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安慶侯夫人,和丈夫感情一般,最疼愛唯一的兒子康建元。
康建元作為侯府繼承人,從小錦衣玉食。
因為母親管教嚴格,他倒不像彆的勳貴子弟那樣鬥雞走狗,玩物喪誌。
康建元4歲念書,15歲考取秀才,一直都是原主的驕傲。
一天,他帶了個叫勞貞貞的女子回來,要娶她為妻。
原主一查,這姑娘是青樓女子。
雖說她賣藝不賣身,可哪家的正室夫人是這樣的出身?
原主堅決反對,即便兒子鬨絕食她都不為所動。
她給錢讓勞貞貞離開,還給康建元訂下了門當戶對的妻子。
等兒媳婦進門,原主讓兒媳管家,自己繼續盯著兒子,生怕他犯渾。
康建元成婚後一下子懂事起來。
他孝敬母親,疼愛妻子,做足了好兒子好丈夫的架勢。
等兒媳生了兒子,原主終於放下心來。
二十年後,孫子考中狀元,第一件事是和生母相認。
原來這些年康建元一直將勞貞貞養在府外。
他在妻子生產時,偷偷把勞貞貞生的兒子換了回來。
如今康建元成了侯爺,他們的兒子也被公主看中,成了駙馬。
父子倆毒死了原主婆媳,康建元和勞貞貞有情人終成眷屬。
……
丁萱來的時候,康建元已經成親,妻子梁慧是禮部尚書的嫡次女。
她飽讀詩書,溫柔賢淑,秀外慧中,是原主精挑細選的兒媳婦。
奈何康建元心裡隻有勞貞貞。
不過他心裡清楚,勞貞貞的出身注定她可能成為正妻,也不可能被家裡接受。
所以,康建元把她養在外麵。
此時梁慧已經身懷六甲。
勞貞貞也大著肚子,住在彆院。
前世,原主在梁慧孕晚期出門拜佛,想給兒媳求個平安符,保佑她順利生產。
結果康建元趁這個機會給妻子下藥,導致梁慧早產。
等原主回來,他已經把孩子換了。
這人的心腸可真是夠歹毒的!
提前算準了時機,哄騙了所有人。
原主和梁慧把勞貞貞生的兒子捧在手心,疼了20年。
反倒是梁慧的親生子,被勞貞貞丟棄。
那孩子成了青樓裡的龜公,在一次權貴們的爭風吃醋中被活活打死。
“真是一對可憐的婆媳!”
丁萱看不上康建元。
說這個人是情種吧,他又不願意為了愛情放棄侯府世子的身份。
安慶侯當初提出,隻要他放棄繼承侯府,以後不再姓康,他愛娶誰就娶誰。
反正沒了長子,他膝下還有寵妾生的庶子。
安慶侯本來就偏心庶子,既然長子作死,他不攔著。
原主擔心兒子犯渾,誤了前程。
她好話說儘,道理講明,還出了一大筆錢把勞貞貞送走。
她這麼巴心巴肝地為康建元考慮,可在他看來,親娘隻在乎自己侯夫人的地位,她是在逼他做選擇。
最後毒殺原主的時候,康建元數落她的六重罪,其中一條就是這個。
真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丁萱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安慶侯和他的寵妾、庶子打包丟到了南洋群島上。
那地方偏遠荒蠻還沒開化,他們一家三口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這種男人留在家裡礙眼又礙事,她才不想對老男人賠笑臉。
丁萱捏了傀儡代替安慶侯,很快掌控了整個侯府。
對兒媳梁慧,她是一百個同情。
這麼好的女子,被夫君算計,最後死在丈夫和兒子手裡,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可惜丁萱穿來的時間太晚,梁慧已經進府,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如今康建元表麵上是個孝順兒子,體貼夫君。
梁慧還沒有發現他的真麵目。
丁萱每天都去看看兒媳。
孕期的女子本來就十分辛苦,古代遠不比現代社會方便。
這時候醫學技術不發達,很多女子生產都是過鬼門關。
即便丁萱有十足的把握,保證梁慧能母子平安,可她還是希望兒媳不管是孕期還是產後,都能過得舒服一些。
畢竟古人成婚早,即便梁慧懂事能乾,管家是好手,可是在丁萱眼中,她還是個稚嫩的小姑娘。
“母親,天氣熱了,您不用天天過來。”
“讓母親這般掛懷,實在是兒媳不孝。”
梁慧剛想站起來,丁萱快步上前,把她按住。
“快彆動,你坐著!”
丁萱招招手,進來了兩個模樣普通的三十多歲的女人。
“她們是我費儘心思找來的產婆,照顧孕產婦最有經驗,都是靠譜的人。”
“你月份大了,天氣又漸漸熱了起來,不親眼看看你,我實在是不放心。”
聽了丁萱的話,梁慧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進門就被婆婆看重,開始管家。
懷孕後,她的吃喝用度婆婆全部張羅得好好的,生怕委屈了她。
就連梁慧的親娘過來一趟,都說她是掉進福窩窩了。
能有丁萱這麼好的婆母,是她的福氣!
“這些料子做衣服正好,顏色也淡雅,是你平時喜歡的,多做幾套換著穿!”
丁萱的好東西很多,她叫人拿了一些輕薄涼快的料子進來,擺在桌上。
之後,她又細細囑咐起來。
“孕婦口味刁鑽,一時想吃這個一時想吃那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要吃什麼直接吩咐下去,彆怕麻煩!夜裡都有人在,不會費多少事的!”
“你是我兒媳,和親閨女沒什麼區彆。”
“梁家把你千嬌萬寵地養大,不是讓你嫁人後吃苦的!放寬心,一切都有我。”
丁萱給了梁慧一塊冷玉,戴著能讓心情平靜,降低燥熱感。
等她走後,梁慧撫摸著冷玉,頓時覺得心裡的煩躁少了許多。
她屬兔,冷玉雕刻成了胖嘟嘟的小兔子,惟妙惟肖。
可見婆母是真心疼她,不隻是口頭說說。
晚上康建元回來,看到冷玉,說話忍不住冒酸水。
“我都沒見過這樣的好物,母親居然送給了你,真是太偏心了——”
“我也是沾夫君的光!”
“母親疼愛夫君,才會愛屋及烏,心疼我和肚子裡的孩子。”
即便梁慧十分會說話,可康建元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他不是為自己,而是心疼勞貞貞。
同樣是懷孕,丁萱對梁慧百依百順,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搬來送給她。
可是勞貞貞呢?
那麼美好可憐的女子,明明懷了孕,卻進不了侯府大門,更彆提錦衣玉食的生活……
一時間,康建元忍不住遷怒妻子,氣衝衝地摔門走了。
梁慧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傻傻地愣在那裡,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沒一會兒,丁萱身邊的大丫環巧梅過來。
“夫人說這顆夜明珠是新得的,晚上少夫人起來不用點燈,免得燭火熏得頭疼。”
巧梅命人把燈架擺好,又打開盒子,將夜明珠安放在燈架上。
梁慧眼圈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矯情,丈夫身邊沒妾室,在她懷孕後也沒有納妾。
婆母那麼好,從不塞人給她添堵。
這樣好的人家彆人都在羨慕,她這麼容易掉淚,也太嬌氣了。
等巧梅走後,丁萱白天送來的產婆一左一右安慰梁慧。
她們說孕婦情緒起伏大,這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因為懷了身孕受身體影響,是正常現象。
兩人一個比一個會說,還講了很多孕期注意事項。
在她們的陪伴下,梁慧終於不再想康建元,隻專心關注肚子裡的寶寶。
丁萱本來想多留康建元一些時日,奈何這家夥實在是太過討厭。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
丁萱把康建元和他的心腹丟去了西域。
那邊小國多,戰火連連,康建元這個“異族”過去,正好去當炮灰。
彆院裡,勞貞貞已經將近十天沒有見到心上人了。
這很不對勁!
之前,康建元隔三差五會過來瞧她,除了不過夜,他們就和尋常夫妻一樣。
可是自從上次他回去後,再也沒來過。
勞貞貞這兩天眼皮子跳得厲害,心裡也慌慌的,總覺得發生了什麼。
丁萱可不管勞貞貞怎麼想。
她把彆院伺候勞貞貞的人全部替換成傀儡,就連康建元,也由傀儡代替。
傀儡可比白眼狼兒子懂事。
他每天陪著梁慧,白天念書給孩子胎教,飯後陪著她散步消食,夜裡還會幫梁慧揉腿。
主打一個二十四孝好丈夫。
梁慧見丈夫比之前仔細多了,以為是婆母敲打了他,心裡對丁萱感激得不行。
孕婦心情愉悅,身體上的不適也消減了不少。
就這樣,到了梁慧生產的時候。
丁萱和傀儡一起等在外麵,她還貼心的命人給梁府送去了消息。
梁母在家裡支了香爐,一個勁兒地拜佛禱告,希望女兒能平安生產。
等到傍晚,侯府又派人過來,說梁慧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母子平安。
“阿彌陀佛!好好好!母子平安就好!”
梁母鬆了口氣,先收拾了一些東西讓人送過去,剩下的她準備洗三的時候親自帶過去。
梁慧醒來,發現自己全身清爽,身上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痛。
傀儡抱著孩子過來給她看。
他抱娃的姿勢很標準,一看就是提前訓練過。
兩人看了一會兒孩子,傀儡還親自喂梁慧吃了東西。
晚上他睡在外麵的臥榻上,梁慧有什麼動靜,他能立刻過來查看。
這下,梁慧更是安心。
孩子洗三的時候,丁萱隻請了關係親近的人家。
梁母看到女兒氣色很好,心中的那點不安終於放下。
母女倆說了些體己話,一直等梁慧睡了,梁母才離開。
回到家,她和梁父說女兒嫁了個好人家。
婆母慈愛不多事,心疼小輩,丈夫也體貼溫柔,把她照顧得十分周到。
梁父捋了捋胡子,女婿已經是秀才,等回頭他好好指點一下女婿的文章,一定讓他下次榜上有名。
有傀儡在,梁慧完全沒有需要操心的地方。
相比之下,勞貞貞就沒有那麼幸運。
她沒等到康建元本人,而是等來了一封信。
信上,康建元說要去西北掙軍功,到時候拿軍功給她換個平妻,讓他們的孩子能正大光明地進侯府。
勞貞貞認識筆跡,的確是他的字。
她派人出去打探,結果和信上說的一樣,康建元尋了個好門路,去了西北。
勞貞貞擔心這人在外麵把持不住,又認識了什麼姐姐妹妹的。
畢竟男人這種生物放出去就沒了影,甜言蜜語和承諾都不可信。
她也不敢去侯府,怕丁萱給自己灌藥。
最後,勞貞貞乾脆大著肚子,按照信上說的地址,千裡迢迢去西北找康建元。
她要讓他親眼看到她為他受苦,看著她生下孩子。
隻有這樣,才能給康建元留下深刻印象,他才會永遠把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勞貞貞想得很美,奈何這封信是丁萱寫的。
她在路上奔波了一個半月,還沒到目的地,就早產生了兒子,不得不停下來坐月子。
勞貞貞也請人送信過去,希望康建元來接自己。
結果自然是杳無音信,沒有回音。
等勞貞貞好不容易出月子,抱著孩子去邊城找康建元,她不但沒找著人,帶的盤纏還被偷光了。
從認識康建元,勞貞貞再也沒有為銀錢苦惱過。
如今她總算是明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什麼滋味。
與此同時,遠在西域的康建元的心情也和勞貞貞一樣糟糕。
胡人統治的地方,漢人遭排擠。
他這種標準的中原人長相,混在一群胡人中,一看就是異類。
當康建元和心腹剛在街頭醒過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抓了起來。
雙方都聽不懂對方的話,康建元大吵大鬨,換來了一頓毒打。
他和心腹被關在牢房,最後被大戶人家買回去,成了放羊的奴才。
康建元從小到大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之前為了勞貞貞和家裡對抗,絕食了兩天。
除此之外,他一個侯府繼承人哪裡挨過鞭子,受過苦?!
現在的他成日睡在羊圈,吃的還不如主人喂的獵狗,天天從早忙到晚,乾不好還會挨打……
真不是人過得日子!
他倒是希望心腹能幫自己,可人家也是人!
大家一起淪落到這個境地,誰也不比誰尊貴。
心腹他不乾了!
康建元錦衣玉食的長大,乾活不行,也不會低頭哈腰,拉不下架子,所以隔三差五在挨打。
開始他還想擺派頭,結果現實教做人。
如今,康建元已經能熟練地清理羊圈,還學會了放羊趕羊。
“我的好大兒進步不少嘛!果然,虛心使人進步,勞動人民最光榮。”
丁萱一邊看直播,一邊說著風涼話。
沒了糟心的人和事,她和梁慧這對婆媳相處得很好。
小孫子還是前世那個被親生父親換走,被勞貞貞丟去青樓的可憐孩子。
這回,他有了疼愛自己的爹娘,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梁父考校了女婿幾次,指點他寫文章,發現女婿一點就透,梁父歡喜不已。
傀儡先考上舉人,之後又中了進士,成了榜眼。
他被皇帝點名誇讚,成了勳貴們眼中“彆人家的孩子”。
眼看著時機成熟,丁萱讓扮演安慶侯的傀儡去世,給兒子騰出位置。
她美滋滋地當上了侯府老夫人,梁慧也成了侯夫人。
婆媳倆的日常就是帶娃,看雜書,吃吃喝喝,天氣好出門逛街出城賞景,好得像姐妹一樣。
直到五年後的一天,勞貞貞抱著兒子找上門,丁萱才想起這號人來。
“你說這孩子是我兒子的?”
丁萱上下打量著勞貞貞。
看她的樣子,在西北吃了不少苦。
穿著粗布衣,皮膚微黑,頭發也乾枯像稻草。
幸好府裡上上下下都是丁萱的傀儡,勞貞貞剛出現,就被人捂著嘴綁了進來。
丁萱坐在上首,下麵是梁慧。
勞貞貞挺直了腰杆,堅持要讓孩子認祖歸宗。
她不明白康建元為何放棄他們母子。
可他現在是朝廷命官,是皇帝的新寵,就算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不認孩子。
丁萱猜出勞貞貞的想法,隻能說這人太天真了。
“報官!再派人請侯爺回來。”
丁萱給了梁慧一個安撫的眼神,命人報官。
傀儡回來後自然是不肯認賬。
這樣不要臉的事情是康建元做的,他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傀儡!
梁慧沒有人證,那些物證也在西北弄丟了。
她對天發誓,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和康建元兩情相悅。
丁萱一聽,笑了起來。
她請教大理寺卿,有什麼辦法可以還自家兒子一個清白。
大理寺卿倒是很認真負責,先是詢問細節,比如康建元身上有什麼胎記之類的,可做憑證。
“他肚臍左邊有一顆黑痣!”
“後腰處還有一塊胡豆大小的胎記,是朱紅色的。”
勞貞貞說的真切,大理寺卿親自檢查了傀儡身上的兩處。
白白淨淨,皮膚光滑,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這不可能啊!”
勞貞貞上前,傀儡一邊避開一邊嘴上說著“男女授受不親”。
看到這一幕,梁慧掩口笑了起來。
剛進門時,她十分害羞,康建元每次都是吹燈辦事,所以她並不知道夫君身上有什麼。
等生了孩子,傀儡大大方方在屋裡更衣,梁慧自然清楚,他不是勞貞貞說的人。
此時,大理寺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見勞貞貞不死心,還想栽贓安慶侯,他提出滴血驗親。
現代人都知道,滴血驗親不靠譜,可這是古代,大家還是非常相信這個辦法。
勞貞貞說這裡是侯府,怕侯府人作假,非要大理寺卿親自取水。
一番折騰下來,到了滴血驗親環節。
傀儡自然是不慌的,紮破指尖,擠了血滴進碗裡。
勞貞貞也握著兒子的手,紮破了他的手指。
“血不相融,不是親生父子。”
大理寺卿盯著水中的血珠,說出了殘忍的結果。
“不,這不可能!衡兒明明是你親生的!建元,當初是你給他起名少衡,你都忘了嗎?”
勞貞貞根本沒想到滴血驗親的結果會是如此。
她罵他們沆瀣一氣,官官相護,口口聲聲都在指責大理寺卿做了手腳。
這時,管家說有人找上門,非說自己是康建元。
等人被領進來,丁萱一眼認出了這是原主生的白眼狼兒子。
也不知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兩人居然一起回來了。
康建元見到丁萱,激動地喊娘。
等看到傀儡,他驚呆了。
如果這人是康建元是安慶侯,他自己又是誰?
“真是稀奇!一個說是我兒,一個說懷了我兒的親生子,你們兩個該不是串通好的吧?”
丁萱的話給了大理寺卿靈感。
他扒了康建元的衣服,發現這人肚臍旁的黑痣和後腰的胎記,跟勞貞貞說得一模一樣。
真相大白了!
這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假裝自己是康建元,欺騙了勞貞貞。
所以勞貞貞的孩子是這個假貨的!
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大理寺卿給他們做了滴血驗親。
果不其然!
血液相融,他們是親生父子!
“你是……貞貞?”
康建元一開始沒認出勞貞貞,實在是她和之前的樣子差彆太大。
曾經千嬌百媚的溫柔女子,如今像個曆經風霜的滄桑婦人。
這差距大得他根本不敢相認。
勞貞貞也沒認出康建元。
那個風度翩翩的侯府世子,怎麼現在一身醃入味的羊膻味,像個糟老頭子?!
不管他們再次重逢後如何感慨人生艱難,丁萱當場把兩人告了。
敢假冒侯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這人在外麵打著侯府的名聲,欺騙女子,實在是該死!
康建元喊冤,他真的就是世子啊!
這侯府的爵位是他的!
他本來還想拿自己和梁慧的閨房私密說事,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沒法說出來。
康建元不明白為何自己被人替代了,也不明白為何母親和妻子不認他。
等幾人被抓到了府衙,一頓殺威棒打完,康建元終於低頭認罪。
假冒勳貴,是重罪。
他最後被判流放。
至於勞貞貞和兒子康少衡,也因為假冒侯府的血統,和康建元一起被流放。
一家人整整齊齊地上路,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前世他們一起享福,如今一起流放,也算是同心同德,夫唱婦隨了。
侯府裡,丁萱搖著扇子,笑眯眯地看著梁慧教小孫子念書。
她沒事兒就看看康建元一家三口在路上吃苦的直播。
等三人到了東北那邊的苦寒之地,丁萱恢複了他們的記憶。
“我是侯爺!我真的是安慶侯啊!”
康建元根本沒辦法接受現實。
他和勞貞貞的兒子康少衡也差點兒瘋了。
他是駙馬,是皇帝的女婿,前程似錦,怎麼成了階下囚?
父子倆瘋瘋傻傻,分不清楚前世和今生,整天神神叨叨。
康建元在被趕去伐木的時候,被參天大樹砸得稀爛,最後都沒辦法收屍。
康少衡現在還是個孩子,冬季的一場大雪就要了他的命。
反倒是勞貞貞能屈能伸,找了個當地人當了人家的婆娘。
她日複一日照顧家裡,漿洗衣服,不到30歲就累彎了腰。
梁慧這輩子婆母慈善丈夫體貼兒子聰慧孝順,沒有什麼不圓滿的。
她唯一的遺憾是隻生了一個孩子。
不過,她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是狀元,後來一步一步坐到首輔的位置,一個能頂人家好多個!
晚年,梁慧兒孫滿堂,一直活到83歲。
去世前她再三跟兒子強調,一定要將自己埋在婆母和丈夫身邊。
她要和丈夫一起,繼續孝順丁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