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宛如置身於一個煙霧彌漫的巨大湖泊之中,能見度極低,宛如被一層薄紗籠罩。
然而,在這朦朧之中,我隱約瞥見前方有一座山。
這座山,在雲霧中時隱時現,仿佛近在咫尺。
於是,我奮力遊向它。
豈知,我足足遊了半個小時,才抵達山腳下。
上岸後,我驚覺,這並非一座山,而是湖中一座鬱鬱蔥蔥的島嶼。
島上,草木繁茂,如同一座綠色的城堡。
我從背包中取出拐棍,拄著它,沿著島嶼的外圍緩緩前行。
一圈下來,我竟用了將近四十分鐘,又回到了。
島的外圍,草木肆意生長,猶如一片茂密的叢林,完全遮蔽了島內的景象。
我艱難地穿過一片雜草叢生的樹林,終於進入了島內。
這一次,我吸取了先前的教訓,早早地將桃木劍緊握在手中,邊走邊輕聲默念著六字心咒。
又走了二三十米後,草木逐漸變得稀疏起來。
我遠遠地望見了一片開闊的平地,一群身著類似宗教服飾的人,手持兵器正在激烈廝殺。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當一個手握利刃的人,砍向另一個人時,或一個人揮舞鐵錘砸向另一個人時,對方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毫發無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這是一群怎樣神秘的人呢?我懷揣著一個個疑問,緩緩走近了這群人。
這時,一個手握利刃的人,如敏銳的獵豹一般,率先發現了我,突然揮刀朝我猛劈過來。
我想要躲閃,卻已為時已晚,眼看著這把刀即將砍到我的頭上,卻又如同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反彈了回去。
要知道,當我默念六字心咒時,莫說是刀槍,即便是妖魔鬼怪也無法靠近我的身軀。
“來者何人?”人群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起。
我循聲望去,隻見此人年逾古稀,頭頂之上,一邊猶如不毛之地,光禿禿的,另一邊卻似亂草瘋長,灰白色的頭發如雜草般亂蓬蓬的。
“我是順著一個洞穴的水道,如魚遊水般從湖底遊到湖麵時,無意間發現了這座湖心島,便想上島一探究竟,實非有意冒犯各位”,我文質彬彬地回答道。
“哈哈哈……”這個聲音低沉的人,發出的笑聲猶如夜梟啼鳴,刺耳至極。
接著,他身邊的一群人,也如應聲蟲般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我感覺這笑聲中,仿佛蘊含著一種深深的輕蔑,如刺骨的寒風,直透心底。
“你進了我師父的太極圖裡,就如那籠中之鳥,插翅難逃了”,一個手拿鐵錘的年輕人,滿臉不屑地說道。
“哦,這樓蘭城裡的太極圖,竟然都是您師父所畫,真是神來之筆啊”,我驚訝得合不攏嘴,說道。
“我師父乃是樓蘭國的巫祝,猶如那驅邪除魔的降魔大聖,專門負責驅除鬼魅,守護這一方安寧”,另一個手拿長鞭的年輕人說道。
我望向那個說話聲音低沉的人,正欲開口詢問他是否就是師父時,那個人卻先開了金口:“你能順利到達這裡,看來有些能耐,不過想要離開這裡,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我當時是誤打誤撞進了太極圖裡,才穿越到了樓蘭城,所以便想著再從這太極圖裡穿越回去”,我趕忙解釋道。
“你進了太極圖,就如同那深陷泥沼的人,想要脫身可就難了,除非——”先前那個拿刀砍我的年輕人望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似那有口難言的啞巴。
我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這些人對我不甚友善,為了緩和這緊張的氣氛,便說道:“各位都是練的什麼絕世神功啊?竟然能刀槍不入,猶如那金剛不壞之身!”
“神功倒談不上,我這些徒兒也隻是略通皮毛而已”,這個說話聲音低沉的人說道。
我忽然意識到這人就是這群人的師父,便順嘴說道:“這還隻是皮毛啊,那師父您豈不是要成為那舉世無雙的大神了!”
這位師父聽了我說的話後,臉上流露出幾分洋洋自得的神情。
“這座島仿若世外桃源,與世隔絕,不知你們師徒在此生活,究竟肩負著怎樣的使命呢?”我佯裝關切地問道。
“這座島看似遺世獨立,實則與樓蘭城近在咫尺,我們隻需穿越師父繪製的太極圖,便可回歸樓蘭城中了”,一個手持寶劍的年輕人侃侃而談。
“有你們師父鎮守樓蘭城,這妖魔鬼怪休想在樓蘭國興風作浪了”,我又阿諛奉承道。
“妖魔鬼怪倒是未曾出現,隻是偶爾有一些會巫術的外地人,前來尋釁滋事,我這才在樓蘭城內和城外繪就諸多太極圖,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師父見我並無惡意,終於和盤托出了實情。
“師父,我雖為外地人,但絕非前來挑釁和滋擾你們的”,我趕忙解釋道。
這位師父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師父,我有兩位同伴也不慎誤入您畫的太極圖中,不知如今身在何方,是吉是凶也難以預料”,我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所說的這兩個人,根本就未曾踏入我所畫的太極圖內,如果她倆真的進入了我畫的太極圖中,太極圖必然會有所感應的”,這位師父言之鑿鑿地說道。
“可是我是目睹她倆進入了太極圖裡麵,而且還是在我之前進入的裡麵”,我對這位師父的話半信半疑。
“倘若她倆真的進入了我畫的太極圖中,而太極圖卻毫無察覺,那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倆的法力皆在我之上,我的太極圖自然困不住她倆”,這位師父自我解嘲道。
我見他如此言語,便也不再追問下去。
此時,我驀地注意到,他們的身後矗立著一塊碩大無朋的墓碑。
墓碑之上,似乎鐫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宛如神秘的密碼,因距離遙遠,我難以看清,便心生好奇,欲上前一探究竟。
“外來之人,休得靠近墓碑!”
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一個手持長槍的年輕人,用鋒利的槍尖,直直地指向我,麵露凶光,似要將我刺穿。
“無妨,讓他看看,這墓碑上的字,你們皆不識得,又何懼他能識得!”師父的話語,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那位徒弟如泄氣的皮球,隻好悻悻地將長槍收回。
得到師父的許可,我如疾風般快步圍繞墓碑轉了一圈。
墓碑的一麵,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小如蝌蚪的文字,仿佛是一群靈動的小精靈,在石碑上跳躍嬉戲。
另一麵,則刻畫了一幅陰陽交融的太極圖,猶如宇宙的奧秘,深邃而神秘。
我緩緩走近有文字的墓碑一麵,凝視著上麵刻的文字,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親切之感,這些文字竟然與甲骨文頗為相似。
這種文字,雖說是象形字,卻如同迷宮一般,讓人難以辨認,然而,我卻能識得。
我祖上所寫的《夢經》,便是采用的這種獨特字體。
在我年幼之時,父親便將《夢經》中的文字,如珍寶般傳授於我。
在此,有一點必須澄清,我的祖上並未撰寫過《周公解夢》,那不過是後人冒用我祖上之名所著。
我們解夢術的傳承人,皆將《夢經》奉為圭臬,視若生命。
爺爺曾說,《夢經》最初是刻在烏龜的背甲和腹甲之上,仿佛是烏龜背負著的神秘寶藏,後來有了紙,才得以拓印在紙上,裝訂成線裝本,流傳於世。
我迅速地將墓碑上的文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突然間,心跳如脫韁野馬,急速狂奔,汗水如泉湧般滑落,浸濕了我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