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熱鬨非凡,有賣胡餅、饢、畢羅、烤肉的,那香氣如同一股股誘人的絲線,緊緊地纏繞著我們;有賣梨子、桃、杏等水果的,那色彩鮮豔得如同一幅幅絢麗的畫卷,讓人垂涎欲滴。
看著這些食物,我倆的肚子仿佛被施了魔法,越逛越餓。
我們身上沒有古代的貨幣,隻能如同兩個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旁觀者,眼巴巴地看著這些美食,過過眼癮。
我身上有手機,可是這裡沒有信號,即使有信號,他們這兒也沒有微信二維碼可以讓我掃。
我決定如同一顆頑強的種子,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生根發芽。
“看來隻有擺地攤,才能掙點生活費,解決一下溫飽問題”,我喃喃自語道。
我發現這個集市上的人,使用著四種語言。
一種是漢語,如同一曲悠揚的古樂,流淌在我的血液裡。
一種是阿拉伯語,仿佛是神秘的沙漠之音,充滿了異域風情。
一種是樓蘭國官方語言佉盧語,宛如古老的密碼,等待著我去破解。
還有一種是樓蘭人的母語——吐火羅語,那是他們心中的聖地,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漢語是我的母語,這個對我來說如同呼吸般自然,但是我對其他三種語言卻如同陌生人一般,一無所知。
不過幸運的是,廣野純子如同一位語言的精靈,她會說阿拉伯語,並且還聽得懂一點點佉盧語和吐火羅語。
“解夢,造夢,夢喚醒”,我如同一個街頭的魔術師,坐在地攤上,用漢語大聲地吆喝著,那聲音仿佛是一道神秘的咒語,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廣野純子則如同我的忠實夥伴,坐在我身邊,用阿拉伯語吆喝著,那聲音如同夜鶯的歌聲,婉轉悠揚。
集市裡,三三兩兩的路人,聽到我倆的吆喝聲後,便如潮水般圍了過來。
這些人中有漢人,也有胡人,他們如同好奇的孩子,蹲在我的地攤邊,睜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我倆。
他們畢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生意,所以都隻是蹲在一邊,如同在觀看一場新奇的表演,默默觀望。
我的肚子越來越餓了,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我隻能不停地吆喝著,希望能吸引更多的顧客。
我深知唯有高聲叫賣,方能引得路人駐足圍觀,如此一來,我的生意若能開張,我和廣野純子便可解決溫飽之憂了。
廣野純子許是餓得厲害,吆喝之聲逐漸變得有氣無力,仿若風中殘燭。
“我昨夜做了一場夢,夢中大雨傾盆而下”,一個操著阿拉伯語的胡人湊近我,懇請我為他解夢。
廣野純子見有生意上門,頓時精神一振,趕忙為我做起了翻譯。
“你近日將有意外之財”,我目光如炬,篤定地望著他說道。
這胡人乃是生意人,聽了廣野純子的翻譯後,心中狂喜,如獲至寶,扔下一枚銅錢,心滿意足地離去。
廣野純子手持這枚銅錢,如飛鳥般奔向前麵的攤位,買了兩個饢回來。
我的生意一經開張,便如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找我解夢之人,接踵而至,我的地攤前,排起了長龍。
“漢朝使節出使樓蘭,請諸位行個方便!讓一讓!讓一讓!”
一支駝隊從集市東邊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
樓蘭於秦漢之際,乃是中國西域的一個彈丸小國。
然至漢昭帝時,因匈奴日益強盛,樓蘭國遂漸趨依附匈奴。
駝隊之中,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在經過我的攤位時,戛然而止。
“你會解夢?”此人語氣中透著質疑。
“正是,本人乃周公嫡係傳人,解夢乃吾之專長”,我不卑不亢,從容應道。
“好,我付錢請你為我解夢,若解得好,另有賞賜”,此人邊說邊從馬上翻身而下,將一兩銀子穩穩地放在我的地攤上。
這個人看似一介文弱書生,實則豪爽不羈。
“您太客氣了,請您詳述您所做之夢吧”,我謙恭有禮地說道。
“這幾日,我在來西域的路上,猶如進入了一場奇幻之夢,夢見自己辦完公差後,竟命喪歸途,不知此夢究竟是吉是凶”,此人蹲下身來,目光如炬,緊緊地凝視著我。
“此夢恰似那雲霧繚繞的山巒,吉凶難辨,實乃千年難遇之奇夢”,我故作神秘的言道。
“此話何意?還望周公傳人不吝賜教”,此人朝我拱手作揖,言辭懇切。
“天機如那深不可測的幽潭,不可輕易泄露,此等玄機隻可意會,難以言傳,但有一法可助你化險為夷”,我邊說邊向此人拱手還禮。
“哦,懇請周公高徒指點迷津,不知有何妙法可逢凶化吉呢?”此人對我畢恭畢敬,滿臉虔誠。
“欲擒故縱,背道而馳,方能避開此劫”,我仿若得到了神靈的眷顧,說出這番話時,神情肅穆莊嚴。
此人亦是聰穎過人之輩,瞬間便洞悉了我的深意。
他取出一錠金子,如珍寶般放置在我的地攤上,感恩戴德之後,旋即帶領駝隊調轉方向,往西疾馳而去。
我始料未及的是,穿越一堵土牆,我與廣野純子竟然穿越到了兩千多年前的漢朝。
方才這位請我解夢的漢朝使節,名叫傅介子。
但凡了解曆史的人都知曉,彼時的樓蘭國與匈奴狼狽為奸,屢屢劫殺漢朝使官,樓蘭王罪大惡極,理當誅之。
漢昭帝雖已下詔斥責樓蘭國,但樓蘭國王依舊肆意妄為。
值此,平樂監(官名)傅介子毛遂自薦,甘願前往樓蘭國斬殺樓蘭王。
他率領一眾士兵抵達樓蘭後,樓蘭王卻避而不見,妄圖伺機聯合匈奴將其置於死地。
傅介子聽了我的計謀,便反其道而行之,一路行至樓蘭國的西部邊陲,方才對樓蘭國的接待官員言道:“我身懷黃金錦繡,奉旨賞賜給各國,樓蘭王若不來受賜,我便要離開樓蘭,前往西邊的國家了。”
樓蘭國的接待官員見到黃金錦繡後,如獲至寶,馬不停蹄地回去稟報給了樓蘭王。
樓蘭王本就是個見錢眼開之人,心中暗想:“到手的肥鴨豈能讓它飛走?”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趕來會見傅介子。
兩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傅介子便領著樓蘭王進入帳幕去取漢昭帝所賜的寶貝。
樓蘭王對此深信不疑,卻未曾料到傅介子會突然用匕首直刺他的心臟,還殘忍地割下了他的首級。
傅介子帶著樓蘭王的首級凱旋而歸,回到了長安。
朝廷對他進行了重賞,並且派遣軍隊占領了樓蘭,從此,樓蘭改名為鄯善。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傅介子帶著士兵離開之後,我繼續為那些排隊的人解夢。
這些人的夢境平淡無奇,無非是夢見爭吵、生病、家中失竊、路上拾金等等。
時光荏苒,夜幕降臨,我終於幫這群排隊的人解完了夢。
廣野純子凝視著地攤上那散落一地的貨幣,宛如繁星點點,她隨即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潔白如雪的布袋,將錢裝入其中。
我倆站起身來,正準備尋覓一家小吃攤,大快朵頤一番,一個衣衫襤褸、形如乞丐的人走了過來,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從布袋裡抓了一把銅錢遞給他,他卻視若無睹。
我見他對錢財不屑一顧,便說道:“你是想解夢嗎?收攤了,明天再來吧。”
這個人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很是好奇,便追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呢?”
“我……我……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這個乞丐模樣的人終於開口說道。
“你要帶我離開這裡?那我要跟你去哪兒呢?”我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猶如那迷途的羔羊。
“你此刻置身於他人的夢境之中,我要引領你走出這個虛幻的夢境。”這個乞丐模樣的人言辭懇切地說道。
“你說什麼?我在彆人的夢中,你莫不是在癡人說夢吧!我怎會在彆人的夢境之中呢?”我死死地盯著這個乞丐模樣的人,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湧而出,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被人催眠了,故而才墜入了他人的夢境”,這個乞丐模樣的人不緊不慢地跟我解釋道。
“絕無可能,我好端端的,怎會被人催眠呢?”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你就是被你身旁的這個女人給催眠的”,這個乞丐模樣的人言之鑿鑿,用手指著廣野純子對我說道。
我將目光投向廣野純子,她卻一臉無辜,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般望著我。
“你說我被她催眠了,又跌入了彆人的夢境,那你倒是說說,我如今究竟是在誰的夢境之中呢?”我怒目圓睜,氣勢洶洶地盯著這個乞丐模樣的人,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你為何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呢?你且隨我來”,這個乞丐模樣的人突然緊緊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地就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