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不算大,隻容納一張書桌,一張小沙發,兩人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流蕩,姿勢親密。
江肅湊上去,耳鬢廝磨間,他淡淡說出心裡想法:“不睡你,想追你。”
不知什麼情況,南欣避開他的眼神:“你有病吧。”
她想要起身,卻被男人拉住手臂,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側身坐在他的大腿上。
“南欣,你一直都知道。”
南欣掙脫不下,也不想和他多說,忍下一肚子氣,嘗試心平氣和與他交流:“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隻想好好把項目做好,然後咱倆就隻是甲乙方的關係,ok?”
江肅固執得不行:“不好。”
靠!真他媽神經病!
她忍了忍,攤開跟他說:“為什麼追我?當年睡出感情了?還是覺得我當年跟你撇清關係,讓你覺得沒麵子?”
“就不能是——”他頓了頓,注意著她的眼神,“我喜歡你。”
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南欣冷笑出聲,一樁樁,一件件掰開跟他說:“你喜歡我什麼,高中散播我和商寂的戀愛謠言,出國貪戀我的肉·體,拿什麼談喜歡?錢嗎?還是身體?”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江肅是沉默的,他找不出話來辯駁,都是他做過的事情,也不會去為自己申辯什麼。
但是有個事情,他需要解釋:“在國外的時候,我想和你從床上關係循序漸進過渡到正常戀愛關係,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後來的事情兩人都清楚。
那個時候,保持這種關係已經接近兩年的時間,可她忽然說要解除,一聲不吭離開倫敦。
南欣想起那個時候,睡了兩年她確實對他重新有羈絆,卻又被他狠狠摔下來。
剛結束一場床上運動,她累到隻想躺著,一副睡過去的樣子,而他去接電話。
男人不知道的是,她隻是累,並沒有睡著,電話內容被她全部聽到,隻有一句話讓她記憶猶新。
“我不會和她結婚,你們放心吧。”
南欣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商人果然是商人,一切以利益為重,像她這種沒錢沒背景,一步步從農村摸爬滾打出來的人,注定入不了他們的眼。
……
想起這件事,南欣此刻不想瞞著他,一五一十把全部都跟他說,包括自己為什麼出國。
高考結束,江母找到她,說會資助她出國,去國外一所非常有名的高校,條件是遠離江肅。
當時家裡不讓她繼續讀書,因為花錢多,想讓她回來找份廠裡的工作,然後幫助弟弟上學。
一開始她是拒絕的,憑什麼她的人生,要任由他們給她做選擇。
江母又帶她到一場宴席上,她見到江肅在宴會場上遊刃有餘地社交,不僅僅是他,還有很多高中的同學,他們離了學校,還會是某家族的豪門少爺千金。
而她離了學校,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還是被原生家庭無限壓榨的女孩。
從一開始,她和他們的圈子就不一樣,她也注定融不進去。
最後,她妥協了。
反正江肅不喜歡她,反正這裡沒有她在乎的人,也沒有在乎她的人,這裡沒有值得她留戀的。
出國以後,江母承諾的資助上學,僅僅隻是一年的學費,往後的學費和生活費,需要自食其力。
南欣覺得可笑啊,這樣不缺錢的豪門,居然也會在錢上出爾反爾,甚至舍不得多花一點錢。
她恨極有錢人!
於是,和所有的高中同學斷開聯係。
一段時間裡,她覺得自己鑽進死胡同,又像陀螺不停地轉,兼職,上課,餓肚子。
也是在接近兩年的調節,她才心態調整回來,朋友沒有錯,於是重新和關係好的高中朋友取得聯係。
後來賺到錢,南欣把那一年的學費按照原來的卡號轉回去,不拖不欠。
為什麼要睡他,因為她不甘,生氣,還覺得自己沒出息,四年過去,還是對他有所心動。
都是後話了,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和這種人扯上半點關係,容易惹火上身。
……
說話間,南欣已經離開他的懷抱,站起來整理身上的衣服,把話都跟他說明白,以後都相處都舒服點。
江肅喉嚨似被卡住,他以為散播謠言可以讓江家停止一切對她的舉動,到最後,自食其果。
他以為自己可以把一切處理,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最後發現自己在彆人的掌控之中。
他站起來,低垂著眉眼,流露出那副冰冷外表從沒有過的挫敗:“對不起,我不知道。”
“那句話不是說你,當時家裡給我介紹聯姻對象,對象不是你,所以不會結婚。”
瞧著這樣,南欣深歎一口氣,已經不想再提起,動了動唇:“都過去了,現在重新拿出來說,是想要你明白,我們不可能的,你的圈子,我的圈子完全不重合,並且你的家族,你父母,都是一道難關。”
“我不可能為了你,委屈我自己。”
她的人生,本就應該圍繞著她自己,憑什麼要去找苦頭吃。
江肅:“我知道。”
這次他沒有選擇什麼都不說,而是認真地看著她:“等我把一切解決,你願意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嗎?”
解決?
他該不會要大義滅親吧?
南欣依舊冷酷:“彆白費心機,過幾天我就要去相親,你彆來影響我的生活。”
他蜷著的指節拉緊,墨眸執著地盯著她,語氣幾乎是祈求:“彆這樣。”
“以前是我不好,我什麼都不說,是我的錯,給我一個機會,求——”
她下逐客令,打斷:“好了,我還有工作。”
江肅依舊執著,往前一步靠近她:“如果你不想和我戀愛,其他關係都可以,彆把我排在你的生活之外。”
他受不了。
南欣覺得太好笑,男人以前的冷漠孤傲,清冷疏離儼然消失,在她麵前懇求。
她起玩趣般勾起唇角,抬手在他下巴碰一下,微微揚起腦袋:“給嫖嗎?”
“好。”
南欣:“……”
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