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仔細捏起掌心的那晶瑩剔透的米粒細細感受後發現，裡麵確實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靈力！
“怎麼？”
“這穀子有問題？”
見他表情凝重，趙栓忙開口問道。
沈元沒有說話，俯身抓了一把泥土仔細感受，眼中卻流露出一絲失望。
這泥土中並沒有靈氣。
他又往前幾步，隨機挑選了一株稻穗揪下，撚出其中的稻米查看。
那微弱的靈力波動再次出現！
“去前麵看看。”
兄弟二人沿著田埂前行，經過近一個時辰的篩查，沈元能夠確定麵前約五十多畝的農田中生長的稻穀內都有靈力波動。
“栓哥，今年這百畝田地收上來的穀子單獨存放，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動用。”
“另外，穀子收完之後，這百畝地暫時不要播種莊稼。”
見他神情嚴肅，趙栓也沒敢多問，當即喚來兩名信得過的村民，讓他們將沈元所說的稻田以特殊旗幟標注好，並派人在這守著。
從收割到入庫，全程都要監督好。
二人雖然不明白這百畝稻田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見到是沈元吩咐的，也都沒多說什麼。
從田裡回到家，沈元將沈文煋找來。
“老大，你看看這些稻米。”
他將那稻米遞了過去。
沈文煋好奇接過，看了一眼：“阿爹，這穀子真漂亮，如玉石雕琢出來的。”
“仔細感受一下。”沈元開口。
沈文煋當即收斂心神仔細感受，片刻，他麵帶驚訝道：“是……靈力波動！？”
沈元點了點頭。
“為父剛才跟你趙伯一起去了一趟田裡。”
“如此看來，這靈氣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複蘇。”
“之前讓你準備的那些靈米種子如今都在哪兒？”
“後院廂房。”沈文煋開口道：“阿爹是準備開始種植靈米了嗎？”
沈元點了點頭。
那百畝稻田長出的普通稻穀中竟然蘊含著微弱的靈力，足以證明適合栽種靈種。
按照當初棲雲穀留下的靈種培育手冊，靈米種下之後，一般三年會成熟一次。
現在是時候先試試了。
“這事兒你親自盯著，和你趙伯商量好，先種一些試試。”
“還有今年收上來的這些蘊含靈力的稻穀，都儲存起來。”
沈文煋頷首記下這些事情。
秋末冬初，一場大雪降下，黑水潭周邊一片銀裝素裹。
這天，趙栓和一名壯碩的村民匆匆來到沈家莊園。
“阿元，付伯走了。”
沈元聽後，心中稍稍有些難過：“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兒一早，二牛上山巡查的時候發現的。”
“當時付伯還有一口氣，老人家說讓二牛替他帶句話。”
沈元看向那李二牛。
李二牛拱手道：“付老伯說，多謝東家這些年對他的照顧。”
沈元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後淡淡開口道：“棺材什麼的都備好了吧？”
趙栓頷首：“上次你說了之後，我就讓人準備了。”
“阿元，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元微微搖了搖頭擺手道：“找幾個人去把他葬了吧，雪天路滑，小心一些。”
二人離開之後，沈元靜靜的站在門口許久，直至一輛馬車自山下緩緩駛來。
馬車停在莊園不遠處，一道身穿鵝黃色長裙，身披白色貂皮坎肩的身影緩步走來。
沈元拱手：“裴仙子。”
裴玉綰拱手還禮微笑道：“沈叔叔，我來看看文安師弟。”
沈元頷首，伸手將其領到廂房，並讓人去將沈文安喊來。
廂房內，裴玉綰看了眼沈文安，手中光芒一閃，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一塊玉簡，兩個瓷瓶和一個布袋。
“這是兩千顆淬體丹。”
“這是棲雲穀賞賜的一門修行法。”
她將那玉簡放在木盒上，又將沉甸甸的木箱推到沈文安麵前。
沈文安微微拱手：“多謝師姐。”
得到他這句“師姐”，裴玉綰似乎很開心。
“這是阿爹讓我給你帶過來的養氣丹和靈晶。”
棲雲穀的東西送完，裴玉綰又將兩瓶養氣丹和布袋中的靈晶遞了過來。
以往，棲雲穀弟子的資糧都是靈晶碎片，而裴肇此次卻是直接給了他兩塊靈晶。
“阿爹一直念叨你。”
“抽個時間，你回去看看他吧。”
裴玉綰一臉幽怨道。
她實在搞不懂，一向倔強清高的父親，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叛逆的徒弟這般上心。
沈文安神情微動，點了點頭。
裴玉綰見此，歎了口氣，隨後看向沈元道：“沈叔叔，崖山院之事……掌門讓玉綰對沈家說一聲抱歉。”
“如今宗門已經對崖山院做出了處罰。”
她再次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木盒推到沈元麵前道：“這是崖山院給的賠償，十塊靈晶。”
沈元看了一眼那木盒，淡笑拱手：“有勞裴仙子了。”
裴玉綰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這十塊靈晶其實是李合山私自掏腰包拿出來的。
他瞞下了崖山院襲擊沈家之事，那崖山院院主姚琳自然不可能拿出任何賠償。
甚至還在背地裡埋怨李合山此行沒有照顧好她崖山院的弟子，讓崖山院損失慘重。
許是內心有愧疚，裴玉綰並沒有久留，隻是道了一句“等沈執事不忙了，讓他去一趟升仙閣”便離開了沈家。
傍晚，沈文煋回來後，沈元將裴玉綰來過的事情說給他聽了。
聽說棲雲穀隻獎賞了一門修行法，賠了十顆靈晶，沈文煋微微搖頭。
“和落霞山相比，棲雲穀還是太過於小氣。”
沈元聽到這話忍不住笑罵道：“莫要貪心不足了。”
沈文煋頷首笑道：“非是兒子貪心，棲雲穀有所賞賜，自是值得感激，隻是如今不是有了比較。”
“文安還是棲雲穀的弟子，咱家和落霞山可是沒什麼關係。”
“這樣一對比，方才顯得有差距。”
沈元搖了搖頭：“好了，棲雲穀如何就莫要再提了，文安他師父的好咱得記得。”
沈文煋肅然點頭：“李仙人和裴仙子也是一樣。”
裴玉綰走後的第三天，衛秋靈也來到了沈家。
沈元和沈文煋一起接待了她。
“沈家主，沈小哥。”
寒暄之後，衛秋靈麵帶微笑取出了兩塊玉簡和一大一小兩個木盒。
“這是一些符法。”她拿起其中一塊玉簡介紹道：“符法是仙道修士諸多手段中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掌握符法的修士不僅可以煉製各種五行符籙，雷法符籙等，還能將自己的攻擊手段融入符籙之中，讓小輩帶在身上防身。”
“高階的符籙需要上等的靈紙、靈墨和靈筆，以及熟練的繪製技巧，這玉簡中是我搜集的一些簡單符法，稍加練習，應當就可繪製。”
衛秋靈說著，打開了那個小木盒，露出一遝符紙，一杆青玉符筆和一塊靈墨。
“這裡有一百張初級靈符紙，若是用完了可告知我。”
沈元和沈文煋聞言，全都麵露喜色。
尤其是沈元。
符籙的神奇之處他可是親眼見證過的。
當初沈文安遭遇百獸山弟子追殺，他以裴肇所賜的符籙，輕易將那百獸山弟子斬殺。
踏足修行之路後，沈家在仙道手段上，確實有所欠缺。
就如他自己，練氣四層了，與人對敵，還隻是和武者一樣，拎著劍上去砍。
衛秋靈將那符法玉簡放下之後，又拿起另一塊玉簡道：“這裡麵是我整理的一些五行術法，和一個名為‘真靈誓言’的小秘術。”
“以此秘術可以約束他人無法將一些核心術法、修行法等秘密外傳，對沈家當有大用。”
將兩塊玉簡和那裝有靈符紙筆的木盒遞過來，衛秋靈淡笑道：“這些都是仙道修士的基礎手段，價值不大。”
“秋靈隻是覺得沈家可能需要這些，便搜集了一些複刻在玉簡中。”
“還望沈小哥與沈家主莫要嫌棄。”
沈文煋聽後，連連擺手：“衛仙子說笑了，這些東西正是沈家最急需的，衛仙子思慮周全，沈家感激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衛秋靈笑了：“沈家需要便好。”
她說著，又將麵前的木盒打開，露出裡麵精致的衣衫。
“此物名為霓裳法衣，為我落霞山獨有。”
“霓裳法衣煉化之後，可避寒暑，禦攻伐，同境界難傷。”
“秋靈向宗門求來兩件，一男一女。”
“這便是霓裳法衣？”沈文煋看向木盒內的華麗的衣衫，忍不住驚訝開口。
見他如此反應，衛秋靈好奇道：“沈小哥聽說過霓裳法衣？”
沈文煋愣了一下，乾笑道：“聽裴仙子提及過。”
衛秋靈若有所思，似是明白了什麼，也沒繼續追問。
“東西送到，還有一事需要沈小哥幫忙。”
“衛仙子說的是追查那凶手之事？”
衛秋靈頷首：“讓那賊人逍遙了這麼久，是該了結了。”
沈文煋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沈元道：“阿爹，兒這幾日怕是要隨衛仙子去一趟，家中事情……”
沈元微微一笑道：“去吧，入了冬，家裡也沒啥大事。”
三人又寒暄了一會，衛秋靈方才起身行禮，和沈文煋一起離開了沈家。
官道上，二人騎馬並行，沈文煋開口道：“此事不和棲雲穀的李仙人、裴仙子打聲招呼嗎？”
離開沈家之後，衛秋靈竟直接讓沈文煋帶他去淳水鎮徐家。
“不必了。”衛秋靈淡笑道：“此來之前，我去見過合山師兄。”
“合山師兄說暘淖之地正在複蘇，棲雲穀需要好好布局，調查凶手之事要再等等。”
“秋靈不喜拖遝，且這件事發生在落霞山治下，若是不能有個交待，談何布局雲中？”
沈文煋麵露沉思，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
滅門慘案是發生在雲中，但被滅的徐家畢竟有人是棲雲穀的弟子。
棲雲穀竟然一點都不著急？
“敢問衛仙子準備以何種辦法調查？”
壓下心中的疑惑，沈文煋開口道。
他當日雖然和凶手有過短暫的交手，但確實一點頭緒都沒有，根本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
衛秋靈微笑道：“落霞山有一門名為‘霞光照影’的術法，有一定機會借助某些關鍵之物，映照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我們先去徐家試試，若是在徐家沒有辦法施展‘霞光照影’，便需要再去黃家。”
“沈小哥當時在黃家與那仙宗弟子交過手，借助你的記憶和現場殘留靈力氣息，應該更容易找到一些線索。”
沈文煋恍然，忍不住暗歎。
仙人手段，果真神奇。
兩人騎著快馬，於午時抵達淳水鎮。
徐家被滅門，安陽城得到消息之後，便立即派人封鎖了這裡。
抵達徐家府邸，衛秋靈看了看四周，嘗試使用了幾次“霞光照影”秘術，似乎是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徐家的人太弱了，我懷疑當時那仙宗弟子都沒出手，現場沒有留下任何靈力氣息。”
衛秋靈有些失望道：“沈小哥，還得勞煩你跟我去一趟黃家。”
沈文煋拱手：“談不上勞煩，我們現在出發，天黑之前當能趕到。”
二人離開徐家，便馬不停蹄的朝黃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