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下來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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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後幾天沈墨都沒再找過她什麼大麻煩——比如要砍她手指或乾脆把她滅口這種——但蘇晴的警惕心一點沒放下過。

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平行世界,怎麼可能真的做到沒心沒肺地活著?

尤其自己身邊還豺狼虎豹的,稍不注意可能就死無全屍了。

試圖逃跑的想法也並從來沒有因為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歲月靜好的日子給衝淡。

相反,越是安然無事地度過一天,這個念頭越是深刻,越是提醒著她——若不想深陷泥潭,一定要儘快逃走。

可目前而言,她確實毫無辦法——畢竟人身自由以及可以和外界溝通的東西全無。

隻能再等一等。

等一個合適的、可以徹底逃脫的時機。

在此之前,她隻能先按兵不動,裝作妥協了的樣子,先確保自己能夠活命,也順便看看沈墨把她關起來,留到現在,究竟還有什麼目的——

他看著可一點不像會大發善心養閒人的人。

哪怕她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死去的妻子。

說到這個世界的“蘇晴”的死因,她其實也有點好奇的。

到底是因為什麼英年早逝了?

絕症?還是被沈墨仇家報複了?

等以後有機會出去了,她絕對要去自己的墳墓看一看。

額,雖然聽上去怪怪的。

而那個她保住一條小命至今的原因,在某個普普通通的一天,被沈墨告知了。

在吃晚飯的時候,沈墨給她下了命令:“晚上過來畫畫。”

他們現在不僅能坐一張桌子吃飯了,她甚至被特赦能夠坐到他斜對麵的位置——說是因為她坐得太遠會影響他夾菜,對沒錯,是他。

蘇晴嘴裡還吃著一塊紅燒肉,含含糊糊應了聲:“唔。”

答應得這麼不假思索是因為那天之後,沈墨偶爾會心血來潮讓她晚上到書房待著畫畫,畫好一幅才能走。

蘇晴覺得她就像是上課不認真,下課後被老師單獨留下來監督的差生——雖然沈墨根本沒監督她,每次她把畫交上去,沈墨也隻是隨便看了眼,再意思意思問一句她畫的什麼,就把畫隨手往旁邊一放了。

每次都看得蘇晴牙癢癢的,想把這人狠狠揍一頓。

自己熬夜加班還非要拖著她一起!

就是為了折磨她!

洗好澡,蘇晴帶著她經典的簡陋畫畫兩件套去到書房。

沒想到今天一推門進去,書房裡居然空無一人。

蘇晴看著空蕩蕩的椅子,愣了一下。

平常她都磨蹭得晚,沈墨早就待在書房處理公事有一會兒了。

今天她也不算早,可他居然還沒來?

洗澡的時候掉馬桶裡了?

想象了一下他的這種死法,蘇晴笑了笑。

也不管他這個主人在不在,拿著東西徑直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主臥。

沈墨手邊是一台熟悉的平板。

他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畫麵中的女孩,不放過她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一點她彆有目的的證據。

可他什麼都發現不了。

除了在門口的時候笑得不懷好意,之後再也沒有一點可疑之處。

她隻是蜷縮在沙發上,兩條腿屈著,腿上放著一本書充當畫架,紙張放在上邊,握著筆在認真作畫。眼神偶爾會亂瞟,甚至偶爾像是透過監控和他對視了,但愣是沒往書桌的方向看過,然後又會低頭繼續塗塗畫畫——顯然是有了靈感。

又看了片刻,沈墨熄滅了平板屏幕,把平板用力一推遠離了自己,平板撞在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他仰起頭靠在椅背上,雙眼閉著,手上攥著一張照片,指腹無意識在摩挲,腦海內跟著描摹出她生動的臉龐。

小晴,告訴我答案吧。

害死你的是誰?

她又是誰?

一切的真相,都告訴我吧。

睜開眼,沈墨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站起身,拉開了臥室的門。

書房門被打開的時候,蘇晴頭也不抬,垂著眸繼續動筆,隻是嘴上自然而然地就問了句:“你今天這麼晚?”

關門的動作頓了一秒,沈墨隻是敷衍,沒有回答:“嗯。”

蘇晴:“……”敷衍得太明顯了啊。

她抬眸看了眼他。

穿著居家服,頭發也放了下來。

可他和沈風給人的鄰家男孩感覺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戾氣和陰鬱都太過於重了。

怎麼兄弟居然能差這麼多呢?

不過這樣一看,哪怕頂著差不多的發型,他和沈風好像也沒有特彆相似之處啊。

沈墨睨了眼一直在偷窺的她:“看什麼?”

“沒什麼。”蘇晴也敷衍,隨即得意地朝他一笑,“我快畫完了哦!”

沈墨語氣平靜無波:“畫吧。”

蘇晴:“……”媽的,好氣。

低頭繼續把剩下的補全。

照例把畫交給他,可這回他是真的把敷衍貫徹到底,看也不看就直接放到旁邊。

沒事噠沒事噠,她習慣了!

蘇晴皮笑肉不笑:“那我先回去睡了。”

轉身就走,結果就聽見沈墨喊她:“回來。”

嗚嗚嗚讓她走吧!

蘇晴邊在內心哭喪邊轉回頭,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還有什麼事啊?”

“過來。”沈墨不答,隻是習慣性地發號施令。

蘇晴行屍走肉般晃悠到書桌前。

沈墨蹙眉:“站好。”

蘇晴撇了撇嘴,勉強站直,但表情要死不死,如喪考妣,提不起勁兒的模樣,像極了被領導強行拖住加班的社畜,滿臉都寫著“有話快說彆影響我睡覺”。

隻能說她怕死的心有時候是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敢隨心所欲對沈墨。

沈墨把電腦合上,稍稍坐直身,雙手十指交叉搭在桌上。

和他上過同一張談判桌的大概會格外熟悉他這動作的含義——是壓迫,也是勢在必得。

當他以這種姿態和你談話,那擺在你麵前的不再是選擇,隻有屈服和妥協。

但蘇晴什麼都不知道哇!

腦子裡還在飄飄忽忽地想著要回去睡大覺這件事。

甚至連沈墨盯著她的目光有多淩厲,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剖開來看,她都未察覺。

視線一錯不錯地看著眼前垂眸站著一副乖巧模樣的蘇晴,好像她對他的接近純屬意外,沒有任何目的。

沈墨的內心再次狠狠地糾結了一番,拇指在另一隻拇指上來回摩挲幾下。

眼前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麵。

蘇晴回眸朝著他笑得眉眼彎彎,把畫捧到他眼前要誇獎的模樣,沾滿了殷紅鮮血的臉,躺在棺材裡蒼白得毫無生氣的樣子,墓園裡又突然鮮活地站在他麵前的她。

一幕又一幕。

許久沒聽見沈墨開口,蘇晴不耐煩地撩起眼皮看了眼他。

目光相觸的那一刻,沈墨兩片薄唇終於輕啟。

他直視蘇晴,像在詢問蘇晴,但語氣根本是不容置喙。

“想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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