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冷笑道:
“他們當然是想要更多!”
西郭愚卻搖搖頭道:
“非也,非也,他們不是想要,而是要把主公吃掉!
主公之兵鋒,絕不弱於任何一方諸侯,而今湖廣亂象已生,中原戰爭不可避免。
明著給主公升級,迫使主公不得不承擔更多。
敢問主公,南京給的選擇,哪一條是你能走通的?
湖廣亂局,深入內地,主公的軍隊一旦去了,就補給線這一條就可以拿捏死主公。
他們甚至連權謀之術都不用,就可以逼迫主公與他們共掌第一師!
中原調停?
明為調停,實為消耗,不管是我第一師還是第二第三方麵軍。
一旦主公去了,前有閻馮二人共計差不多百萬大軍,後有三十萬中央精銳,到時候若進,我部就不得不背靠三十萬中央軍作靠背,將後路交給他人安排。
若退,除了三十萬中央軍外,我們還得防備三十萬東北軍!
我部的戰史,愚也參詳,東北之裝備,與我部即便相差,也不會太大。
到時候即便是聯合閻馮二人,我們海上生路以斷。
我第一師之命脈,皆來源於海外,這就是南京無論如何都要調我們離開上海的原因。
隻有他們掐住了第一師的後勤保障來源,他們才有拿捏主公的籌碼。
最後一條,剿匪,那就是個無底洞,他們不是在山區就是在轉移到山區的路上。
我部現在已經基本實現機械騾馬化。
打平原戰爭一流,丘陵會戰二流,山區交戰不入流。
人家和藍黨打了這麼多年。
為什麼藍不能徹底剿滅,就是因為人家全是輕步兵,隻要有杆槍,兩條腿就可以在山區陪你打到底。
到時候我們去了,到底是誰打誰還說不準!
所以,主公不能被動的去選擇他們給予的選擇!
隻要第一師沒有動,短時間內,主公就擁有絕對的主動權。
他們可以拋出問題。
愚認為主公可以還一個更大的問題來規避選擇。”
秦晉誠切道:
“西郭先生,還望不要藏拙!”
西郭愚摸了摸略帶胡茬的下巴眯眼道:
“南下!不斷的南下!發展海洋!
如今國內不是物資稀缺,糧油緊張,工業荒漠嗎?
主公就想南京拿出報告,我第一師鑒於國家之艱難,民生之多艱,民族工商發展之落後。
呼籲閻馮二人重開絲綢之路,而我們打通南洋,呼籲以和平,發展,競爭之手段解決國家問題。
我滬上作為國家最繁榮之貿易城市,有義務,有必要為國家去把南洋的糧食,橡膠,石油運回國內,以壯國家之根本。
前麵主公不是在鬆江選培海軍,重新塗裝了幾首大軍艦嗎,美國的軍艦眼看就要交付,去海裡打撈的爛船也拖回鬆江一段時間了。
此刻正是我第一師組建海軍支隊,一則借此名義出海試航。二則趁機南下涉足南洋諸地。
如今正好南洋是英國佬說了算。
隻要主公舍得出那麼一點點的代價,我想威爾士那幫吸血鬼是很樂意以官方的名義,把他們壓根就不放在眼裡的南洋諸島賣給主公的。
隻要主公在南洋的勢力得到穩固,西有歐洲華工回流支持主公控製南洋,東有第一師在大陸虎視眈眈。
隻要戰爭一旦爆發,我們就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個東南亞的產糧區。
隻要不碰石油產地,英法拿遠東的糧食並沒有石油的利益大。
那他們也樂於在東南亞有個強有利的合作夥伴可以共同壓製土著人的反抗!
戰爭打的就是民生,養民就得有糧!
到時候不管中日是否一戰,主公已經掌控世界最好的產糧區之一。
對於整個亞太地區,主公的態度,就是所有人不得不顧忌的重點!
有了糧食,才有工業發展的可能!
東北老張家,要不是做擁整個東北平原,他能養得活三十萬大軍?他能有最好的兵工廠?
都不是!
在我來之前,我觀主公部局多在內陸,說句狂妄的話,主公實乃謬誤千裡!
主公本就隻是軍武出身,內陸不是千年的王八就是萬年的老怪。
主公謀一時而不謀一世,兩世乃至萬世。
弟兄們今天吃得飽,可以服你,明天呢?後天呢?
主公總不可能永遠隻給我一個謀士的身份吧?
主公年幼,無長遠之觀,以前或可原諒,可是我西郭愚和望川來了。
再無久遠之策,要不是我等無能,要不就是天要亡你主公!
主公若信我二人,就揚長避短,主公長於軍陣,勝在年輕,雄在兵鋒。
理當先擇地安生,再圖兵戰!
主公智謀略短,也毫無政治根基,中國大地,向來都是人情世故,上有鴻儒顯貴,下有鄉紳名望。
非大智慧,大手段,大戰略,無人可偏安一隅!
至於一統中華,不是愚小看主公,沒有三十年以上的政治修煉,主公最好連這個想法都不要有!
所以,主公隻能先安身,再立命,最後才一展鴻誌!”
不等秦晉從震驚中回神,齊秀峰立馬補充道:
“我與愚公對此策已謀劃良久,然現在三難三不難是主公必須解決的。
首難在大義,主公不可廢,廢則前功儘棄。我們既不可脫離我們安身之命,也不可全受製於它。
這是主公首要考慮和決斷分寸的。
二難在於外交,私交可利不可立,主公必須要在南京謀得一個經略南洋的合法機構,公立則業成。
三難在國家斯難,離而不管,為逃,即便主公以後再強,也隻能是趙坨之流。可若全力供內,終究隻是附庸之徒。
我們要主公既能當,又得能立!這是為我們後代做長遠之計劃。總之一句話,分而不離,合而善獨也!
三不難之首,兵強馬壯為首條件已經具備,二不難是數年經略的文武技術人才已經健全,三不難在我部區位優勢可走可留不轄製。
今南京既迫主公作兩難之決斷,主公何不玩個金蟬脫殼之法,再坐山觀虎鬥!
所謂強則強,弱則亡,隻有我們能強大的活著,世界才能有我們的存在的痕跡!”
兩個軍師之言,直接將秦晉震得心神發饋,愕然發現,原來不同人的眼界完全是不一樣的,當他還學著怎麼去團結一國時,兩個野心勃勃之輩已經開始教唆他去怎麼團結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