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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酒過三巡,真話半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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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市,戰火後的荊南,仍舊熱鬨著。

街巷間殘存著昨夜的硝煙,廢墟尚未清理乾淨,但街頭巷尾,已有商販擺起了攤子,行人步履匆匆,仿佛這座城池終於從血與火的洗禮中蘇醒過來。

酒樓二層,臨窗的羅漢椅上,蕭鈺半倚著扶手,指尖輕輕轉動著酒杯,清亮的酒液晃出粼粼波光,也映著她微醺的眼眸。

隔著案幾,白衍初懶散地倚著椅背,袖口鬆鬆垮垮地折了兩道,顯得隨意又不羈。窗外的微風拂動他鬢間發絲,襯得整個人像是閒散不羈的公子,手腕上的墨玉鐲隨他的動作泛著沉沉的幽光。

桌上幾道小菜尚且滿滿當當,唯獨酒壺,已經空了一半。

酒至三巡,蕭鈺微醺,眉眼間透著些許慵懶的倦意。

她忽然笑了,語氣薄涼:“白衍初,我這一路走來,倒是發現了不少有趣的‘秘密’。”

白衍初挑眉,看著她眼底的醉意,輕輕轉動酒杯,笑意裡帶著幾分探究:

“哦?說來聽聽。”

蕭鈺垂眸,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我來荊南,並非為了神子丹,也不是什麼大義。不過是想掙點錢……”

她頓了頓,輕輕抿了一口酒,隨意地道:

“王妃請我煉製’無色無味的春藥’,我本以為是尋常宮闈秘事,結果發現……”

她停頓了一下,抬眸看向他,眼神透著譏諷:“荊南王被帶了綠帽子,是場’借子篡權’的陰謀。”

白衍初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旋即嗤笑出聲:“哈,貴妃懷上的孩子,並非荊南王的?”

蕭鈺點頭,笑意淡淡:“可不可笑?荊南王事業不行,家庭也是一團糟,被人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

白衍初輕嗤,眼底的諷意不加掩飾:“這世道,荒唐事太多,倒也不差這一個。”

“是啊。”蕭鈺輕歎,抬手飲儘杯中酒,舌尖泛起微苦,“可笑得多了,也就麻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興致又被勾了起來,唇角微揚,順手拉了拉白衍初的衣袖,示意他聽自己繼續講。

白衍初側眸看她,目光掃過握著自己手腕的皙白指尖。她小指頭無意識地勾了勾玉環,冰涼細膩,與他腕間的墨玉鐲子形成黑白分明的反差。

白衍初微微挑眉,被這畫麵搞得有些癢。乾脆換了個手執杯;帶鐲子的手肘湊近了幾分,懶懶地搭在桌沿,由著她把玩,眼神示意她繼續。

“南平的丹藥世家因為煉製的長生丹,被滅門了。你可聽過?”蕭鈺語氣淡淡,似乎並不驚訝這個結局。

白衍初聞言,眸色沉了幾分。視線落在鐲子與她的指尖。語氣敷衍地應聲:“嗯,聽說過。”

”可笑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煉的是什麼……”

蕭鈺並未留意自己不經意間對白衍初的影響,低笑著搖晃酒杯,像是隨意地敘述著一場旁人的故事;“主事拿著號稱絕密的配方,可主要的原料提供者,他卻說不上來那人是何模樣。”

“每次收貨,都是個戴著麵具、蒙著麵的神秘人,偶爾月餘一次,來取成品。”

“那不就是個代加工工廠。”白衍初冷笑一聲。

“可說呢!”

這句點題,說到了蕭鈺心坎裡,一拍他手臂。忽而又歎息,語氣傷感:

“可我搗毀了煉丹房的第二天,這個世家就被滅門了。”

她語氣輕得像是在說天氣如何,可握著酒壺的手指,卻收緊了一分。

白衍初看著她低垂的眉眼,眼底微光浮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情緒。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緩緩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麵前,才低聲問:

“你在意?”

蕭鈺輕輕笑了一聲,指尖輕摩著酒杯壁,目光落在酒液之中,像是在嘲諷自己: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賬,怎麼算?”

“算不了。”白衍初語氣淡淡,目光平靜地看著她,“你若在意,便是他們罪有應得。你若不在意,便是他們命中該絕。”

蕭鈺嗤笑:“這是什麼歪理?!”

白衍初聳肩,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這世界講的從來不是道理。”

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二人酒杯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

蕭鈺撐著下巴,手指在杯沿上無意識地滑動,目光微微迷離,帶著酒意的微光。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伸手在儲物戒指裡摸了一下,取出一隻玉瓶,丟給白衍初:“給你——”

白衍初隨手接住,晃了晃,挑眉:“什麼?”

“送你了。”蕭鈺撐著下巴,眸色微微發亮,笑得有些醉意,“黑市上價值萬金一瓶的丹藥。但這瓶,是我突破通靈境後淬煉的,比賣給黑市的貨色,好上百倍。”

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吹牛。

也是,哪有這麼年輕的通靈境。製丹煉藥講究一個熟練工再加上一些些天賦。一般人要熬到七老八十了,才有可能到聚靈境。想要越過通靈境,基本是不可能的。

白衍初捏著玉瓶,失笑:“這是什麼意思?”

“祝你破境啊!”蕭鈺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隨意給了個禮物,“就算不吃,拿去賣了也夠瀟灑幾年的。”

“嘖,豪氣。”白衍初拇指摩挲著玉瓶,眼神深了幾分,嘴角卻微微勾起,語氣帶笑。

他靜靜地盯著她,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沿,像是在思索什麼。

半晌,忽然道:“蕭鈺,你該回去了。”

蕭鈺眉梢微挑,抬眸看著他,人有些懵:“回哪兒?”

“雲夢樓。”

白衍初望著她,語氣意味不明。

蕭鈺眨了眨眼,似乎沒有聽清。

“蕭溟托我帶話給你。老頭原話是這樣的……”白衍初目光微垂,嗓音低沉。隨即換上了某位老父親的語氣:

“中原的‘禁藥’是查不完的,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若想清理乾淨,就得有能壓住局勢的手段,不是靠一個人衝在前頭。”

“一個將軍天天想著做前鋒兵卒,像話麼?!她得學會把事情交給更合適的人去辦,而不是凡事親力親為!”

“再說了,雲夢樓有的是人手,有的是資源,真以為天下就缺她一個蕭鈺?!”

蕭鈺怔住了。

似乎是被他這幾句話震懾到了,眨了眨睫羽,盯著麵前的俊顏,半天沒反應。

白衍初看她這模樣,歎了口氣。像是不忍心似的,語氣放輕了些:

“你家老頭大概意思是想表達,他挺想你的。”

蕭鈺垂下眼眸,眸光閃了閃,像是在消化這些話語的分量。

良久,她低聲喃喃地問:“……你覺得呢?”

白衍初笑了,眼底透著些許篤定:“你自己早就有答案了,不是麼?”

當她下令,打開城門,鐵騎破城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何須,又來問他。

蕭鈺沒說話,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

良久,她笑了,語氣帶著幾分輕嘲,突然道:

“白衍初,你知道嗎?我原來的世界,和平得很。”

蕭鈺晃著酒杯,聲音低低的,“那裡的戰爭,早已是史書上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不過是職場裡的勾心鬥角,利益的傾斜。”

“我曾經為找一份實習焦頭爛額,沒想到,穿過來後才發現,”她頓了頓,輕輕笑了一聲,目光有些縹緲,“那樣的生活,才叫幸福。”

“這九州的亂世,何時才能是個頭——”

白衍初靜靜地看著她,指尖輕輕扣著酒杯,未曾言語。

他何嘗不是如此想的?!

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因為這一切,他感同身受。

蕭鈺突然又喪氣地歎息:

“這個世界根本不像仙俠小說那樣精彩紛呈。修行,也並非虛無縹緲的仙道,而是赤裸裸的資源掠奪。我曾嘗試阻止這類黑市交易,但發現幕後黑手往往是王公貴族、皇族、修行世家……”

她抬眼看向白衍初,語氣莫名:“你說,到最後,我會不會也變成那副樣子……”

白衍初瞧著她,靜靜地摩挲著玉瓶,緩緩道:

“你會不會變成那副樣子。歸根到底,不是看你做了什麼,而是看你到底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蕭鈺撐著臉,眼神略微迷離,似乎真有些醉了。

白衍初看著她微醺的模樣,忍不住輕輕拿過她手中的空杯,勸了一句:“彆喝了,你醉了。”

可手中的酒壺,卻又被蕭鈺搶走。

“沒事。我這裡有解酒藥。”說話間,她真的就掏出一顆丹丸,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打開蓋子,丟到酒壺裡。

白衍初目瞪口呆:“你乾嘛?”

蕭鈺理所當然:“加點料。”

“你是怕醉得不夠快,還是嫌解酒藥用不掉?”

白衍初哭笑不得,連忙搶過她手裡的酒壺,生怕她真的搖勻了直接對嘴喝。

踏進酒樓前,她豪情壯語說要把他喝趴下,他以為她有多能喝。原來,也不過如此。

蕭鈺被搶了酒,頓時不樂意地嘟起嘴,瞪著他不語。雙頰染了霞色,看上去無辜又有些可愛。

白衍初無奈地歎了口氣:“還喝?”

蕭鈺眨了眨眼,忽然咧嘴一笑:“……喝。”

“行,那就接著喝。”白衍初失笑。

收到“許可”,蕭鈺又想去搶他手中的酒壺。

白衍初躲開,單手一圈,將她攏在懷裡,同時把加料的酒壺舉得老高,哄著:“這壺不行,我給你換一壺新的。”

蕭鈺不乾了,眼睛微微眯起,哼哼唧唧地耍起賴來:“不要,我就要喝這壺——”

白衍初耐著性子,試圖跟個醉鬼講道理:”這壺真不行。加了料,喝多了會吐的。”

蕭鈺忽然一頓,抬頭看著他,眼神一轉,莫名有些狡黠。

“那你喝。”

“……什麼?”

蕭鈺歪著頭,笑意森然:“我命令你,白衍初!喝了這壺酒,你把我騙上祭壇的事,咱們就一筆勾銷,既往不咎。”

白衍初:“……”

敢情她還記得這事呢!

於是,在某個醉鬼的“威逼利誘”之下,白衍初非常不情願地嘗了一口加料酒。

味道……還行,就是有些奇怪,像是那種長輩們喜歡的人參大補藥酒的味道。

他正想偷偷將壺放下,蕭鈺原本迷離的眼,瞪圓:“喝呀!喝完——”

白衍初:“……”

她到底醉沒醉?不會是裝的吧!

白衍初拿著酒壺,看著麵前笑眯眯的蕭鈺,麵露遲疑。

這女人明顯醉得不輕,可偏偏眼神清亮,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促狹。她催促地挑眉,食指輕輕敲著桌麵:“怎麼,還不喝?”

白衍初嗤笑,慢悠悠地抬眸看她:“蕭鈺,你不會是在坑我吧?”

蕭鈺歪著頭,笑容甜美:“你要是不喝,就是心虛。”

白衍初:“……”

行啊,這都能給她說成心虛?

“大小姐親自請的酒,我白衍初哪裡敢不喝?!”

他壓下心中的猜忌,抬起酒壺,仰頭灌下。

酒液微涼,帶著隱約的藥香滑入喉嚨,竟比尋常酒水更加利口。

白衍初放下酒壺,舔了舔唇,微微蹙眉:“……有點後勁。”

蕭鈺眨了眨眼,不語。觀察他的反應。

白衍初正要說話,腦中卻突然一陣昏沉,眼前的畫麵晃了一晃。他下意識撐住案幾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眸光微微一縮。

她混的丹藥——有問題!

然而,他剛察覺到不對,意識便開始飄忽,像是被層層黑霧裹挾著,沉進了深不見底的夢境之中。

“蕭……鈺……”

他強撐著,試圖抬頭看她,可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鉛,最後一個音節還未吐出,整個人便一頭栽在了桌上。

徹底昏死過去。

蕭鈺眨了眨眼,確認他是真的睡死了,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衍初毫無反應。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唉!將你弄暈可真不容易,還得浪費我一顆破限丹。明天早上起來,不要太感謝我喲!”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繞到他身側,單手撐著下巴,欣賞著白衍初的睡顏。

這家夥平日裡機警得很,狡猾得像隻狐狸,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她陰了一把,著實令人舒心。

她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低聲嘀咕:

“活該!誰讓你老算計我。”

白衍初長睫微顫,睡得不算安穩,像是本能地察覺到有人靠近,眉頭微皺了一下。

蕭鈺立刻收回手,心道不能再逗了,萬一這家夥酒量逆天,突然醒過來抓她,那可就前功儘棄了。

她迅速起身,把白衍初扶到軟榻上,順手拽過一件外袍蓋在他身上,又看了看桌上空掉的酒壺,滿意地拍拍手。

完美。

蕭鈺輕手輕腳地收拾妥當,整理了自己的衣擺,重新理了理發絲,神色自然地走到門口,推開房門,準備溜之大吉。

可她前腳剛邁出門檻,還未走出一步,便猛地對上一雙清醒得過分的眼睛。

封崎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門口,背靠著牆,手臂抱胸,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蕭鈺心頭猛地一跳,呼吸一滯。

這怎麼還守著一個人?!

她迅速回神,目光微微一閃,暗自權衡著對策。

他不會是白衍初留的後手吧?

不至於。

這家夥才剛剛被她灌醉,哪有空安排這些?!

可萬一……這小子隻是意外出現在這裡呢?

她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對策,表麵上卻神色自若,甚至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語氣隨意地道:“找白衍初?”

封崎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蕭鈺從他身旁走過,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語氣自然得像是在交代雜事:“白衍初喝多了,沒大礙,明早就能醒。”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你……好生看著他。”

封崎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多言。

蕭鈺心裡一鬆,知道自己成功唬住了他,腳步不緊不慢地往樓梯口走去。

她背對著封崎,嘴角一點點揚起。

——順利過關!

她輕盈地邁步下樓,腳步越來越快,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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