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是土生土長的集東鎮人,和這鎮子上大多數的人都認識,關係也都還不錯。
誰家有個喜事喪事,他都會參與幫忙。
剛剛來報喪的小夥子叫康霖,25歲,家裡經營著一家五金店。
集東鎮有四個大姓,陳、洪、林、康。
康霖的父親這幾年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肝癌中晚期,熬到現在也算是一種解脫。
看著康家的門,陳川步子頓了兩秒,眉頭微微蹙著。
也是有好多年沒來過他家了。
康霖見他不走了,一臉悲傷道,“我給我姐打電話了,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到,川哥,你能去接一下她嗎?”
陳川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淡聲說,“我那貨車跑不快,打個車回來更快。”
說著,他拿出手機,給虞寧發了條微信:【我中午可能不在家。】
虞寧睡到一點半才起來,睡飽後,她升了個懶腰,渾身這才覺得有勁。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皺了下小臉。
陳川這狗男人怎麼不守時啊,不是說吃飯的時候叫她嗎?
都一點半了。
微信裡有十多個人給她發消息了,要麼是追過她的,要麼是以前一些聊得來的客戶,她都沒理會,在最下麵看到陳川的消息。
不在家?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還沒有停。
她打字問:【去哪了?】
那頭陳川回的很快:【一個叔叔去世了,在幫忙。剛起?】
虞寧了然:【嗯,餓了。】
陳川:【下去吃飯。】
虞寧:【哦。你什麼時候回來?】
陳川:【想我了?】
嗬。
男人!
臭不要臉和自戀這一點,完全是無師自通的。
她丟開手機,懶得回,直接去浴室洗漱了一番,換上那套運動服,外麵還披著陳川的皮夾克外套。
再撈起手機時,六分鐘前,陳川又發消息:【晚上。】
這是在回答她那個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
也是夠老實的。
虞寧嗤笑一聲,回了可可愛愛的“等你”的表情包過去。
剛走到二樓,就聽見樓下一陣歡聲笑語,她下去,發現一堆人圍在長型飯桌上。
兩個牌場。
一個鬥地主,一個麻將。
站在旁邊的人,一會說打得不行,一會說下場之類的。
好不熱鬨。
也是,今天下這麼大的雨,也沒法出去玩。
桌上娛樂的那群人看到她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虞寧笑著問,“這麻將哪來的?”
“陳阿姨給我們的,姐,要不要過來玩兩把?”
秦晚晚說完,其餘人也附和。
虞寧莞爾,“你們先玩著。”
恰好這時陳母板著一張四方桌出來了,對她笑道,“阿寧你醒了,飯菜我都給你在廚房灶上熱著呢,快去吃。”
虞寧應下,“哎,好。”
陳母將桌子放下,說再幫他們去借一副麻將來,不然他們人多,完全不夠。
虞寧走進廚房,解開鍋上的大木蓋,裡麵放著小盆米飯,和一碗家常豆腐,西紅柿雞蛋,清炒四季豆,和紅燒肉。
每份菜的份量都不算多,但對於她來說,是夠了。
還能有剩下的。
她吃飽後,順帶把碗洗了。
因為有菜沒吃完,就隻有一個飯碗和兩個碟子,洗起來也簡單。
陳母進來的時候,她正在清水。
“哎喲,你怎麼在洗碗啊,這碗放著我來洗就好了。”
虞寧笑了笑,“沒事,已經洗好了。”
但陳母還是把碗搶過來了,讓她出去玩。
虞寧也爭不過她,便出了廚房。
她和外麵這群小年輕玩得還挺不錯,融入得相當不錯。
精湛的牌技虐殺了在場所有人,她坐在椅子上,嘖嘖搖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一個下午,玩一塊錢一把的遊戲,不帶根翻的,她都贏了將近三百塊錢。
“姐,你打牌怎麼那麼厲害?”秦晚晚問。
“交了十幾萬塊錢學費學來的。”
進入銷售行業後,接觸的顧客大多數都是女性。
什麼最容易增進感情呢?
除了孩子外,那就隻有興趣愛好,其中一樣就是麻將。
初學那段時間,她連輸三個月,那些闊太太們打的又大,半個月的功夫,幾萬搭進去了。
因此她苦練麻將技術。
在場的所有人聽言,倒吸一口涼氣,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又好奇打探起了她是做什麼的。
她隨口回了句,“深蕉sheerlv。”
這個牌子,沒幾個女生不認識的,尤其是近幾年廣受廣大女生的喜歡。
聽後,那幾個女生立馬激動了,紛紛追問了起來。
虞寧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不過辭職沒乾了,深蕉sheerlv六月下旬要出一個全新橘彩的係列,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搞一套,價格會比官網便宜點,拿內部價。”
“啊啊啊啊,姐,你真是我親姐,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我也是!”
女生們熱情洋溢的表白。
虞寧都欣然接受。
她在深蕉sheerlv好歹待了八年多的時間,大半個銷售部都是她的兵,想拿這些,輕而易舉。
當天她走時,她團隊裡的人,幾乎全都要跟走。
晚上七點半,眾人熱熱鬨鬨的一起吃了晚飯,然後玩起了誰是臥底和真心話大冒險。
直到快九點的時候才散場,各自回了房。
虞寧看陳母困得不行,便說道,“陳阿姨,你是在等陳川回來嗎?”
“他沒拿鑰匙,總要等他回來才能關門。”
“陳阿姨,你去睡吧,我在這裡等他。”
“這多不好,你……”
“沒事,我白天睡了那麼久,一點也不困,你去睡吧。”
陳母年紀大了,通常八點半左右就會睡覺,現在差個幾分鐘就九點了,她確實困。
說了幾句,就回後院了。
陳川是九點四十多才回來,看到收銀台裡坐著看電腦的人,烏黑的眼底不由漾開了一絲笑。
在這陰沉的夜裡,顯得格外溫暖爽朗。
“在看什麼?”他走過去問。
“啊。”
虞寧被嚇了一跳,看到他,怒瞪過去,“你能不能走路有點聲音?想嚇死我?”
陳川無奈,指著坦克,“它都叫了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在看什麼?”
“鬼片。”
虞寧癟癟嘴,矯揉造作的往他懷裡靠,“你剛剛嚇到我了,人家好怕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