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良久才緩過來道:
“那個,這個兩位軍師啊,你們讓我緩緩,你倆背著我不說就不說,一說就玩這麼大,我還小,讓我捋捋,我有點消化不良!”
“…………”
二人無語,西郭愚咳了一聲道:
“行大事不可吹毛求疵,主公已有大勢加身,不受必將反受其害!
乾鬼子對於主公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對於弟兄們和我們乃至你未來的任何一個部下來說,活著才是我們最關心的。
你是巨樹,我們是蜉蝣,古往今來,巨樹若倒,最艱難的反而是米曾經的黨羽。
你敗,可以一死了之!
可是我們呢?
弟兄們呢?
數十萬家眷親朋友當們呢?
我們怎麼活,或者說你想我們怎麼死!
居其高位必謀其備,你可以是一位昏主,但是我們不允許你是一個庸主!
昏者,民苦!庸者,親苦!”
“乾!伸頭一個疤,縮頭也是得挨刀!從今天開始,兩位先生可以以我私人特使的身份和德國方麵聯絡。
同時委任西郭先生為南洋經略總顧問,正式著手整個東南亞的布局。
南京方麵,則由望川先生我作為我的全權代表負責與他們溝通。
既然要乾,就眼光在長遠一點,如今世界格局風雲變幻,我們既然可以經略南洋,為什麼不可以暗中再經略其他的。
世界的本質就是掠奪,隻不過有人打著文明的外衣,有人直接動用武力罷了。
苦一苦外人,總比苦一苦自己人更好。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鬼子想乾的事,豈又不是大多數人想乾的?
我第一師亂中求存,不求什麼文明正義,但是老祖宗的本不能忘!
先生說我有三難,在我這武夫看來反而倒是簡單了。
你們文人總是文縐縐,我們喜歡直麵一切!
國是我的國,家是我的家,並不妨礙我抽冷子殺人!
先生怕我外來和尚好念經,我反而覺得是該我們打到哪兒就把經念到哪兒,我不懂中華文化,但是出去了,我即中華!
什麼根不根的問題,滅了外族,不就隻剩中華了嘛!有什麼好擔憂的。
現在最難的,還是中原的老王八們,龍盤虎踞於地勢之優,三方人馬就有八萬個心眼子,我們還是找借口躲遠遠的。
真殺起來,濺一身血不說,我真怕什麼時候就被他們賣了還在數錢!”
西郭愚哈哈一笑道:
“那倒不至於,主公身上,智慧略欠,但長於明辨!
你總能用自己的方式化解自己遭遇的矛盾,敢於翻臉,就是拿捏政治最有效的手段。
政治這玩意,一旦踏入,隻要你還遵守它所謂的規則,那你就隻能是它的奴隸。
第一師能走到今天,不是你們這幫弟兄們有多聰明或者多會審時度勢。
而是你們一次次奮不顧身的翻臉!
政治的精髓就是妥協,當對手權衡利弊後認為和你翻臉不值得,那他就可以妥協!
無條件的妥協!
今天你覺得自己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就是因為你學會了權衡,或者說你不得不權衡。
權衡的唯一結果就是妥協。
主公,世間本無事,權衡的人多了,事就出來了。
我還是喜歡那個敢豁出一切去乾一件事的那個你!
真正的人主,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過度的權衡,在硬的骨頭都會軟,再熱的血也會涼!
成就一方事業之主,誰不是在提著腦袋乾?
後麵不行了,都是因為安於現狀,權衡之下,不再敢於鬥爭了而已!
中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怕了!”
秦晉聽之,心跳都漏了幾拍,這不就是自己現在的問題所在嘛!
坐擁上海,雖然天天嘴上說著打爛上海,可是最惹不得打爛上海的就是自己了!一個委員就讓自己不得不屈服於規則,可特麼的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政客!
從始至終,自己不過是個求活的武夫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沒有什麼是值得自己害怕和妥協的!
…………
三日長談,毫無眠意!
即便李鄺的電話打得指揮部都吵翻了天,秦晉連接都不接了。
特麼的老子有求於人才會受你轄製,現在老子心都飛到印度洋了,你特麼的一個中原大戰就想讓我苦惱?
…………
第一師的動作很快,四月份二十八艘大小軍艦沒有任何響動就下了水,同時在寧波,福州,泉州,廣州分彆以商會名義設立了港口碼頭。
同時在重慶,南昌,武漢的飛行學員也通通被他招回上海。
除了機場正常修建和維護外,內地的軍事部局基本被秦晉撤了個乾淨。
鬆江的臨時機場雖然還沒正式完工,不過一群洋教官還是帶著飛行學員模擬練習。
上海態度的快速轉變,讓a老大都琢磨不透,李鄺的電話如今壓根打不到秦晉的辦公室。
每次不是那個齊秀峰陪他扯皮就是幾個小參謀一問三不知。
四月底,隨著初級較量的白熱化,反中央軍開始獲得巨大的戰爭優勢,畢竟某人老是存著消耗彆人,保全自己中央七個師的心心思,又怎麼打得過三個腦子不一定好使,但武力一定好使的家夥!
28日,李鄺以上峰私人特派員的身份親赴上海逼秦入中原。
就在指揮部的會客廳,秦晉無奈接見了李鄺。
看著秦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李鄺雖然心裡有氣,但是還是得忍住,畢竟如今他是真的拿不準這小子到底想乾嘛?
以前都是彆人廣而告之的呼籲團結,呼籲對話解決,呼籲政治協商這種空頭操作,如今在上海都快成了主流聲音。
要不是他知道這家夥不可能是紅的人,他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洗了腦袋。
咳嗽了一聲後,李鄺看著對麵的秦晉笑了笑道:
“秦委員現在是越來越有水平了啊!還請恕李某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沒有發現秦委員還是個政治家啊!
這小文案寫得,要不是我知道你連字都認不全,我差點就信了!
說吧,需要什麼條件才願意出兵河南?
你知道的,這種時候,隻要你出兵,不管你提什麼條件,隻要不是學老閻兒,委員會是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
秦晉搖搖頭道:
“我是真心的呼籲大家坐下來在桌麵上解決問題!”
李鄺冷笑道:
“怎麼?覺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