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經曆一場生死間的驚險時刻,幾人哪怕已經安穩坐在車上,也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你們怎麼這麼慢?我打喪屍打得手都疼了。”
女孩嬌嬌柔柔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內響起。
陳循掀起眼皮往趙南鬱的手上瞧,白皙光滑地連個薄繭都沒有,嘴角抽了下,認真幫女孩按摩起手腕來。
“對對對,就是這裡。”
“往左邊偏偏。”
“再往右邊來點。”
“哎呀,你沒吃飽嗎,用點力氣。”
趙南鬱邊開車邊換手,陳循按摩完左手按摩右手,兩人配合得當。
正常的對話,營造出了一種曖昧叢生的氛圍。
“阿循,後麵後麵!”
“追上來了,你們誰來管管喪屍啊?”
男帥女美的溫馨場景,被陳母和林家書兩個大驚小怪地無情打斷。
陳循不能拿陳母開刀,就轉而瞪了林家書一眼。
他……他也是為了大家好。
先活著,以後他們想按摩多久按摩多久,他絕對離得遠遠的不吭聲。
給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林家書甚有底氣地指了指跳到車頂的喪屍。
小小的火苗剛要射出,孫京瑞的左右手就被林家書和劉一鐵兩人彆到身後。
“你瘋了?你這一小團,沒等燒到喪屍,我們就先自燃了。”
會不會說話?
這可是孫京瑞憋了好久才硬擠出來的那麼一點點異能了。
頭頂的喪屍爪子撓個不停,發出的滋啦聲就像是粉筆突然斷裂,指甲劃在黑板上拉出一條直線的聲音一樣,讓眾人心底一麻。
幾人即便咬咬牙還能湊出些異能來,也有些躊躇,怕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他們的車頂要保不住了。
有頂車就快變敞篷車了,馬上拉風上路了。
摸摸口袋,墨鏡沒戴,風度少了一分,不夠帥了。
“你們托住我,我翻上去擊落它。”
打開車門,陳循迎風就踏了出去。
想逞英雄的男人跟彈簧一樣下一秒被扯了回來重重摔在車墊上,陳母急忙去扶。
趙南鬱真是無語,他們這麼蠢能活到末世結束嗎?
當然他們不包括循循,她的男人自有她護,彆說末世了,三生三世她都能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小意思。
“你們的腦子不會轉彎,我的藤條不比你們會?”
女孩豐姿颯爽地給他們展示了一手,小藤順著主駕駛的窗戶繞著彎爬上車頂,藤刺直插喪屍眼珠子,從眼珠再直上腦袋深處。
一顆藍色晶核被小藤討好似地捧在趙南鬱眼前。
“啪啪啪。”
“要不說社會我趙姐,人美性子野。”
林家書鼓掌,馬屁趕忙拍上。
“也就灑灑水啦。”
女孩故作謙虛地單手捂住嘴唇,羞澀笑笑。
一上高速,想再下去,就難了。
距離下一個高速出口還有四十公裡路,他們一致決定不下高速,硬殺到四百五十公裡外的江葉市。
“……”
他林家書,孫京瑞,劉一鐵幾個是死的?
摸著良心說,真的有問過他們嗎?
沒有。
問也就一句話:無條件服從。
還有良心?對他們夠有良心的了。
趙南鬱狂踩著油門,後麵的喪屍堪堪抓到尾氣,又一踩,尾氣也沒了。
前車危機暫時解決,幾人好像忘了些什麼?
“阿舟?”
“阿循,後麵你哥不見了。”
“京琪,京琪還在車上。”
“快停下。”
女孩披散著的長發隨風飄揚吹拂在靠椅上,陳母一時著急從後座伸手搖晃趙南鬱的身子,逼迫她停車。
搖晃間,飛舞的發絲纏上陳母的戒指,她的手再一動,疼得趙南鬱的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一塊了。
“嘶。”
“嗚嗚,我的頭發。”
男人的手蠻橫地扯斷纏繞起來的結,在女孩又一次呼疼前,撫摸著那塊有些紅腫的頭皮溫柔地吹了吹。
車子向前滑行了一段,停了下來。
本就在身後緊追不舍的喪屍群瞅準了時機,一擁而上。
她們再一次被喪屍群包圍起來。
陳循向後看,根本望不到陳舟幾人的車影。
喪屍群堵在麵前,殺也殺不完,他們突圍不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孫京瑞想起昏迷的孫京琪,手心的小火苗聚成火團,射向喪屍群。
“哐當。”
射在離他們最近的一隻喪屍膝蓋處,雙膝跪地。
“哎喲喂,大哥,客氣客氣。”
“有話好說,什麼死法都好商量,哪至於下跪啊。”
趙南鬱也是第一次被喪屍跪,心裡有些激動,圍在那隻喪屍周圍,嘴裡嘰嘰喳喳個不停。
林家書真服了。
開了個奇怪的頭後,她一人獨成一派,殺完隻喪屍就停下和旁邊喪屍聊聊天,其他幾人可沒她那麼悠哉,不間斷的體力消耗,讓他們完全是在靠意誌力死撐。
這還救人?
十分鐘過去了,他們還杵在原地。
“上車。”
陳循一聲令下,眾人跳上車。
前路被停滿的車堵住,後路被喪屍圍攻。
情況棘手。
“我去救人,你們繼續開路。”
不給陳循阻止她的機會,趙南鬱找準離她最近的一棵樹,小藤捆住樹乾,從喪屍群腦門頂上蕩了過去。
“又不聽話,回來打她屁股。”
陳循的手拍在車喇叭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沒有異能了,林家書和劉一鐵舉槍上膛,孫京瑞是裡麵除了陳循以外還有體力的,陳循就讓陳父從後麵拿了根鐵棍也給他遞了根。
男人單手開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左邊喪屍攻上來就陳循和林家書上,右邊喪屍攻上來就孫京瑞和劉一鐵上。
陳父和陳母則要時刻留意車頂。
幾人邊開車邊開路,速度是較剛剛下車開路要快,但人累的要死了。
幾個大男人坐在七座車裡不動還好,現在要在車裡來回挪動,這對他們來說空間太小了,他們根本施展不開。
“你胳膊打我臉上了。”
“你腳踩哪呢。”
“喂,你槍對著我乾嘛呀。”
整輛車裡,事故不斷。
嘈雜的一方天地裡,陳循、陳父陳母和孫京瑞的心焦急萬分。
望了八百趟後視鏡,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喪屍,哪裡有他們惦念著的人的影子。
該不會出事了吧?
陳循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