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紅色床幔,身下奇怪的觸感讓她愣了一下,扭頭看去,她竟然趴在了五個男人身上。
五個!全都是男人!
而且個個都穿著大紅色的喜服!
“啊——!”
尖叫聲卡在了喉嚨裡。
“這……這是什麼情況……”南殊顫抖著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床柱,她這才注意到自己也是一身大紅寢衣,頭上還戴著厚重的發簪。
她手忙腳亂的往床下跑,一不小心還踩到了一個男人硬邦邦的腹部,那聲悶哼聽的南殊耳根一紅。
“對……對不起。”南殊跌跌撞撞,腳步跑的更快了。
然而,腦海裡突然湧現的記憶讓她愣在了原地。
昨天她還是為了逃避相親,跟母上大人鬥智鬥勇的大齡女教師,今天卻成了異世妖族的南殊公主。
原身似乎是妖皇唯一的女兒,因中了魔毒導致相貌醜陋,且無法修煉妖法,導致從小就性情乖張狠厲,惡毒之名聲名遠揚,而且她還癡戀自己姑姑的未婚夫,罔顧人倫
寢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公主!您醒了!”
南殊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床上會有五個男人?!”
侍女青衣的表情變得古怪:“公主您不記得了嗎?昨天是您與五個側君的大婚之日啊。”
“這是妖皇陛下特意為您準備的婚禮。”青衣壓低聲音,“五位側君分彆是孔雀族,赤蛇族,白狐族,狼狗族,鮫人族,每一位都”
“等等!”南殊打斷她,“你是說,我一次性嫁給了五個人?!”
青衣搖頭:“是公主一次娶五個,按照'五陽鎖鳳'的儀式,五位新郎需與您同床七日,期間受法術禁錮,不得動彈,全憑公主主動”
南殊的臉刷地紅了:“荒唐!我才不要和五個男人一起洞房。”
她一個恐婚族,突然成親不說,還一次性和五個男人一起結婚,這也太恐怖了吧!
南殊轉身就要往外衝,卻被青衣死死拉住:“公主不可!儀式已經開始,若中途停止,五位大人身上的反噬咒會要了他們的命!”
南殊回頭看向大床,果然看到五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尤其是那個銀色長發,眼角帶痣的狐族男子,琥珀色的眸子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五人明顯都厭極了自己,她才不要想和他們扯上關係!
“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南殊咬牙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公主,請三思啊!”青衣死死拽著南殊的衣袖,“妖皇陛下這次是鐵了心,您若再反抗,恐怕”
南殊甩開她的手,赤足踩在冰冷的玉石地麵上,充耳不聞的往外跑去。
然而剛走到大殿門口,她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喉中腥甜,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黑暗吞噬了一切。
南殊感覺自己漂浮在虛無中,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她看到一個麵容模糊的男子站在桃花樹下,溫柔地伸出手:“殊兒,到姑父這裡來。”
記憶中的她歡天喜地地跑過去,卻被男子一把推入冰冷的湖水中。
岸上傳來男人不屑的笑聲:“醜八怪也配喜歡我?”
畫麵一轉,是男人憐愛地看著她,告訴她是某位妖族大臣的女兒嫉妒她,所以把她推了下水。
這讓剛醒過來的她十分氣憤,直接衝到大臣家裡,把人家女兒給揍了一頓。
“殊兒,你長得如此醜陋,又沒什麼修為,這世上,也就隻有我還愛著你了。”
男人捧著她的臉深情凝視,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嫌惡。
“殊兒,我隻喜歡你,不喜歡你姑姑,更何況我隻是她的未婚夫,等我們解除婚約,我就會嫁給你的。”
“不……不要……”南殊在夢中掙紮,卻無法逃離這些痛苦的記憶。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是如何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變成如今人人厭惡的惡毒妖女。
那些乖張行徑背後,全是被背叛的絕望與痛苦。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些……”南殊在夢中啜泣。
“因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一個虛無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你是誰?”
南殊的問題沒有人回答,當她睜開眼時,卻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醒了?”男人語氣冷淡,“公主為了取消婚事真是煞費苦心啊,居然給自己服毒!”
此時,他正俯身看著她,銀色長發如月光傾瀉,發間一對雪白的狐耳若隱若現。
南殊艱難地撐起身子,感到頭痛欲裂。
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仍在腦海中翻騰,讓她一時分不清哪些是原主的過去,哪些是自己的前世。
她哪有服毒,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不過之前好像聽侍女說他們不和自己圓房就會死,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所以,婚事取消成功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狐熠麵容精致如瓷,眼尾微挑,唇色嫣紅,笑起來時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既純真又魅惑。
此時此刻的笑容卻多少帶著諷刺:“當然沒有啊,你可是惡名昭著的南殊公主啊,還癡戀自己的姑父,妖皇陛下為了讓您斷了妄念,直接強行給我們五個下了生死咒,從此生死相隨”
“狐熠!”房間裡,另一個男子厲聲喝止,“夠了。”
南殊這會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雕花大床上,房間內的五個男人或站或坐的分布在房間各處,視線全都若有若無的放在她的身上。
她人還沒認全呢,就聽那個名叫狐熠的男人輕哼道:“既然公主無礙,我就回去了,免得留在這裡惹人生厭!”
他這一走,屋內其他幾人也都跟著離開,甚至都沒跟她打聲招呼。
房內隻留下那個開口嗬斥狐熠的冷峻男人。
“噗通”一聲,男人忽然跪在了她的麵前,一身玄色勁裝很好的貼合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肌肉緊實的身段。
他唇線緊抿,一言不發的從身後掏出一條鞭子遞了過來,聲音沙啞道:“奴沒有成功阻止這場婚事,請主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