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人抓走了那頭鼉龍!?
沈元內心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黑水潭的凶險是出了名的,且當時那鼉龍已經拖著漁網遊向黑水潭深處。
尋常人誰敢深入其中去捕捉一頭力大無窮的鼉龍?
這玩意在水中可比在岸上厲害多了,恐怖的咬合力,再加一個死亡翻滾,耕牛都不是對手。
沈元搖了搖頭,估摸著手中的漁網已經沒有多少修複價值了,便將破爛的漁網丟在牛車上,繼續朝雲水鎮趕去。
等其采購了新的漁網回到家時,胡玉芬已經將阿奴接了回來。
小家夥正向母親哭訴今天挨打的事情。
沈元在一旁沒有插嘴,想要看看妻子會怎麼處理。
“夫子隻打了你三下?”
胡玉芬聽後反問道。
小家夥似乎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還伸著紅腫的小手討安慰道:“阿娘,我就是貪玩……”
“啊!”
他的話沒說完,耳朵就被拎住了。
“娘!娘!輕點!”
“我錯了!”
小家夥痛的大喊,胡玉芬板著臉道:“拜入夫子門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娘今天就告訴你,若是日後調皮搗蛋惹夫子生氣,被趕出來了,就讓你爹把你的腿打斷!”
從沒見過母親生氣的沈文焰頓時被嚇住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點頭應著。
“娘,阿奴知道錯了,您彆生氣了。”
胡玉芬臉上的慍色稍稍緩和,起身朝廚屋走去。
沈元慌忙追上來安慰道:“教訓過了,就彆生氣了,還沒出月子,彆氣壞身體。”
胡玉芬聽後微微歎息:“這臭小子,遠不如石頭讓人放心。”
“好在夫子嚴厲,但願能夠磨磨他的性子。”
沈元應著將她推到廚屋外:“說好的,沒出月子彆進廚屋,我來,你去看著孩子吧。”
……
鎮上武館。
沈文煋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苦修煉。
這些時日,他總覺得自己好似感受到了氣血的氣息,但始終無法抓住。
辰時,苦練許久,有些煩躁的沈文煋收了功,簡單洗漱後便來到武館後院。
後院是黃輕舟一家居住的地方。
平日裡,沈文煋很少踏足。
敲響後院的院門後,聽到黃輕舟的聲音,他才推門而入。
此時的院中,黃輕舟正光著膀子在站樁,沈文煋一眼就看出,黃輕舟的樁功並非是他們平日裡所學的那種。
“世伯,這麼晚來打擾您,實在抱歉。”
黃輕舟收了樁功,擦拭著臉上的汗水笑道:“臭小子,你爹將你交給世伯,就不要見外。”
“修煉遇到問題了?”
他了解沈文煋,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會踏足後院。
沈文煋點了點頭:“侄兒最近站樁,隱約能夠感受到一股氣血之力在體內流轉。”
“但想要抓住時,卻好似又忽然消失了,此來是想請教一下世伯,這到底是侄兒的錯覺,還是……”
聽了他的描述,黃輕舟有些驚訝。
“老夫沒記錯,你還不到十歲吧?”
沈文煋拱手:“還差兩個月。”
得到確定,黃輕舟神色複雜的讓其坐在一旁:“手給我。”
抓住沈文煋的手掌,他仔細感受了一下道:“果然是氣感。”
“你的天賦比世伯想象的還要好啊。”
沈文煋不解:“世伯,什麼叫氣感?”
黃輕舟披上一件衣衫解釋道:“吾等武者,練的就是氣血。”
“氣血這東西,每個人都有,但普通人的氣血之力十分微弱。”
“武者通過樁功熬練,藥膳和一些藥物滋補,不斷壯大自身的氣血,直到能夠感受並控製氣血的力量。”
“你現在的階段,就是即將要突破後天武者的階段,也被稱為氣感。”
“這不是錯覺,好好修煉,世伯回頭讓人每月給你加三副藥膳,爭取早日突破後天武者。”
加藥膳?
沈文煋聽後有些為難。
三幅藥膳就是十兩銀子,他深知家裡現在已經夠困難的了,實在不想再多花銀子。
“世伯,不加藥膳也不影響侄兒突破吧?”
在他看來,不加藥膳頂多就是晚一些時日突破,自己現在還不到十歲,不急一時。
“臭小子,世伯知道你家困難,這藥膳算世伯贈與你的,不用多想。”
黃輕舟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忍不住笑罵道。
見識到沈文煋的天賦,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和沈家的關係是該續上了。
三副藥膳就算是第一步的投資吧。
“對了,之前聽說你娘快要生了,現在如何了?”
沈文煋微微一愣,想到了這次來時,父親交代的話,慌忙拱手。
“世伯見諒,侄兒最近練武練傻了,世伯稍等。”
他說著,便慌忙跑回自己的住所,從枕下將那請帖取來。
“此次來時,父親沒見到世伯,便托侄兒將這份請帖給您,侄兒疏忽,竟然給忘記了,差點誤了大事。”
黃輕舟接過請帖打開看了一眼笑道:
“還有些時日,不晚不晚。”
沈文煋舒了一口氣微微拱手:“那侄兒就不打擾世伯了。”
待他離開,黃輕舟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請帖,笑著搖了搖頭。
他如何看不出來這是父子二人演的一場戲?
隻是這場戲卻不會讓人心生反感。
相反,黃輕舟很喜歡沈元的自知之明。
這請帖若是他直接送來,到時候自己拒絕了,麵子上不好看,但若是答應了,心裡還會不舒服。
如今,他剛想著和沈家續上這段交情,這請帖就送到手上了。
可謂是恰當好處。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舒服啊。”黃輕舟笑著收起請帖,朝屋內走去。
……
時間一晃,轉眼就臨近沈文萍和沈文安的滿月宴。
這段時日,沈元又去了幾次黑水潭,但卻沒有捕到一條魚。
隻因為潭中的鼉龍不知為何都爬上了岸,整個黑水潭周圍,隨處可見猙獰的鼉龍,他根本不敢靠近。
而那垂釣的老頭不知是不是也懼怕這些鼉龍,沈元並沒有再見到他。
十月底。
家中小院喜氣洋洋。
由於不是嫡長子的滿月宴,所請的人並不多,算上陸致遠二人和黃輕舟一家,總共也就三桌飯。
酒菜簡單,找來村中擅長廚藝的黎庶幫忙,沈元在門口迎接著到來的客人。
遠處,啞伯一手拎著木盒,另一隻手牽著毛驢緩步走來,陸致遠坐在毛驢背上。
“爹,夫子來了。”石頭提醒,沈元連忙迎了上去。
“夫子,啞伯。”
陸致遠翻身下來,拱手笑道:“恭喜了,沈小兄弟。”
啞伯趁勢將木盒遞了過來,笑嗬嗬拱手。
“夫子裡麵請。”沈元笑著接過木盒,轉而便看到遠處的村道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後麵還跟著兩名騎著戰馬的身影。
“石頭,先帶夫子進去吧,你黃世伯來了,爹去迎一下。”
“夫子,失陪了。”
陸致遠微微點頭,跟著石頭朝院內走去。
而這時,馬車已經緩緩逼近,沈元這才看到,馬車後麵跟著的正是黃雲蕭和另一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