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孫公館內，盧蕭一拳砸在桌上。
"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盯著覃長安，"第七營和第九營馬上就要全軍覆沒了！"
覃長安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槍炮聲，臉色陰晴不定。
"你以為楊成棟會放過我們？"盧蕭繼續道，"一旦孫淩雲的兩個營被打光，他下一步就是進法租界抓人。到時候"
"法租界不會同意的。"李勇在一旁說道。
"嗬。"盧蕭冷笑，"你太天真了。楊成棟已經跟燕京方麵勾結上了。如果他以'清剿叛亂'的名義進租界，你覺得法國人會為了我們，跟燕京鬨翻？"
房間裡一時沉默。遠處的炮聲越來越密集，顯然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盧蕭壓低聲音，"你的昆山保安團從城東殺進來。兩千精銳，足以牽製住城防軍的主力。"
"然後呢？"
"然後"盧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盧家的兩個旅，就從西麵殺進來。楊成棟現在全部精力都在對付孫淩雲的部隊，根本想不到我們會"
"你是說"覃長安轉過身。
"沒錯。"盧蕭點頭，"一旦你的保安團從東麵強攻，城防軍必須回防。到時候，我們的兩個旅就可以長驅直入，直取警備司令部！"
覃長安陷入沉思。這確實是個機會。楊成棟現在把主力都投入了圍剿孫淩雲的部隊，城防相對薄弱。如果這時候
"時間不等人啊。"盧蕭看了看表，"天快亮了。一旦楊成棟解決了孫淩雲的部隊，他就能抽調兵力加強城防。到時候"
"可是"覃長安還在猶豫。
"你還在擔心什麼？"盧蕭有些急了，"警備軍本來就是你們覃家的基業。現在楊成棟背信棄義，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
話沒說完，外麵又傳來一陣密集的槍炮聲。
"少帥。"李勇也開口了，"再不行動，就真的來不及了。"
覃長安閉上眼睛。他知道，這是一個生死抉擇的時刻。一旦下令保安團入城，就意味著跟楊成棟徹底撕破臉，再無回旋餘地。
但如果不這麼做
"給我電話。"他突然睜開眼睛。
李勇連忙把電話遞過來。覃長安深吸一口氣，拿起話筒：
"接昆山。"
盧蕭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覃長安終於下定決心了。
"喂，我是覃長安。"電話接通後，覃長安的聲音異常堅定，"命令保安團，立即出發，從東麵進攻申城。記住，一定要"
昆山城外。
兩千名保安團士兵在黎明前集結完畢。這支部隊是覃長安從英國留學歸來後，親自組建訓練的。他將英國軍校的先進理念與傳統軍事相結合，打造出了這支精銳之師。
每名士兵都配備了德製毛瑟步槍，連長以上軍官配有駁殼槍。十六挺施瓦澤洛澤重機槍被分配到各個連隊，還有六門77毫米野戰炮。不同於普通部隊的雜亂，保安團的每個士兵都受過嚴格的戰術訓練，熟悉各種複雜地形作戰。
"命令收到了嗎？"保安團參謀長徐誌遠問道。他是覃長安在講武堂時的同窗，後來被請來協助組建保安團。
"是的。"副團長陳錦山點頭，"少帥電話裡說，立即向申城開進，從東麵突入城區。"
"傳少帥的命令。"徐誌遠抽出指揮刀，"全團疾進！按照預定方案，準備城市巷戰！"
兩千名士兵迅速列隊。他們都經過專門的城市戰訓練，這是覃長安特意強調的科目。此刻，這個遠見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通知各連。"陳錦山說道，"按照少帥定下的戰術，重機槍分散配置，炮兵準備點射。進城後立即展開遊擊戰術，避免被圍殲。"
遠處，申城的方向已經能看到火光。那是炮火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空。
"加快速度！"徐誌遠大喊，"天亮之前必須趕到城東！"
兩千人的隊伍在雨中疾行。這支由覃長安親自打造的精銳，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申城推進。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戰術配置，都體現著少帥在軍事上的遠見。
馬蹄聲、腳步聲在雨中回蕩。而在申城的法租界內，覃長安正在等待著這支他傾注心血打造的部隊，為他奪回屬於覃家的基業。
東方的天際已經開始發白。新的一天，即將在血與火中拉開帷幕。
"前方發現警備軍崗哨！"
偵察兵的報告傳來。天已經蒙蒙亮，雨勢漸小。昆山保安團距離申城東門還有兩公裡。
"報告參謀長！"通訊兵遞過望遠鏡，"第五旅的防線已經構建完畢。他們在城牆上布置了"
"我看到了。"徐誌遠眯起眼睛。警備軍在城牆上設置了六個機槍陣地，還有至少兩門野戰炮。城牆下，一個營的兵力嚴陣以待。
"傳我命令。"徐誌遠放下望遠鏡，"炮兵連準備，其他人按照少帥的城市戰術展開。"
很快，六門77毫米野戰炮被推到陣地。保安團的其他部隊則分散成小股，利用地形隱蔽。這是覃長安反複訓練的戰術。
"警備軍派人來了。"陳錦山說道。
一名騎兵打著白旗過來："奉第五旅張旅長之命，昆山保安團不得入城！否則"
"否則如何？"徐誌遠冷笑，"這是覃家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到楊成棟說了算？"
"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騎兵調轉馬頭。
"準備！"
雙方幾乎同時下達了命令。
"轟！"
保安團的野戰炮率先開火。第一輪炮擊就命中了城牆上的一個機槍陣地。但警備軍很快還以顏色，兩門75毫米野戰炮開始轟擊保安團的陣地。
"進攻！"徐誌遠拔出指揮刀。
保安團的士兵開始分散推進。他們三人一組，互相掩護，利用地形向城牆逼近。這種戰術讓警備軍的機槍火力很難集中。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德製毛瑟步槍的射程占優，保安團的火力壓製讓警備軍的士兵不敢露頭。
"轟！"
又是一發炮彈。這次是警備軍的野戰炮命中了目標，保安團一個班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
"機槍組！掩護！"
十六挺施瓦澤洛澤重機槍開始咆哮。它們被分散在不同位置，交叉火力封鎖了城牆上的防線。
"殺！"
雙方的喊殺聲在晨曦中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