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要陪好前輩,在我們公司,四處看一看,轉一轉。”
趙方旭,竟然直接將如何處理馬仙洪這個天大的難題,給輕描淡寫地拋到了腦後。
他現在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伺候好,眼前這位,能夠決定公司未來,決定整個異人界未來的,真正的神明!
而周圍那些哪都通的員工們,看到自家那位向來殺伐果斷,威嚴如獄,掌控著整個異人界地下秩序的董事長,此刻這副謙卑到近乎諂媚的模樣。
一個個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掉到地上了。
他們一個個心中,掀起了比十二級台風還要恐怖一萬倍的驚濤駭浪。
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說一不二,視十佬都如無物的趙董嗎?
他怎麼……怎麼在一個看起來比張楚嵐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麵前,表現得,跟個古代皇宮裡,最卑微的,伺候皇帝的太監總管一樣?
這個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色道袍,氣質淡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人。
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
然而。
麵對趙方旭這近乎於跪舔的,熱情到極點的邀請。
張玄卻並沒有給他任何的麵子。
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趙方旭一眼。
他隻是那麼靜靜地站著,仿佛在審視著自己領地一般的,目光掃過了整個停機坪,掃過了那些因為他的到來而激動得滿臉通紅的員工。
掃過了那座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龐大的地下基地。
最後,他那淡漠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趙方旭的身上。
“不必了。”
張玄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天道諭令般的威嚴,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直接去會議室。”
“開門見山的說吧。”
張玄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仿佛能看透過去未來,洞悉一切人心的弧度。
“你費這麼大的陣仗請我過來。”
“應該不隻是想請我喝杯茶,聊聊天這麼簡單吧?”
此話一出,就如同在平靜的油鍋裡,猛地扔進了一塊萬年玄冰。
瞬間,讓整個停機坪再次徹底炸裂。
趙方旭那張堆滿了笑容的臉猛地一僵,額頭瞬間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身後的那些公司高層,更是一個個臉色劇變,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敏銳的洞察力。
不,這已經不是敏銳了。
這是全知!
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看透人心的神之眼。
他們那點小心思,那點自以為是的算計。
在這位神明般的道人麵前簡直就如同三歲孩童那可笑的幼稚把戲,被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趙方旭的心臟,在這一刻猛地漏跳了一拍。
但他畢竟是執掌了公司數十年的梟雄人物,心性之沉穩,遠非尋常人可比。
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之後,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就收起了所有的謙卑與討好。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肅然。
在這樣的存在麵前,任何的拐彎抹角,任何的試探都顯得是那麼的愚蠢,那麼的可笑。
唯有開誠布公以最真誠的態度去尋求幫助,才有可能獲得這位神明的一絲垂青。
“前輩……慧眼如炬,晚輩佩服。”
趙方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比苦澀的笑容。
他再次對著張玄,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前輩快人快語,那晚輩也就不再隱瞞了。”
“不錯。”
“晚輩的確是有事相求。”
“此事關係到我們哪都通的生死存亡,更關係到整個異人界的未來的安危。”
趙方旭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沉重,無比的沙啞。
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斤之重,狠狠地砸在了張楚嵐,王也,諸葛青等人的心頭。
什麼?
異人界的安危?
張楚嵐等人全都懵了。
他們雖然知道最近異人界不太平,什麼曜星社,什麼雙全手,一個個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
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關係到整個異人界生死存亡的地步?
這……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張玄看著趙方旭那張凝重到極點的臉,眼神中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意外。
仿佛,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帶路吧。”
“是前輩,請!”
趙方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在前麵引路,帶著張玄穿過了那依舊保持著鞠躬姿勢的,如同雕塑般的人群。
朝著那座象征著公司最高權力中樞的s級會議室走去。
……
s級會議室。
整個哪都通公司防衛最森嚴,保密級彆最高的地方。
這裡曾經決定了無數異人的命運,也曾經見證了無數次,足以改變整個異人界格局的重大的決策。
然而今天,這裡卻隻坐著寥寥數人。
張玄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那張象征著最高權力的主位之上。
而趙方旭這位公司的董事長,卻隻能無比恭敬地坐在他的下首位置。
張楚嵐,王也,諸葛青,還有那個如同幽魂般,一言不發的馬仙洪則是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隻能如同最忠實的護衛一般,靜靜地站在張玄的身後。
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青袍道人的身上。
終於還是趙方旭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站起身,對著張玄再次行了一個大禮。
“前輩。”
“其實如今的異人界,遠比您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的危險,更加的混亂。”
趙方旭的聲音,充滿了無儘的疲憊與深深的無力感。
“自從當年甲申之亂後,八奇技現世,整個異人界便陷入了一場長達數十年的永無休止的動蕩之中。”
“而我們哪都通公司,就是在這種背景下應運而生。”
“我們的職責就是儘最大的可能去維護異人與普通人之間那脆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