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鬆拒絕得如此直接,楊林短暫沉默了下。
其實楊林並不喜歡強迫他人,正如當初秦瓊麵對他的招攬心生猶豫,楊林也隻是讓他考慮清楚。
但像薑鬆這般,不帶半分遲疑,直接拒絕的,他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了。
當然了,楊林並沒有生氣。
像薑鬆這等天縱奇才,有傲氣,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他方才確實是太著急了些,人家初來乍到,自己就要將之收為義子,著實有些草率。
對此,楊林也有些無奈,馬展的強悍已經讓楊林驚喜萬分,如今有一位天資不遜色馬展太多的俊傑,他怎麼可能沒想法?
捋了捋思緒,楊林終於是回過神來,他沒有糾結太久,神色便是恢複如常,笑道:
“既然賢侄不願,那也無妨,你和展兒乃是好友,難得來一次登州府,也彆著急離開,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本王觀你槍法,放眼天下亦是少有,本王這些個義子中,也有不少學槍法的,你若有空閒,也可指點指點他們。
若是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本王就是。”
楊林態度溫和,好似一位和藹的長者,讓周邊眾太保都麵麵相覷起來。
方才見薑鬆直言拒絕,他們還擔心楊林心生不滿。現在看來,分明是他們想太多了,楊林對天才的容忍度確實很高。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楊林差彆對待他們。實際上,就算眾太保天賦平平,楊林也沒有虧待他們,一直儘心培養。
他們之所以覺得楊林嚴厲,那是因為他們的進展無法達到楊林要求,楊林當然要苛刻一些,儘力督促他們。
否則熟視無睹,將他們放任不理,那才是真正令人難受的事情。
至於楊林對馬展和薑鬆這般溫和,無疑是因為他們的實力,非但達到了楊林的預期,更是遠遠超出。
在這種情況下,楊林又何須要求什麼?
聽得楊林之言,薑鬆有些遲疑,他拒絕楊林之後,已經打定主意離開登州府,繼續踏上自己的懲戒渣男之路。
但楊林這般客氣,也不再提方才的事,反而讓他尷尬了。
旁邊的馬展放下兵器,他看了薑鬆一眼,便是頷首而笑道:
“永年兄,父王說的沒錯,你難得來登州府一趟,就多住些時日,也彆急著離開,你我也好探討探討武藝。”
馬展之言,倒是讓薑鬆有些意動,雖然兩次輸給馬展,但他也在比試之中有所收獲,並非沒有半點益處。
雖然薑鬆的槍法已經臻至化境,天下無人能及,但他敗給馬展,那就還有可以提升的地方,這需要他自己努力。
畢竟,這天下都沒有人走在薑鬆的前麵,根本無人能夠指點他。
想到此處,薑鬆現在已經有了答案,她不再遲疑,緩緩點頭道:
“既然王爺、馬兄這樣說了,那薑某就再叨擾些日子!”
從相州府一路過來,雖然馬展的作為有些古怪,但薑鬆從未見他欺男霸女,就算是去青樓也是循規蹈矩。
而且,馬展對他頗為熱情,並不會因為他的冷淡而心存不滿,倒是讓薑鬆久違的感受到朋友二字。
彆看薑鬆天賦異稟,但他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因為他太突出,在同齡人中是鶴立雞群,其他人當然不喜歡和薑鬆一起。
並且薑鬆習武成癡,大部分時間都在練槍之上,也沒時間顧及這些。
長時間的獨處,才鑄就了他冷淡的性子。
此事就這樣定下。
楊林笑了笑,沒有過多糾結,就算不能直接將薑鬆收為義子,有馬展這層關係在,總不是什麼壞事。
並且,如今靠山王府有了馬展這根頂梁柱,楊林是底氣十足,也不至於因為這些天才而心癢難耐。
不管是宇文成都還是薑鬆,都不是馬展的對手,也不知如今的馬展,能不能稱得上天下第一了。
——
宴席之後,眾太保各自散去。
從登州府到相州府,再去大興城,這一路奔波下來,眾人自然是有些疲憊。
而秦瓊,雖然沒有去大興城,但他離家日久,接下來也該回曆城縣去看望老母了。
因為薑鬆與馬展的關係最好,自然是由馬展來招待他。
沒有耽擱太久,馬展直接領著薑鬆回了縣公府。當初這裡掛的是昌陽侯的牌匾,馬展已經升爵,當然要換個名號。
雖然這裡住著的都是馬展的後宮,卻也不缺一間客房。
當二人進入府邸,薑鬆就看到,馬展被一群美人簇擁的場景。雖然他早有預料,卻沒有想到會這麼誇張。
先前在相州府的時候,馬車之中便有二十多位美人。再加上原本就在府中的,已然有六十多位美人了。
薑鬆並非好色之輩,在這種情況下他也能做到眼觀鼻,鼻觀心,鎮定自若。
可問題在於,薑鬆實在難以理解,馬展家中養著這麼多美人,哪有時間練習武藝,他怎會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看著前方的鶯鶯燕燕,馬展都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中,他的後宮已經達到如此規模。
不得不說,楊廣是出了大力氣。
單是楊廣賞給他的美人,就有五十多位,乃是馬展幸福生活的大金主。
如果不是薑鬆在此,馬展肯定要上下其手,與這些美人一決雌雄。
但客人就在麵前,也不能讓人家太尷尬了。
馬展直接安撫了眾美人一番,儼然成為後宮之主的紫霜也是識大體的,知道馬展還有正事,便是帶著眾姐妹離開。
等美人回了後宅,馬展臉上帶著笑意,走到薑鬆的身旁。
看得出來,雖然薑鬆表現得很鎮定,但他眼中仍舊有幾分尷尬。
但這種事情,馬展早已習慣了,從他開始劃水躺屍開始,就必須接受自己臉皮厚的事實。
要不這樣,天天被其他太保盯著,馬展哪還能劃得下去啊?
“這些女人就是太鬨騰了,我離家日久,倒是越發纏人了,真是讓永年兄見笑了!”
馬展隨口解釋了一句,語氣頗為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