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上旨請封世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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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二小姐如今也是不容易,謝家這一大家子都不是好相與的。”

“從前我一直覺得二姑爺是個性子好的,怎麼也想象不出他竟然會對二小姐大打出手,還狠心到要把自己的妹妹嫁到袁家守活寡。”

“太狠心了!”

穗娘次日就去了儀賓府,一臉唏噓地對著蔣嬤嬤與碧雲說著。

碧雲一臉不可思議地與蔣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謝雲展簡直就是衣冠禽獸,幸好大小姐與他退了親。

二小姐真是自作自受,以後的苦日子怕是長著呢!

“哎。”蔣嬤嬤幽幽歎氣,“這給人當媳婦哪有不受委屈的,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等以後二小姐有了孩子,孩子才是她未來的依靠。”

穗娘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我也勸了二小姐,讓她在二姑爺多服軟,若是惹二姑爺不快,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啊!”

“大姑爺和大小姐今兒又不在嗎?我還想著給他們請個安的。”

說著,穗娘看了看這間雅致的茶水間,心中既豔羨又有些後悔:這儀賓府小小的一間茶水間比謝家的客院還氣派。當初她還是應該給大小姐當陪嫁的……

從上個月起,她都來儀賓府三趟了,可一次也沒能見到大小姐——這人與人的情分都是要維係的,她總見不著大小姐,大小姐怕是會漸漸遠了她……

碧雲隻當做看不懂穗娘的心思,若無其事地笑道:“大小姐與姑爺陪王妃去宜春園見太後娘娘了。”

六月酷暑,天氣炎熱,皇帝下旨暫時放朝,自月初就移駕西郊的宜春園避暑,太後、一眾嬪妃以及皇子們也一起隨駕。

雖然皇帝不在宮中,但朝廷的政務還是井然有序,各衙門的奏折全都經由內閣票擬後,由司禮監送去宜春園由皇帝禦批。

穗娘聽尉遲王妃被太後召見,眼睛一亮:“太後這是請王妃也去避暑嗎?”

“這可是莫大的恩德啊。”

穗娘在定遠侯府待了十幾年,也知道這宗親勳貴之間也是有等級的,像侯府的太夫人在普通人眼裡尊貴無比,可楚太夫人活了大半輩子除了逢年過節被太後、皇後召見外,還從未享受過隨駕避暑的恩德。

鎮南王府與皇家的情分真是不一般啊。

穗娘在心裡感慨著,忽然想了起來,撫掌道:“對了,二姑爺今兒也去宜春園了。”

“好像是要帶那個什麼西勒三王子去麵聖。”

……

謝雲展的確去了宜春園。

從他六月初四回京,已經整整六天過去了,他每天都來宜春園,卻一次沒能見到皇帝。

拓跋嵬與其他西勒使臣暫時被軟禁在了四夷館——隻要大裕與西勒一日不開戰,拓跋嵬就依然是大裕的座上賓;即便兩國真的開戰,他也會是皇帝用以製約西勒王的一個籌碼。

今天是謝雲展第七次來到宜春園的含涼殿外求見皇帝。

“謝大人。”一襲寶藍麒麟袍的薛寂從殿內走出,得體地揖了揖手,“皇上此刻正在打坐,謝大人還是請回吧。”

謝雲展朝後方含涼殿那低垂的湘妃竹簾望了一眼。

殿內分外靜謐,唯有庭院裡那單調的蟬鳴聲此起彼伏。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皇帝已經好些天沒出來見人了。

他特意問過楚明嬌,在她的夢裡,隻看到了隆興二十三年,也就是四年後的一些事。

既然年號沒變,那就意味著今上至少可以在龍椅上再安然坐穩四年的皇位。

在這四年間,薛寂一直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用以製衡新太子顧昀的一把利器。

但此刻,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謝雲展,哪裡不太對勁。

謝雲展若無其事地笑道:“勞請督主通傳一聲,我在這裡等著便是。”

這一等,他一直等到了太陽西下也沒能見到皇帝,便去玄武殿見了二皇子……

六月十二,鎮南王顧策正式請旨,呈明蕭無咎乃其與王妃的嫡子顧淵,為其請封世子。

這道折子送入含涼殿後,皇帝召見了尉遲錦與蕭無咎母子一次,這道折子被皇帝按下,石沉大海。

眾臣皆是驚疑不定,感慨聖心難測,難以捉摸。

那之後,皇帝專心閉關修道,不理朝政,不見朝臣,也不出含涼殿。

直到六月二十五,太子的奉安禮在即,禮部、宗人府與太常寺的官員終於見到了皇帝,一一稟了當天的儀程。

皇帝顯然心不在此,隻打發說按照舊製就是。

萬眾矚目中,太子正式下葬皇陵的日子終於到了。

七月初一,曙光初露,皇帝與文武百官就從京城出發,自天壽山接走太子的靈柩,再一路往北,在巳初抵達了位於萬青山腳的大裕皇陵。

幽幽的哀樂聲在皇帝的禦駕穿過新紅門的那一刻奏響,氣氛肅穆悲愴。

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穿過正紅門、龍風門、隆恩門,一直來到了隆恩殿前。

哀樂聲止,龍輦被內侍安穩地放在了青石板地麵上。

“皇上,請下輦。”薛寂優雅地對著皇帝伸出了一隻手,那從容的風儀仿佛一個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

皇帝身著一襲玄色袞衣,頭戴十二旒冕,冕冠上的十二旒玉珠垂在他消瘦的麵龐前,珠串微微搖曳,映得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皇帝薄唇緊抿,扶著薛寂的手慢慢地下了龍輦,往前方隆恩殿方向走去。

謝雲展如今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此刻的站位距離皇帝也就七八步而已。

他能清晰地看到皇帝的兩腿虛浮,每一步都顫顫巍巍,不似三十出頭的壯年,反而像一個油儘燈枯的老者。

皇帝這到底是怎麼了?!

是薛寂對皇帝動了手腳,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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