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夥計笑笑站起身,去忙乎客人,眼睛在柳朝明和男人之間轉了幾個來回,笑而不語。

男人道:“你們知道李漕司收了誰的錢?陳阿望啊,我和陳阿望什麼關係?鄰居啊。”

眾人哄堂大笑。

男人更得意:“我就說吧,貪官汙吏是一家,誰管我們老百姓?當官的人都是一夥的。”

百姓附和,柳朝明垂眸淺笑。

男人:“大家都知道,朝廷清軍戶,為啥清?還不是不要這些人了,想當初打仗用人,到處招募兵勇,如今不用了,把這些人棄之,你們說說,從上到下哪有什麼好東西?”

柳朝明沉下臉,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脫口而出,很容易誤導百姓。

夥計趕緊走過來製止:“行了行了,咱們隻喝茶不聊彆的,這位兄台,我這店小,你這番話對也不對,咱們不探討好不好?喝茶,隻喝茶。”

男人聽到這話不乾了,眼睛一立,把茶水掀翻:“彆管我,我偏要說,這位兄弟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咱們越城嶺的事,我得好好說說。”

夥計扶起散落的茶壺,茶杯,一手架起男人:“哥,咱們好好喝茶不談這些事,這頓茶錢我請了,怎麼樣?”

柳朝明衝楊春使個眼色,站起身:“這位兄台,咱們換個地方,彆影響人家做生意,在下非常願意與兄台結識,你要是不嫌棄,我正好沒吃飯,咱們去隔壁飯館詳細聊?”

中年男人高興,有人請酒又請飯,還能聽他講評時事,他願意。

“行,那我不客氣,這位兄弟,今日遇到我,你算是撿著了便宜,越城嶺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柳朝明,楊春,中年男人,三人前後離開茶館。

夥計目送三人的背影,心中默默替中年男人點起一柱香,上天保佑吧,希望他不要禍從口出,惹禍上身。

三人來到飯館落座,柳朝明叫了一壺酒,幾樣小菜。

嶺南餐食他吃不慣,加上天氣炎熱,柳朝明把袖子卷到小臂端起酒杯:“這位兄台,在下敬你,剛才話沒說完,陳阿望為何要脫離軍戶?

中年男人看到酒,兩眼放光,低頭悶了一大口,對柳朝明的問題非常不解,道:“為啥?因為生活難啊。”

柳朝明蹙眉:“軍戶有月俸,難?”

輪到中年男人疑惑:“月俸?沒聽說過啊。”

柳朝明心下狐疑,看來嶺南水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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