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大寶從吳家院子裡出來,看著街上人群裡站著的陳忠實陳大力爺倆,跟他們點了點頭,朝老陳家宅院方向走過去。
吳家鬨的動靜不小,已經驚動了左鄰右舍,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不妨礙守在門口瞧個熱鬨。
關於陳忠良父子的死因,相信張誌陽那邊會調查清楚的,驢大寶不想再跟查舒英母子多提什麼。
陳家老宅院門口。
“跟著你大爺好好學,照顧好你娘!”驢大寶輕輕拍了拍陳大力的頭,笑著說。
陳大力用力點頭:“俺知道!”
“那我走了,有事情就去家裡找叔。”驢大寶抬頭對著查舒英點頭示意,然後轉身上了車。
放下車窗,跟查舒英陳大力母子,以及陳忠實打完招呼,一腳油門,朝村外開去。
張誌陽忙活完,轉頭再找驢大寶的時候,已經瞧不到人影了。
李晟笑著道:“他說下午還有事,先回家了。”
張誌陽忍不住笑罵了聲:“這小子!”
吳家這一家子,怕是都有事,至少是跟村裡一戶叫陳忠良父子死亡的事件有關,其餘的還得帶回局裡去好好審問調查才能知道結果。
十幾萬給陳大力交學費,值不值,驢大寶覺得至少是不虧。
但是十幾萬的學費他沒有,可不妨礙給陳大力找個‘讚助商’,家裡梁大小姐可是實打實的小富婆,實在不行,自己晚上主動點,把梁大小姐‘伺候’好,這筆錢應該能借到。
陳大力有天生氣力的底子,根骨壯實,是個學武的好苗子。
‘撈屍人’那套東西,也需要血氣打底子,老陳的‘火燃身’肯定是有鍛體法門的。
過幾年,有些事情上,大力絕對是把子好手!
眼前驢大寶也不指望著他能有什麼回報。
從十三裡河村回來,已經是下午了三點多,中午沒在家裡吃飯,回來的時候,後屋裡女人們坐著打麻將,對驢大寶回來,大家也都沒理睬。
驢大寶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在東屋躺著補了個覺,這幾天都沒睡太好。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天已經大黑!
“鍋,你醒啦!”
驢大寶從屋裡出來,白素珍正好從後屋跑過來,身後跟著白鹿。
“嗯,乾嘛去?”
白素珍嬉笑著說:“俺回家!”
驢大寶搖頭:“天都黑了,晚上住下吧,明早上再走!”說完著打了個哈欠。
反正白誌田劉春香兩口子,知道小丫頭在自己這裡,也不會擔心。
之所以要走,是因為沒什麼意思,她隻能看電視,後屋裡那些女人打麻將,她又不懂。
“哦!”白素珍聽驢大寶這麼說,一口應下來,倒是聽話。
驢大寶笑著在她腦袋揉了兩下:“鞭炮啥的,都在廂房裡,彆嘣手。”
不用說,驢大寶也能猜到小丫頭心裡在琢磨什麼,果然聽到驢大寶說完這話,白素珍高興蹦了個高,領著一群小獸,朝著前院跑去。
常青梅對打麻將沒什麼興趣,所以下午的時候,都是待在自己房間,沒怎麼出來。
對於家裡多了個‘寄養’著的女人,呂清瑩有點好奇,誰叫常青梅跟她年紀相仿,不過感覺對方有些清高孤傲,也沒主動上前去熱臉貼冷屁股。
“晚上不做飯嗎?”
驢大寶走過來,對著牌桌上秀桃等人問道,主要是問秀桃嫂子,其餘人誰做過飯似得。
程曼玉抬頭看著他,遞過來一個嫵媚的眼神,含笑著說:“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餓,幫姐姐抄兩個好菜,待會姐姐陪你喝兩杯。”
今天程曼雪沒跟著,她倒是放的開。
驢大寶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整天就知道喝,早晚喝成酒蒙子。”
“酒蒙子不好嘛?喝多了,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哦!”程曼玉笑著拋了個媚眼。
秀桃掩嘴一笑,呂清瑩明顯是翻了個大白眼,梁大小姐則是麵無表情的,像是見怪不怪。
驢大寶被她給逗樂了,無奈道:“可彆介,我這種大好人可不想被你帶壞了。”
“你, 大好人?”
程曼玉似笑非笑說道:“大,好人,那你去做飯行了吧,讓秀桃陪著我們再打兩圈,回頭給你頒布個好人獎哦!”
呂清瑩看這個壞娘們,又在這裡浪,沒好氣的說:“還打不打啦,玩就好好玩,浪個什麼勁呀。”
“臭丫頭,彆皮癢癢,小心老娘揍你,隻許你平常浪?”程曼玉毫不示弱的冷哼。
這才沒兩天,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又恢複了以前那種時不時鬥嘴的狀態。
“鍋,家裡來了個人,說是要找你的。”
這時候,白素珍從前麵跑過來,朝著驢大寶說道。
“找我的?”驢大寶皺眉,疑惑的轉身向著前院走去。
來人是牛魁。
“驢爺!”
驢大寶看著他,疑惑道:“這是咋了?”對方臉上明顯帶著急迫之色。
牛魁說道:“江湖上出大事了!”
驢大寶歪了歪頭,詫異道:“大事?多大的事?”
“疆北大漠裡,傳聞出了‘僵王’!”
驢大寶聽到這消息,下意識的把眼睛一眯,到不是對牛魁說的‘僵王’感覺到有什麼,而是昨晚上,夏妙韻說她要去的地方就在疆北大漠。
“疆北大漠那麼遠的事情,你急什麼?”驢大寶盯著他,突然問道。
牛魁臉色一僵,眼巴巴的看著驢大寶,心說這家夥反應怎麼這麼快呢。
隨即乾笑了兩聲,無奈道:“驢爺,小的就是個跑腿傳話的,但對您,絕對沒什麼歹意,這點,我小牛子可以懟天發誓。”
驢大寶翻了個白眼,冷笑道:“那你發誓吧!”
牛魁嘿嘿尬笑起來。
進到東屋裡,驢大寶示意他在板凳上隨便坐,轉頭對著白素珍道:“去,給你大孫子,倒杯水去!”
牛魁:“……”
看著也就十一二歲的半大小子,牛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臉皮是厚,可讓他跟個毛頭小子喊爺,他這臉上多少也有點掛不住啊。
可偏偏,牛魁就是靠著厚臉皮,才跟進了驢大寶家門的。
白素珍跟驢大寶喊哥,兩人是把兄妹,牛魁跟驢大寶喊爺,那他可不就是小素珍的‘大孫子’嗎。
“哦!”白素珍好奇的多看了牛魁兩眼,嬉笑著轉身出去倒水。
這個大孫子,年紀還真不小哦。
驢大寶讓牛魁坐下,才麵色淡然的問道:“說吧,誰叫你來的。”
知道夏妙韻與驢大寶關係的人不多,但兩人的關係,在有心人眼裡,也不算是什麼秘密。
可昨晚上夏妙韻才剛走,今天就有人借著牛魁的嘴,想要給驢大寶遞消息,這裡麵沒想法,誰會信。
讓牛魁傳話的人,至少知道牛魁來過,並且能跟驢大寶說上話去,又知道夏妙韻去了哪裡。
牛魁乾笑兩聲:“具體是誰,我也說不好,但是打電話通知我消息的人,是朱家鎮玉字門裡的長輩,讓我過來跑個腿,給您傳個話。”
驢大寶皺了下眉,看著牛魁道:“你家門裡的長輩,消息倒是挺靈通啊!”
牛魁苦笑著說:“驢爺,小牛我就是個跑腿傳話的,您這裡我惹不起,門裡的長輩,小牛照樣也惹不起。”
驢大寶點點頭道:“那說說疆北大漠的事情吧!”
牛魁鬆了口氣,忙說道:“有消息說,疆北大漠出了隻僵王,在那片地域裡掀起了腥風血雨,已經殺了好些修士。”
停頓了下,想了想,又繼續誠懇的說道:“消息應該不是假的!”
驢大寶麵色平淡的嗯了聲,就算消息不是假的,那他也不會去疆北大漠,自己幾斤幾兩的,他心裡有數。
何況夏妙韻離開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讓自己在家裡待著,彆出去亂跑。
她說的那個‘出去’,就是離開屬地,去疆北大漠這些地方。
夏妙韻安危不用自己操心,退一步說,就算她真碰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驢大寶去了也幫不上忙,過去也是白添亂,去了不如不去。
“你給玉字門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把朱廣義放了,算是把人情扯平!”驢大寶開口說道。
牛魁一愣,老老實實點頭,他明白驢大寶指的是什麼,玉字門的人代人傳話,屬於多管閒事,驢大寶不追究,作為回報,讓玉字門把朱廣義放了,兩者扯平。
“驢爺,這是有人盯上你了,您多加小心吧!”牛魁壓低聲說道。
驢大寶眯眼一笑,點了點頭,並沒有跟他說什麼。
“往後要有誰叫你跑腿傳話,你就跑,有好處就拿,反正你臉皮子夠厚,也不用不好意思。”驢大寶笑著說。
牛魁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端著一次性紙杯進來的白素珍。
眼神一轉,把手伸進兜裡,拿了個白玉小佛出來,遞向白素珍,陪笑著說:“這是牛子孝敬小爺您的,您收著。”
白素珍把手裡的一次性水杯,遞給他,滿是嘣瓷的粗糙小臉上有些不好意,輕聲嘟囔道:“俺,俺是你小姑奶奶哦!”
噗嗤!
驢大寶沒繃住,笑出了聲。
“哈哈,你們真逗啊。”
白素珍轉頭看向驢大寶,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問,難道自己輩分算錯了嗎?
牛魁也是一臉的尷尬,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這事鬨的,他還以為是個小男孩呢。
“既然是你大孫子孝敬你的,那你就拿著吧。”驢大寶笑著開口說道。
哪怕他沒上手,遠遠的也能瞧出來,牛魁拿出來的一塊和田玉籽料雕刻出的小玉佛,價格不便宜。
“哦!
白素珍也很聽話,從牛魁手裡,把小白玉佛接過去,朝著他眨了眨眼睛:“謝謝你哦,俺大孫子!”
說完,咯咯脆聲嬌笑著朝外麵跑去,她,還是頭一次當這麼大的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