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南門外，孫家的援軍正在有序進城。兩個主力旅共計八千人，全部是孫家的嫡係部隊。
"第一旅，沿中山路推進！第二旅，由南京路進入！"孫家軍參謀長顧長風在馬背上下令。這些都是孫淩雲精心培養的部隊，雖然比不上幽靈師，但在地方部隊中也算得上精銳。
兩個旅的裝備在地方部隊中算得上中等水平。士兵們大多配備欒陽造步槍，每個連隊都有三四挺輕機槍。炮兵營裝備了十二門山炮，雖然不算先進，但保養完好，火力尚可。孫家常年經營軍火生意，部隊的彈藥補給比一般軍閥充足得多。
法租界內，孫淩雲正在通過電話遙控指揮："告訴顧參謀長，部隊要分散進城，避免集中。幽靈師的火力太猛了，決不能讓他們有集中打擊的機會。"
"少帥放心，"顧長風的回複很快傳來，"我已經下令各營分散行進，隨時準備就地構築工事。"
此時，盧家的水師陸戰隊也在集結。三千人馬，雖然裝備普通，但這些人常年在水上和碼頭作戰，近戰經驗豐富。每個班都配備了足夠的手榴彈，準備在巷戰中近距離伏擊敵軍。
鎮守旅的殘部在徐誌遠的整頓下，重新組成了一個戰鬥群。雖然損失慘重，但剩下的兩千多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戰鬥素養遠超普通部隊。
"各部注意，"周特使在聯軍指揮部召開緊急會議，"我們現在有五萬大軍。雖然裝備不及敵軍，但隻要打法得當，未必沒有勝算！"
參謀長在沙盤前介紹部署："孫家兩個旅為主力，從南麵突進。盧家陸戰隊負責東麵巷戰。鎮守旅殘部與警備軍合編，在西麵牽製。北麵預留機動部隊，隨時支援。"
"重點是要打斷敵軍的裝甲部隊。"楊成棟插話，"否則我們的步兵根本無法展開。"
"已經規劃了三個阻擊陣地。"參謀長指著地圖，"每個陣地都有爆破組和火力組配合，力求在近距離打擊敵軍裝甲。"
通訊係統雖不完善，但各部隊都配備了電話和通訊兵。重要命令由聯絡官親自傳達，確保指揮係統暢通。
後勤方麵，在法租界設立了三個補給站，儲備了充足的彈藥和醫療物資。孫家的軍需處還專門調撥了一批反坦克手榴彈，用於近距離攻擊裝甲。
"行動代號'破曉'，明日淩晨發起總攻。"周特使最後強調，"記住，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這次失敗，援軍到達前申城就會完全落入林宇之手。"
然而，就在聯軍緊鑼密鼓地準備時，第四局的情報網已經將所有信息送到了林宇的案頭。
"這些地方部隊，終究還是太落後了。"林宇看著情報，搖頭道。
施泰因擔憂道："但是長官，五萬人的規模確實不容小覷。而且朝廷的援軍最多三天就能到達。"
"正好。"林宇站起身，走到沙盤前，"讓我們給他們上一課，什麼叫現代戰爭。"
他在沙盤上移動著標記："命令各戰鬥群，後撤兩公裡，誘敵深入。元帥之杖火炮群，分散轉移，避開他們的偵察。裝甲擲彈兵埋伏在這些高地，等待時機。"
"您是說"施泰因眼前一亮。
"沒錯。"林宇眼中閃過寒光，"讓他們的五萬大軍，變成我們的活靶子。"
夜幕降臨，申城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寧靜中。聯軍的士兵們在檢查裝備，準備明天的總攻。而在暗處，幽靈師的鋼鐵洪流正在悄然布陣，等待著這場實力懸殊的決戰。
沒有人注意到，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支更龐大的軍隊正在向申城急行軍。那是朝廷調來的兩個野戰師，他們將在三天後到達。
但到那時，申城的戰局，或許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夜色已深，第四局總部卻依然燈火通明。
"長官，有位姓陳的先生求見。"秘書周瑋輕聲稟報，"說是孫淩雲的心腹幕僚。"
"讓他進來。"
片刻後，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人走進辦公室。他麵容清瘦，眼神銳利，舉止間透著一股書生氣。
"在下陳濟生，代表孫少帥前來拜訪。"他微微躬身，"明日的戰事，恐怕要讓林司令見笑了。"
"此話怎講？"
"孫少帥讓我轉告您，"陳濟生壓低聲音，"明日進攻的八千人馬，隻是做個樣子。第一旅會在接觸戰後就尋機撤退，第二旅則會'不慎'暴露側翼。"
"孫淩雲這是什麼意思？"
"少帥說了，他不想做朝廷的馬前卒。"陳濟生直視著前方，"更不想為了彆人的利益，白白犧牲自己的嫡係部隊。"
陳濟生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這是少帥擬定的條件：戰後孫家在申城的產業不變，碼頭、貨棧的經營權保持現狀。作為回報，少帥願意在適當時候表態支持第四局。"
"少帥還說，"陳濟生起身準備告辭，"這場仗，他寧願做個失敗者，也不願做個蠢貨。至於林司令如何考慮，少帥自當靜候佳音。"
林宇從桌上的銀質煙盒中取出一支香煙，緩緩點燃。煙霧在燈光下繚繞，映照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意思。"他突然冷笑一聲，"本來這是四公子和楊成棟之間的狗咬狗，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多方勢力聯手對付我第四局？這轉變來得太快，快得讓人生疑。"
煙霧緩緩上升，林宇的目光穿透煙霧，直視陳濟生："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你們這些平日裡互相算計的人，突然就能放下成見，團結一致了？"
陳濟生微微躬身："林司令明鑒。實不相瞞，這一切都是那位周特使在其中挑撥。他一到申城，就開始四處遊說，聲稱第四局已經威脅到了朝廷在江南的統治，必須立即剿滅。"
"哦？"林宇眉頭微挑。
"其實少帥原本的打算很簡單。"陳濟生繼續道，"扶持覃長安接替楊成棟，成為新的警備軍司令。這樣一來，孫家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入申城，分一杯羹。覃長安雖然年輕，但勝在聽話，不會對孫家的生意造成威脅。"
陳濟生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朝廷突然介入，我們根本不會選擇與林司令為敵。說句實話，少帥一直很欣賞林司令的能力。隻是這周特使來了之後，形勢急轉直下。他不但許諾了各方勢力更多的利益，還搬出了朝廷的大帽子，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表態。"
"現在的局麵，完全是被周特使一手操控的。他把原本的地方紛爭，硬生生變成了'清剿叛逆'的大義名分。這讓各方勢力既享受了朝廷的支持，又能借機削弱對手。少帥對此深感無奈，所以才讓我來向林司令說明實情。"
林宇默默吸了一口煙，目光漸漸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