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不知何時也跟在了她的身邊,看她急切的模樣,竟主動開口道:“公主莫慌,妖皇陛下自有分寸。”
“嗯。”
南殊心不在焉的往外走著,剛出殿門,就看到了那個一直哭著喊著要見她的男人。
“公主殿下,求您救救我們家少主吧。”
“他被帶去妖律司罰了五百鞭啊,這要是尋常小妖,怕是會直接沒命的”
說話的應該就是狐熠的侍從糖豆,名字怪可愛的,長得卻是個身高八尺的壯漢,頭上也有個毛茸茸的耳朵,但南殊看不出他的原型是什麼。
糖豆撲通一聲跪趴在她的腿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公主”
“彆喊了,我們公主這就去救人,你再擋著,你家主子多挨的鞭子,就都算你頭上了。”
青衣最煩男人哭哭啼啼了,特彆是這種壯漢男妖,簡直是比小孩子還要嬌弱。
“是是真的嘛,多謝公主殿下,奴這就為您帶路。”
糖豆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跑去。
“那傻子,跑那麼快,公主怎麼跟得上啊?”
青衣沒好氣的在前麵帶路,嘴裡不停嘟囔著。
“他也是救主心切,青衣你就少說兩句吧。”
南殊才跟著快步走了沒多遠,就感覺有些體力不支了。
她這身體,因魔毒影響,不僅壞了容貌不能修煉,體質好像也比一般妖差了很多。
“唰”
忽然,麵前多了一個巨型生物,嚇得南殊呆愣原地,不等她尖叫出聲,隻聽那黑色身影淡聲道:“公主若不嫌棄,玄墨送您一程吧。”
麵前居然是玄墨的原型,一隻三米多高的黑色大狼狗!
好酷啊!
南殊星星眼,趕緊道:“好啊好啊,可本公主怎麼坐上去呢?”
“呼”
巨型大狼狗雙膝跪地,朝她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南殊瞬間會意的爬了上去。
“青衣,我先過去了。”
南殊隻留下這一句,便埋頭趴在大狼狗毛茸茸脊背上,乘風離去。
好軟乎的大狼狗,比坐飛機還刺激!
“啊啊!公主,奴婢也能帶你啊!”
青衣氣的原地跺腳,這二傻子今天是開竅了嘛,居然還知道用原型去吸引公主的注意。
她輕哼一聲,竟化作一隻烏龜,速度極快的朝著南殊追去。
青衣原型是玄武龜,她一直都不滿意自己那斑駁難看的龜殼,所以很少以原型出現。
在他們離去後,公主殿前出現了三個身影。
正是南殊的三位駙馬。
他們才一進去,就被侍女告知公主離開的消息。
“既然公主不在,是不是這探望就可以免了?”
翎霄今日穿的更為華麗,一身淡黃色長袍,衣角上還掛著亮晶晶的透明亮片,在陽光下散發著七彩的光芒。
他手拿紙扇,漫不經心的說道:“今個日頭還挺大,我可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那你回去吧。”
赤閻斜靠在院中的大樹旁,墨綠色長發如瀑,隱約可見赤色蛇鱗紋路,狹長的蛇瞳呈暗金色,豎瞳冰冷,眸中多了絲嘲諷,“不怕妖皇陛下責怪的話。”
一想到昨夜那隻狐狸不僅勾引失敗,還搞得自己進妖律司受刑,赤閻就愈發陰沉起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看來,色誘公主這件事,隻能靠他自己了。
翎霄:“”
他也怕妖律司的那些刑罰啊,他才不走。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人,此時才緩緩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勞煩兩位哥哥繼續等候了。”
男人是公主側君之一,名叫滄玨,是鮫人一族的王子。
他這會正戴著淡藍色的麵紗,雖看不清容貌,但他的嗓音卻好聽到令人沉醉。
“回什麼,我們都沒走,你走”
翎霄憤憤不平的開口,忽然想起這人的原型後,頓了頓才道:“那等公主回來,你再過來吧。”
“多謝哥哥們諒解,滄玨感激不儘。”
才在外麵待了不到一炷香時間,滄玨就虛脫的扶著自家侍從離開了。
“以他這模樣,估計妖皇陛下不僅不會怪罪,還會覺得欣慰吧?”
翎霄看著虛弱離去的男人,忍不住碎碎念道:“這弱柳扶風的姿態,跟那姓柳的還挺像,說不定公主下一個喜歡的就是他了,你說是不是?”
“他是鮫人,不能長時間離開水,公主不會喜歡的。”
“你這麼篤定啊?我還說你是赤蛇,終年都是渾身冰冷,公主更不會喜歡呢!”
“閉嘴!”
赤閻身形修長,五官俊逸,但他脖頸和手腕處都有隱約可見蛇鱗紋路。
還有低於正常人的體溫,這都是他們赤蛇一族的象征,就算利用術法都很難全部改變。
所以他們赤蛇跨族戀愛的也很少,基本都是內部消化。
一想到公主很可能會嫌棄這些,赤閻就更加陰鬱了。
他的勾引計劃,不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吧?
“切,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翎霄小聲嘟囔,“公主不喜歡就不喜歡唄,我可不稀罕,隻希望我的天霄鏡就算沒修好,也彆被毀屍滅跡”
他們孔雀族都是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若不是為了家族能得到妖皇庇護,他才不會成為公主的駙馬之一。
話不投機半句多,心思各異的兩位駙馬,再也沒了閒聊的心思。
妖律司位於妖皇殿最西邊的地界。
這裡是妖界最高審判機構,裁決罪行的地方。
凡是觸犯妖族律法,挑戰妖皇權威的妖,都會被抓到這裡定罪行刑。
南殊從黑色大狼狗身上下來的時候,腳步卻有些停滯不前。
麵前的建築似古廟似刑堂,簷角懸掛著青銅鈴鐺,無風自動的發出嗡嗡的碎響。
正門牌匾以血符漆書“妖律”二字,筆畫如鎖鏈纏繞,門側立著兩尊獬豸石像,獸瞳卻是活的,隨人移動而移動。
門內陰風陣陣,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腥鏽的混合氣味,明明青天白日,卻好似怎麼都照不進去。
“玄墨是這裡麵嗎?”
南殊明知故問,聲音卻忍不住有絲絲顫抖,她下意識攥緊了衣袖。
“公主若害怕,可在此等候。”
玄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依舊平靜無波,卻讓南殊莫名安心了幾分。
她深吸口氣,搖了搖頭:“不必,本公主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