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相府嫡次女,卻不受父母疼愛。
隻因為丁母生她時難產,丁父在她出生當日被貶謫。
從小原主就被父母認定“出生不祥”,她雖然是相府千金,卻爹不疼娘不愛。
和她相反,姐姐丁雨柔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指婚給了漢王爺陳鎮。
陳鎮打仗受傷,雙腿殘疾。
丁雨柔不願意嫁給殘疾王爺,和書生私定終身,在婚前偷偷私奔。
新娘失蹤,原主被爹娘趕鴨子上架,替代了姐姐嫁到漢王府。
新婚夜她的身份被拆穿,陳鎮忍下怒氣,之後再也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之後三年,原主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漢王。
為了讓他站起來,她主動學醫,拿自己做實驗,天天給陳鎮按摩。
甚至聽說某地有靈藥,特地去求藥,差點兒丟了性命。
三年後陳鎮站了起來,還當上了太子。
這時候丁雨柔回來,哭著說妹妹搶走了自己的婚事。
陳鎮讓她當了太子妃,把原主貶為最低賤的宮女。
丁雨柔怕太子對妹妹有情,用慢性毒藥毒殺了原主。
後來陳鎮登基,丁雨柔沒等來冊封皇後的聖旨,而是丁家被滿門抄斬,她被打入冷宮。
原來陳鎮在三年的相處中已經愛上原主,要為心愛的女子報仇。
……
“惡心!”
丁萱吐著葡萄皮。
這個漢王真是惡心得不行!
腿殘疾的時候,需要一個忠心的奴婢,所以留下原主。
腿恢複了,他要爭奪大位,需要相府的助力,所以接受了丁雨柔。
等大局已定,當上了皇帝,他又舉起為愛人複仇的旗幟,把相府拉下馬。
什麼都叫他算計到了。
真不愧是皇室長大的人,能屈能伸,全身都是心眼子。
可笑的是丁丞相!
他還在做著國丈的美夢,沒想到新帝早就磨刀霍霍,準備卸磨殺驢了。
丁萱看不上陳鎮,這人行事太過惡心人。
如今,他正在北方領兵,和晉國作戰,下個月就會受傷殘疾。
“隻是雙腿殘疾,怎麼行呢!”
丁萱笑得邪惡,派出了傀儡。
半個月後,兩軍交戰,晉國一小兵奮勇直前,抓住了陳鎮。
“好好好!”
晉國大將軍看到陳鎮,歡喜得不行。
這可是敵國被封了王的皇子,如今成了俘虜,就是他們手裡的籌碼。
大將軍十分高興,叫來抓住陳鎮的小兵。
他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皮膚黑黑的,看上去老實巴交,沒什麼特點。
不管這人是有真本事還是運氣好,總歸他立了大功。
大將軍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問男人想要什麼獎賞。
傀儡雙手抱拳:“將軍,小民想要他的一雙腿!”
他指著陳鎮,說自己年幼的小弟在路上玩耍,被騎馬的陳鎮踏斷了雙腿,最後活活疼死。
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要陳鎮的命,隻要他的一雙腿賠給小弟。
大將軍也是性情中人,傀儡為家人報仇,他沒有什麼不許的。
很快,有人給傀儡牽來了一匹駿馬。
傀儡利落地翻身上來,來到陳鎮麵前。
“你要乾什麼?我是皇子,是漢王,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陳鎮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嚷嚷。
立刻有馬夫包了一坨馬糞堵進他的嘴裡,隨後傀儡勒馬,馬蹄踏在陳鎮的小腿上。
傀儡的馬術很好,說要他的雙腿,就沒碰彆的地方。
陳鎮疼得臉上青筋暴露,眼睛充血,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把他救活,彆叫人死了。”
大將軍揮手,軍醫立刻把陳鎮抬了下去。
一檢查,膝蓋一下被馬蹄踏碎,骨頭都成了渣渣,隻能截肢。
軍醫的水平不錯,這位是價值最高的俘虜,他不敢有半點兒鬆懈。
再加上傀儡偷偷過來喂了陳鎮兩顆藥丸,他的命總算是保了下來。
漢王爺被俘虜的消息傳到京城,皇帝大怒。
陳鎮可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之一,否則也不可能讓他20歲就領兵出征。
如今漢王被俘,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他救回來。
皇帝立刻派出使團。
一番爭吵交涉之後,兩國簽訂了停戰協議,陳鎮回到了母國。
看到係統傳回來的畫麵,坐在馬車裡的陳鎮形銷骨立,完全不見當初的意氣風發,丁萱的心情很好。
前世他雖然受傷落下殘疾,但是並不算特彆嚴重。
陳鎮之所以閉府三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麻痹其他兄弟,讓競爭對手放下戒備。
原主相信了陳鎮的偽裝,任勞任怨地伺候著他。
為了治好他的腿,她還特地去爬靈山求靈藥,弄得傷痕累累,摔斷腿落了殘疾。
既然這人這麼喜歡小病裝大病,那就徹底當個殘廢好了!
看完了漢王的熱鬨,丁萱的目光落在了丁雨柔身上。
丁父有個門生,經常來府裡請教,有時候還會住在前院。
那人叫賀修,長得斯斯文文,白淨俊秀。
在見識了相府的繁華後,賀修不想努力了,打算走捷徑,盯上了受寵的丁雨柔。
本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他總是找機會在丁雨柔麵前晃悠。
在賀修的努力下,兩人如今已經到了互傳書信的地步。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相府。
前世兩人私奔後,丁父先讓原主替嫁,再悄悄派人尋找女兒。
找到後,他命人弄死了賀修,又把丁雨柔送去了道觀。
等陳鎮當上太子,丁父說長女一直在為他祈福,把丁雨柔送去了東宮。
賀修這種妄想一步登天的書生,哪裡是老狐狸的對手。
畢竟丁父在宦海沉浮了多年,什麼沒見過。
所以,賀修的下場早就注定,丁萱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地看戲。
沒想到這天,家裡突然爆發了爭吵。
原來丁父得知漢王爺身殘的消息,不想履行婚約,打算找機會退婚。
結果丁雨柔站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責父親,她說兩人的婚約是聖上所賜,是君恩。
更何況她不想當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願意陪陳鎮度過難關。
“柔兒,漢王是個殘廢,嫁過去是要受苦的啊!”
丁母竭力勸說女兒。
長女是他們的心中寶,她不舍得丁雨柔嫁過去吃苦。
“母親,我不覺得苦。”
“王爺現在是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我要和他一起共患難。”
看到丁雨柔身上的波動,丁萱發現她重生了。
難怪她會放棄書生,選擇陳鎮。
這下更有好戲看了!
丁萱吃瓜吃得興高采烈,宮裡的皇帝也收到了密探的消息。
得知丁家長女重情重義,並沒有嫌棄漢王殘疾,皇帝非常高興,覺得自己這門婚事指得不錯。
即便兒子以後和皇位無緣,他也是天潢貴胄!
等丁雨柔嫁過去,他身邊有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子陪伴,應該能很快振作起來。
皇帝找欽天監算了時間,選了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讓他們快快成婚。
丁父拿到聖旨,頓時頭大。
聖旨上寫著下個月成婚,長女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丁雨柔沒有意識到父母的擔憂,反倒歡歡喜喜地準備起了嫁衣。
她在冷宮被白綾賜死,重生回來隻想走妹妹的路,讓妹妹無路可走。
丁萱不就是陪了漢王三年麼,她也能!
丁雨柔堅信,隻要自己和陳鎮共患難,一定會成為他心尖上的人。
到時候不但能保住相府,她也能坐穩後位。
對於丁雨柔這種腦回路,丁萱表示難以理解。
果然,戀愛腦即使有了重生的機緣,依舊改變不了她的本質。
很快,丁萱發現這個姐姐是又蠢又壞。
她居然想把丁萱和賀修湊到一起,讓妹妹私奔,壞掉妹妹的名聲。
眼看著失去了丁雨柔這個機會,賀修退而求其次,覺得丁萱也不錯,所以願意配合大小姐的計劃。
丁萱拒絕了姐姐的邀請,沒有去小花園賞花。
妹妹不上當,讓丁雨柔十分生氣。
她擔心以後出現變故,擔心陳鎮會再次喜歡上丁萱,所以決定毀掉妹妹。
於是丁萱將計就計,把賀修丟到了丁父的書房。
這天風和日麗,幾位老大人來相府,和丁父商量跟晉國設立榷署的事情。
結果他們在書房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禮部尚書氣得吹胡子瞪眼,“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
戶部尚書年紀大,差點兒被氣暈過去。
難怪丞相有收納門生的習慣,莫非這些門生都是他的玩物?
很快,丁父有龍陽之好的事情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天他就遭到了禦史的彈劾。
被勒令在家思過的丁父,惡狠狠地盯著自己最疼愛的長女。
事情經過他已經審問出來,賀修招了個乾乾淨淨。
原來丁雨柔怨恨他想退婚,覺得父親差點兒壞了自己的姻緣,所以要給丁父一個“小小”的教訓。
結果這個小教訓,直接讓他老臉丟儘。
他儘心竭力幾十年,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都被這段風流事給毀了。
“逆女!!”
丁父一耳光把丁雨柔抽在地上。
“父親,我是冤枉的,我隻是想陷害丁萱,讓她丟臉——”
丁雨柔不知道事情為何變成這樣,她哭哭啼啼,說自己是無辜的。
女兒變成這副模樣,叫丁父丁母十分傷心。
丁父告訴妻子,不必給她準備那麼多嫁妝,大麵兒上過得去就行了。
丁雨柔被關在閣樓,直到出嫁才再次見到丁母。
“母親,我真的是冤枉的!肯定是丁萱那個小賤人害我!”
見女兒冥頑不化,丁母徹底死心。
“你妹妹半個月前得急症走了,你還編排她。你真的被我們慣壞了!”
丁萱死了?
丁雨柔鬆了口氣。
前世她死後,靈魂留在宮裡。
看到陳鎮納了很多和妹妹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子,把她們寵上天,丁雨柔嫉妒不已。
如今丁萱已死,她的擔憂沒了。
隻要陪漢王度過難關,她就能成為他的心尖寵,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後。
丁雨柔的這種竊喜在到達漢王府,見到陳鎮的時候,沒了。
“你的腿呢?!”
她驚慌地看著陳鎮。
前世他雖然真的受了傷,可也有裝病的成分在裡頭。
所以這回即便知道漢王傷殘,丁雨柔也以為他是偽裝的。
沒想到,陳鎮膝蓋以下空蕩蕩的,他是真的殘疾了。
這樣的人是無法登上高位的。
陳鎮的登基之路徹底斷絕了!
“怎麼會這樣?不,不應該這個結果!”
丁雨柔有些發狂。
她嫁過來是要當皇後的!可不是為了陪伴一個殘廢男人!
陳鎮原本因為傷殘就很自卑,得知丁雨柔堅持履行婚約,還以為她是個好姑娘。
沒想到她這麼嫌棄自己,那為何還要嫁過來?
陳鎮即便殘疾,依舊是王爺,是皇帝的親生子,怎麼會允許新婚妻子這麼羞辱自己?
“來人,把王妃關進柴棚,給她醒醒腦——”
陳鎮咬牙說道。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父親是丞相!父親最疼我了!”
丁雨柔哪裡是粗野婆子的對手,很快就被人丟進了四麵透風的柴棚裡。
死遁的丁萱看到這一幕,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才到哪兒啊!
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丁萱恢複了陳鎮前世的記憶。
重生回來,雙腿斷了,青雲路徹底被葬送,陳鎮快瘋了。
很快他發現了異常。
前世明明是丁萱嫁過來,陪伴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怎麼這回變成了丁雨柔?
通過監視丁雨柔,陳鎮發現了她提前重生回來的秘密。
難怪這回她沒有和書生私奔!
難怪丁萱在她嫁過來之前突然得急症死了!
都是丁雨柔的錯!
陳鎮前世在丁萱去世後,忍耐好幾年,剛登基立刻對丁家出手。
後來他坐在高位上,成了孤家寡人,身邊都是阿諛逢迎的人。
那時候陳鎮才體會到丁萱的寶貴,越發懷念她,覺得她是自己唯一的妻子。
沒想到重生回來,不但自己廢了,愛妻也被害死了!
陳鎮心中充滿了怨念。
他甚至懷疑,自己雙腿殘疾是相府的陰謀,畢竟上輩子他對丁家趕儘殺絕,被報複也正常。
陳鎮找來前世丁雨柔給丁萱下的慢性毒藥,用在她身上。
不過短短十天,丁雨柔就雙目失明,成了瞎子。
除此之外,陳鎮還搜集了丁家的證據。
前世讓丁家滿門抄斬的罪名,他可沒忘記。
這回陳鎮趁著丁父在家思過的時間,把他做的事情捅了上去。
賣官鬻爵,霸占良田,逼死百姓,官商勾結……這些都證據確鑿。
皇帝雷霆大怒。
丁父被判斬刑,丁家其他人被流放。
塵埃落定後,陳鎮讓人推著自己來到關押丁雨柔的柴房,親口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丁雨柔憤怒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重生回來,把我害成這樣,你還問我為什麼?”
陳鎮瘋笑起來。
“你放心,丁家人活不到流放地,他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
丁雨柔心中十分驚慌, 重生是她的秘密,為什麼陳鎮會知道?
得知對方想殺自己,她不願束手就擒。
可是現下她已經雙目失明,根本逃不掉,該怎麼辦?
一直屋頂看好戲的丁萱,幫了好姐姐一把。
於是,丁雨柔的眼睛突然短暫地恢複了光明。
看到眼裡滿是恨意的陳鎮,她一不做二不休,拔了發釵衝了上去。
“你這個廢物,你該死!”
發釵紮進陳鎮的喉管,丁雨柔不解氣,拔出來後又反複紮了十幾下。
隻等陳鎮捂著脖子,鼻口裡冒血,她才鬆了口氣。
丁雨柔轉身想跑,眼睛一下子又看不見了。
漢王妃為家人報仇,怒殺漢王,這消息震驚了朝野。
皇帝死了兒子,勃然大怒。
他不但讓人把丁雨柔的屍首丟荒郊野外讓野狗啃食,還叫流放路上的丁家人喜提消消樂。
作為旁觀者,丁萱看了一場互相殘殺的好戲。
改頭換麵後,她離開了京城,開始遊曆大好河山。
偶爾,她也會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救,一輩子過得十分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