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來蹲下身,戴上春花遞來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個塑料盒。照片背麵還有一行小字:"二十年的債,該還了。"
"報警吧。"江鳳已經掏出手機。
"等等。"馬克攔住她,"先查查這個。"他指向照片角落的一個模糊人影,"這人手裡拿的文件"
技術員立刻放大掃描圖像,隱約可見文件抬頭寫著"環評報告"三個字。
"1998年的水泥廠環評?"富貴湊過來,"那不是鬨出過大事嗎?"
韓東來心頭一震。他記得父親臨終前提過,水泥廠倒閉不僅因為經營不善,還涉及一起被壓下的汙染事件。當時周廳長剛調任省裡,正是分管環保
"所有人聽著,"江鳳突然提高聲音,"這事暫時不要外傳,特彆是彆讓長慶叔知道。"
人群散後,韓東來召集核心團隊開會。投影儀上顯示著受損向日葵的檢測報告——堿性腐蝕劑成分與二十年前水泥廠使用的汙水處理劑高度相似。
"複仇?"春花咬著嘴唇,"可王建軍明明在監獄"
馬克敲擊鍵盤調出一組數據:"我查了王建軍的社會關係。他有個堂弟,王建國,麻省理工化學博士,去年回國。"
江鳳猛地抬頭:"王建國?馬淑芬案的公訴檢察官就叫這個名字!"
會議室鴉雀無聲。韓東來想起卷宗裡那個冷峻的檢察官,每次開庭都死死盯著周廳長
"先彆打草驚蛇。"他最終決定,"加強安保,特彆是國際合作中心。馬克,你那些矽穀的黑科技能用上嗎?"
馬克咧嘴一笑:"正想試試我們的新安保ai。"
下午,江陽非要拉著小剛去看"受傷的向日葵"。孩子們蹲在隔離帶外,江陽突然指著泥土:"哥哥看!"
小剛扒開浮土,發現幾顆奇怪的藍色顆粒。他偷偷裝進糖果袋,晚上交給了春花姑姑。
實驗室連夜分析,結果令人震驚——這是某種基因編輯藥物的載體顆粒,能定向破壞植物光合係統!
"這不是複仇,"馬克盯著顯微鏡,"是商業間諜!有人想竊取你們的育種技術。"
次日清晨,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傳來:省環保廳突襲檢查幸福河水質,聲稱接到舉報稱產業園違規排汙。
"荒唐!"富貴氣得直拍桌子,"我們的汙水處理係統比自來水廠還先進!"
檢查組帶隊的是個年輕乾部,態度強硬地要查封部分廠房。僵持之際,江鳳一身職業裝出現:"這是我的律師證。請出示搜查令和檢測標準依據。"
那人頓時氣焰全消。事後調查發現,舉報電話竟是從王建軍服刑的監獄打出的!
"調虎離山。"韓東來恍然大悟,"他們真正的目標是"
話沒說完,警報聲大作。監控顯示有人潛入了國際合作中心的實驗室!
眾人趕到時,隻見一個黑影從後窗翻出。馬克的安保ai啟動追蹤,無人機很快在蘆葦叢中截住那人——竟是金萍的小叔子,王建軍同父異母的弟弟!
"不是我!"年輕人驚恐地指著河對岸,"是他給我錢"
對岸柳樹下,一個戴鴨舌帽的身影一閃而過。韓東來和保安追過去,隻撿到一部還在通話中的手機。
"韓總好手段。"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傳來,"不過好戲才剛開始。記得問問周廳長,98年冬天那批哮喘死亡病例"
電話戛然而止。韓東來站在原地,渾身發冷。他隱約記得98年寒冬,村裡確實有老人接連去世,父親那陣子總深夜接電話
回村委會的路上,江鳳接到北京來電。掛斷後,她臉色異常蒼白:"周叔心臟病發作,正在搶救。"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江鳳聲音發抖,"他說有人給他寄了馬淑芬的屍檢報告。"
夜幕降臨,村委會燈火通明。馬克的技術團隊正在破解那部手機,春花帶著婦女小組安撫受驚的村民,江鳳則不停聯係北京的醫院。
韓東來獨自走到河邊。月光下,河水靜靜流淌,仿佛能衝走一切秘密。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抱著江陽的小剛。
"東來叔,"孩子仰起臉,"妹妹問為什麼有人要破壞我們的向日葵?"
韓東來接過熟睡的江陽,小姑娘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他不知如何回答這個純真的問題。
"因為壞人不想我們過得好唄。"小剛老氣橫秋地說,"不過長慶爺爺說了,邪不壓正!"
孩子的稚語像一束光照進迷霧。韓東來親了親江陽的額頭,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產業園召開新聞發布會。韓東來公開了部分監控錄像,宣布懸賞征集線索。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當場簽署文件,將太空育種技術專利無償授權給西部貧困地區使用。
"有人想獨占技術牟利,我們偏要把它變成公共產品。"麵對閃光燈,韓東來語氣堅定,"幸福村的初心就是共同富裕。"
這場漂亮的公關戰打得對手措手不及。當天下午,省裡派來工作組,不僅澄清了排汙誤會,還承諾加強產業園安保。
看似風波平息,暗流卻更洶湧。深夜,韓東來收到一封加密郵件,附件是段模糊的錄音。電流雜音中,他辨認出父親和周廳長的聲音:
"老周,那三個孩子的家屬必須安撫"
"化驗單我處理了,但馬淑芬看到了原件"
"她那個性格要不調她去省裡?"
"晚了她已經"
錄音到此中斷。韓東來雙手發抖,這段對話發生在馬淑芬"自殺"前一周!
房門突然被敲響。門外是滿臉淚痕的江鳳,手裡攥著份傳真:"周叔醒了他說要見你,當麵解釋"
就在這時,警報再次響起。監控顯示,有人闖入了長慶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