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勸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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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遠在萬裡之外,臨安。

此地作為趙國的新京,十八年來,經過一係列治理,遷入富戶百姓。其如今之規模繁華,似乎已經有了當年的帝京盛景。

宮城內外,禁軍林立。

經過景瑞之變後,趙國越發看重“武力”,但凡宮中內外,所選禁軍,以境界來算,必須是武夫中三品之內的強者。

武夫九品,下三品強身健骨,中三品根據所選功法、武器、乃至自身體質之強弱,才可入軍中的“百人敵”!

而禁軍每十人之中,必定有一位是軍中的“百人敵!”

這也讓雲徹時常感歎,雖然眼下發生的,和記憶中的靖康之恥的某些變化非常相似。

但是,因為很多客觀原因,也僅僅隻是某些脈絡相似罷了。

如今的趙國新都,儼然是真正的鐵桶一塊,要不然,昔日也不會在拓跋王庭的進攻下,逐漸穩定,並且開始籌謀北伐!

畢竟,類似記憶中,南宋被幾次打得南下趕海的事情,可在趙國從未發生。

而此刻,宮城之內。

宣德殿內,一道清瘦的男子坐在龍椅之上。

其身穿錦袍,頭發也隨意的束著,麵容溫和,雙眼平靜,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像是隨意問起。

“算算時間,朕的聖旨,他也該收到了吧?”

而在其下方,左右兩側站著的大臣們,卻是紛紛的大氣都不敢出。

如今的趙國,有左右兩相輔佐,以左為尊。

右相金崇之,掌文事,如今不過四十餘歲,卻列為輔相,其中既有趙皇提拔的恩德,也有自己一路從景瑞之變中崛起的“機遇”。

左相趙宗毅,已然年老,七十餘歲,趙國五姓之一,其先祖曾在諸夏末年,各國征伐之際,扶持幼主開國,這才賜予“國”姓。

而當年景瑞之變時,其更是秉承了先祖之誌,從國祚即將滅亡之際,一手扶持當今趙皇登基。趙氏兩度扶龍之功,使得整個趙氏,也已經是臣子的巔峰,更無愧於國姓。

平日裡,趙皇更是對其極為敬重。

除此之外,官場之上,還有一位趙國國師,傳聞後者有‘監天地之變,有鬼神之能’。隻是傳聞畢竟是傳聞,再加上其長久不在官場,哪怕是景瑞之變時,也很少出手。

所以趙國臣民,也對其沒有太多印象。

除了這三位之外,趙國官場這些年,如同雨後春筍也湧現出許多能臣,而其中最為讓人關注,乃至讓人震撼的——

便是當今北伐大將軍,年僅二十六歲,立下赫赫戰功,主導北伐。此次大敗拓跋王庭,讓整個東洲天下皆聞其名,如今更是一路向北,眼看著即將要收複帝京的天賜趙國將帥之才——

雲徹!

隻是,往日的雲徹有太多太多的光環,其立下的赫赫戰功,更是這些貴戚、重臣的座上賓。

然而今日,氣氛陡然轉變。以往提起雲徹,朝中上下其樂融融,所有人都感歎這是上天賜給趙國的人傑,有此人,趙國不僅會一雪前恥,甚至也會逐漸的將國力,攀升到最高!現在提起雲徹,氣氛卻仿佛降至了冰點,再無人敢笑著說出其名。

所謂天威難測,或許就是如此。

“怎麼,沒人說話嗎?”就在這時,趙皇再次打破寂靜,百官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再言。

“唉,忠臣難得,良將亦是難得,以往你們都說,此人是我趙國的天賜良將,朕的夢中賢臣。能為朕這個君父分憂,也能為我趙國的百姓擔起護佑之責,其但凡出征,百戰百勝。此次,他卻貿然更改帝令,朕之前說,給其五年時間,隻收複四郡,穩紮穩打便好。可卻沒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四郡已經儘入朕之袖中,而其一鼓作氣,更要收複帝京!”

“收複帝京好哇,十八年了,十八年的忍辱負重,十八年前拓跋王族在我趙國所做的血腥之事,朕曆曆在目,往往午夜夢回之時,朕依然能看到先皇看著朕的那雙恐懼的眸子,那份帶有囑托的眸子!”

“朕沒有忘記!朕焉能忘記?”

這一刻,趙皇每說出一句話,在場的臣子,都能感受到那濃鬱的真切情感,從骨子裡發出的惆悵,以及如今開始北伐的奮進和希望。

當即,諸臣再也不敢保持沉默。

“啟稟陛下,拓跋王庭對我趙國的血債血仇,我等也未忘記。雲徹將軍能如此快速的收複我趙國失陷之地,亦有無量功德!此前,雲徹將軍上奏,言說一鼓作氣收複帝京,或許,也正是良機……”

站出來的臣子年輕,似乎被剛才趙皇的那一番話所感染。其剛開始說出的話,頓時引起朝中大佬連連點頭,趙皇也是讚許的望了過去,隻是隨著其說收複帝京四個字後,當即,旁邊便有年老的臣子給其使眼色。

然而,後者仿佛並未看見一樣,而是繼續道:“陛下,既然雲徹將軍有這個把握,那不如相信雲徹將軍一次,就如同此前無數次相信,其會收複我趙國失陷之地一樣!”

“我韓錦,願做擔保!請陛下收回成命,等待雲徹將軍收複帝京,此後遷都帝京,重新在這東洲之地,立我趙國之威!”

唰!

隨著此話一出,刹那之間,整座大殿寂靜下來。

左相趙宗毅,輕輕一歎,並未言語。

而右相金崇之卻是看了趙皇一眼,察覺到其逐漸銳利起來的眉眼之後,直接猛然喝道:

“放肆!韓錦,你一介小小的宮城將軍,全是仰賴了陛下的提拔才有今日,如今還敢在這朝堂之上,公然的逼迫陛下?你好大的膽!”

“右相何出此言?”韓錦猛地抬頭看去,“末將何敢逼迫陛下,隻是……”

“隻是什麼?陛下金口玉言,聖旨發出便是天意,天意豈有更改之地?”金崇之喝道:

“還有,相信雲徹?拿什麼相信?其擅自行動,不尊上意的罪過!三十萬大軍,三十萬大軍啊,雲徹今日敢擅自行動,明日還敢做什麼想都不敢想?還有,你韓錦要為雲徹擔保?你拿什麼擔保?”

韓錦怒睜雙目。“右相,此次三路大軍,雲帥隻是中路大軍,兩位兩路隻是聽陛下之命暫時以雲徹為首,滿打滿算,雲帥嫡係也不過十萬而已!”

而金崇之仿佛並未聽到,隻是繼續道:

“誰不知道拓跋王庭如今受困於北蠻,眼下並無精力南下,這才讓雲徹鑽了空子奪回四郡!可戰功迷惑了他的雙眼。他妄想進攻帝京?若是因此引起拓跋王庭的憤怒,帶兵南下!我趙國這些年,陛下嘔心瀝血之積累,難道要一朝儘覆嗎?”

此刻。

金崇之站出,先是向趙皇拱手,然後才再度怒斥道:

“韓錦,爾等武夫殺胚,隻能將目光聚於當下,沉迷戰功!雲徹也如此,可曾放眼全局?可曾安知陛下之苦?雲徹再不聽令,不如讓左右大軍統領率軍先行回京!”

“你……”韓錦聽著麵前之人的話語,隻感覺胸中血氣翻滾,這分明是懼怕,卻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些話?

而且,短短的幾句,就消弭了他們這些將軍,這些年出生入死,甚至是那些士卒為此奉獻的生命嗎?

這一刻,韓錦想要破口大罵, 但想到這段日子的詭異氣氛。還有如今這朝堂上,群臣的冷漠相對他心中滿是苦澀,隻能壓抑怒火,直接看向金崇之問道:“那依右相之言,現在該當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是……”

金崇之視線淡淡的瞥了韓錦一眼,而後掃向四周,看向全臣,其音調拔高,刹那響徹全場!

短短二字,卻如同驚雷。

“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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