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鼎商會中,一樓廳宇。
餘缺知曉,自己被那‘狼爺’盯上,於是裝作無事,查看起了血食靈草。
一邊感受,那些獸肉的,精氣芳香,口齒生津,仿佛隻聞一下便能增長氣力似的。
另一邊,他心中還暗自微驚。
“煉骨大成,顯化泵血銀髓境界的武人,難道感知都這般可怕?”
“我分明已經,極力收斂了全部氣力,並且隻瞥了一眼,還是被他察覺。”
“好在,白猿異象,被我壓製住。”
“否則今天,非得把所有底牌,都暴露在這不可!”
餘缺想著,眸子皺起,透露出一絲凝重!
也許,是“大妖”與生俱來的凶性。
他在剛剛,被那如狼一般,陰冷,毒辣的目光掃視了後,心底也是莫名提起了一股,蒼茫的凶煞感。
仿佛,是有一尊通天大妖古猿,受到挑釁,欲要動用蠻力,將之震殺!
幸好,被他及時阻止,壓製了下來。
否則,當眾動出那等恐怖的武法,還不知要釀成什麼後果。
“是非之地,還是得速速離去!”
念頭泛起,餘缺隨後深吸了口氣。
他混在人群之中,專心致誌地,憑感覺購買了一些變異野獸肉,
切得都是最嫩,汁水最足的地方。
另外,黃階的靈草,各種效用,滋養筋骨的,他也都簡單買了一些,準備燉湯當佐料。
最後,餘缺又耗費了七十兩的代價。
拍下了一枚‘妖丹’!
“這妖丹,是自一頭九十年修為的鹿妖上摘得,蘊藏旺盛精氣,正適合我。”
餘缺想著,買下後。
用繩子將那些東西,獸肉靈草等,綁在一起。
提了提,一共也就百來斤,對他現在很輕鬆。
“這也太坑了!”
餘缺見狀嘴角微微抽搐。
就這麼點東西。
敞開胃口,頂多也就夠吃兩頓的。
結果,卻是硬生生,花了他一百七十多兩銀錢!
不單是獸丹,靈草貴。
這些血氣十足的妖獸肉,也是賣得貴得離譜,一斤就要一兩多,這誰吃得起。
“怪不得,有些淬體武者,明知道大黑山危險,也要冒死組隊去闖。”
“一隻低階妖獸上,皮甲、獸肉、內丹,乃至妖血都是寶,能賣高價。”
“普通武人,自己獵到一頭。”
“供個十天半月淬體修煉的,應該都不是問題。”
餘缺感歎想著,提著東西快速離開。
有了李叔的遭遇,提醒後。
目前的他,是真的不願意,貿然進入那大黑山,即便是外圍也太危險。
不過,也幸好。
目前他的打鐵技藝,已經提升到了‘精通’,鍛起出寶器的概率又增加了。
再加上,他已經找到血刀堂的銷路,談成九折的價格。
胡吃海喝,供給自己淬體,應該不費什麼力。
“就是,這幫家夥。”
“比血刀堂跟出來的,難纏了點啊。”
連續,拐了多個巷口。
餘缺扛著東西,微皺著眉,餘光往身後瞥,泛著些許冷意。
隻因,那後方。
一直有三四個體魄雄壯,佩戴刀兵的武人,死死尾隨著他,跟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不對,那些不是臨時起意,跟來打劫的。”
“似乎是獸鼎商會的武者護衛,他們跟我做什麼,是那‘狼爺’命令?”
餘缺想著,眉頭皺得愈發的緊。
而後,他陡然加速,引動那些尾隨者到一僻靜的街巷拐角,隨後猛地急停。
“嘭!”
霎時間!
餘缺轉身,沉氣調動起了全部氣力,凶蠻暴湧而出,於周身凝聚成一片灰霧,其中夾雜閃電。
他的眸子,怒瞪,十分凶煞。
其中似有一尊,恐怖的白猿生靈,自寂滅中崛起,睜開豎睜怒眼,咆哮出了聲:
“滾!!!”
這一聲,隻是低吼,被餘缺壓製了音量!
但,在那巷中,卻還是掀起了一片恐怖的雷震。
“轟隆隆!!!”
這小巷裡,四處牆壁,連同那被凍硬的柳樹,都不斷震顫了,簌簌掉下碎塊。
青石磚瓦,都顯出裂痕,大地凍土如蛛網一般,震得那幾名煉筋武人搖晃,麵色慘白。
直接腿軟,下意識跌坐在了地上!
幸虧,一吼過後。
餘缺冷眼,沒再糾纏,馬上就收斂起了全部氣息,奔騰而走,迅速消失在了巷尾。
隻留,那一幫子。
被他“嚇癱”,跌坐在地,爭先恐後往回爬的武人,麵色慘白,心神不寧,冷汗直流。
“嘶,剛剛那是什麼!”
“不知道,太恐怖了,簡直就像大黑山中深處傳出的妖王吼聲一樣,我氣血都被嚇得凝固!”
其中兩人,心有餘悸,說話時渾身都在哆嗦。
“看來,狼爺擔心的的確不假,此人非同小可!”
另一名,稍微年長,見識過些大場麵的,還算鎮定,但嘴唇也被嚇得煞白。
“那,咱們還跟嗎?”
另一稍顯年輕的問。
“跟個屁!”
“這一下子,狼爺自己估計都不敢跟了,誰他媽敢惹這種茬子,除非是活膩了!”
那年長者口噴吐沫星子,給那出聲的一頓罵。
“先回去稟報吧,咱們已經儘力。”
“狼爺再要如何,那是他的事。”
“咱可不陪著送死!”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在徹底擺脫,那些人的跟蹤糾纏後。
餘缺動作迅速,又從另一個偏僻方向,繞回了鐵匠鋪。
將買回的東西,都存放在了地窖,用鐵胚蓋得嚴嚴實實,妖丹則是扣進木盒,帶在身上。
“若不是忌憚,那背後獸鼎商會的勢力,初來乍到,沒什麼背景。”
“這幫孫子,我非得逮住,好好揍一頓不可!”
餘缺麵色平靜,冷笑想著。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出門去,買了一大堆吃的米糧,普通青菜,以及兩床被褥。
身上銀錢,都差不多花光,就剩十幾兩,這才回來。
“武道修行,得吃好,休息好。”
“這草席太不舒服,床也硬,直晃蕩,先買床被褥湊活著,改明騰出空來好好打理一遍。”
餘缺想著,來到李叔門前。
“鎖著。”
他本想直接進去,將新買的棉被分給老人家一床,結果卻看李叔家的院門鎖著。
“噓!”
他微笑,剛要喊。
透過門縫,卻發現。
院內的李峰年,正蹲在牆角,拇指豎在嘴邊,不停瞪眼向他比量著。
“有人。”
“人,在你家,獸鼎商會的!”
讀懂了李叔的口型。
餘缺瞬間,眸光泛起一絲冷意,扛著東西就走了回去。
“嘭!”
門虛掩著,他一腳踹開。
於是乎,正正好好,便看見兩個身著布衣短打,身子還算健壯,普通煉筋境界的年輕武人,遊蕩在他的鑄器台旁。
一人手指,隨意扒拉著,他那些擺放在外的凡階兵器,神情露出嫌棄。
另一者,則是拿起大砍刀,準備對他倉庫掛的鎖頭下手。
“嘭!”
而,這時。
餘缺正好走進,麵無表情,鐵門被他撞得咣當直響。
“嘶,誰啊,嚇死老子了!”
那兩名二十來歲,一高一矮,臉上都長痦子的武者潑皮,被聲音嚇了一跳。
二人同時,轉頭看過來。
目光在餘缺,年輕的少年麵龐。
與他手裡提的米糧,被褥,上下掃動了一番後。
他們麵上,都是不由得同時,露出驚喜。
“呦嗬,你小子挺有錢啊!”
“是你爹給你的?”
“來,讓我看看,都買了什麼!”
那瘦子武人,笑嘻嘻的,朝餘缺走過來。
伸手,就想要摸餘缺肩上扛的新花棉被。
另一個高個子,也是扛著砍刀,舔著舌頭朝他走來,看上了那袋大米:
“沒想到,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獲。”
“餘大龍那摳門的還舍得給你花錢?那還找我們收拾你,難道這就是嘴硬心軟,可憐天下父母心?”
“你們是餘大龍叫來的?”
餘缺聞言,冷冽的眉頭,忽然往上挑了挑。
隨後,他側身走到門口,沒讓那矮個子摸到自己的棉被,一腳將大鐵門關上。
“來者是客。”
“既然這樣,二位,就都彆走了。”
餘缺轉過身,微笑說著。
下一刻。
沒等兩人回話。
“咕咚!”
他那,略顯單薄,挺拔的胸腔之中,卻是猛地騰起,一記旺盛的跳動,猶如雷震!
隨後,沒等那院中那最前麵的瘦子,瞪眼緩過神來。
餘缺迎麵的,一記窩心大腳,便踹到了他的臉上,將他轟飛了十尺來遠,正好掉進了那院中的大坑裡!
“你!”
瞬時間。
後方那站在倉庫門前,手持砍刀,身體高壯的武人漢子,盯著餘缺有些傻眼。
他張了張嘴,感受那般恐怖的血氣,想說些什麼,卻都哆嗦著說不出來。
當然,也不用說。
“你,自己跳進去。”
餘缺微笑,瞥了一眼大坑,命令說道。
…
“好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