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爸媽是重組家庭,丁爸疼愛和前妻生的長子,丁媽偏心和前夫生的長女。
他們婚後,生了原主和弟弟這對龍鳳胎。
作為家庭最沒有地位的小可憐,原主早早懂事,勤快又能乾。
六十年中後期,知青下鄉進行得如火如荼。
原主不想去農村,機緣巧合下,考上了塑料廠。
她剛開心地把好消息告訴家裡,工作被爸媽拿去,給了剛進門的大嫂。
原主不服氣,又考上了毛巾廠。
這一次,丁媽出麵,讓她把工作給了大姐。
眼看著街道開始挨家挨戶地進行下鄉動員工作,原主十分著急。
這回,她偷偷考上了養殖場。
可是沒想到丁爸丁媽一直關注著她,弟弟也跟蹤她。
最後在家裡人的威逼下,原主的工作被搶走,成了弟弟的。
政策要求每家必須有人下鄉,丁爸丁媽寫了原主的名字。
他們承諾,一定會給她寄錢寄糧票,還會找機會讓她回城。
結果等原主到了鄉下,家裡的承諾完全不作數。
她在鄉下辛苦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城,發現家裡已經沒了自己的位置。
大哥大姐和弟弟家庭幸福美滿,全家人其樂融融。
他們每個人都有鐵飯碗,還嘲笑原主沒出息。
……
“老師,我是來拿畢業證的。”
丁萱來到學校,找到了班主任。
高中已經停課了很久,學校早就不像個學校的樣子。
沒機會繼續讀書,可畢業證還是非常重要的。
丁萱一直表現非常好,老師也喜歡這樣的孩子,親自給她辦了畢業證。
“小萱,你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班主任關切地問道。
“要是有機會,最好早點兒定下來……”
班主任沒有說得特彆明顯,可她的意思丁萱聽明白了。
城裡工作一個蘿卜一個坑,政策又變得叫人心慌慌,要是拖延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謝謝您,我會好好考慮的。”
丁萱給班主任鞠了個躬,感謝老師的提點。
離開學校後,丁萱在街上轉悠了起來。
果然,看到了塑料廠的招工啟事。
紙糊的告示貼了不到五分鐘,就被人撕掉。
還好丁萱早有準備,跟著進去報了名。
“這孩子運氣不錯啊——”
看出丁萱不是廠裡的子弟,監考的主任誇了一句。
本來就是塑料廠內部的招聘,沒想到丁萱居然能遇到。
考試兩小時,考完當場批改,通知結果。
丁萱考試成績很好,在錄取名單內。
不過,這個工作她打算賣掉。
塑料廠味道那麼大,夏天高溫十分辛苦,她吃不了這個苦。
看到戴眼鏡的主任安慰一個哭泣的小姑娘,丁萱走了過去。
“請問,你們要買工作嗎?”
主任一愣,見丁萱是認真的,帶她去了自己辦公室。
主任的外甥女沒考上,他正頭疼著,沒想到還有人出售工作。
“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告訴家裡,問問你爸媽的意見嗎?”
主任扶了扶眼鏡,認真地看著丁萱。
“我爸媽是重組家庭,要是叫他們知道,這個工作我就保不住了。”
丁萱揪著衣擺,微微低著頭。
隻是模棱兩可的幾句話,主任腦子裡就腦補出了很多大戲。
見丁萱衣服很舊,上麵打了許多補丁,鞋子前麵也破了洞,大腳趾冒出半個頭,主任腦補的內容就更多了。
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爹不疼娘不愛,難怪不敢告訴家裡自己考上了工作。
主任心生憐惜,給了丁萱一個很不錯的價格。
三百塊錢外加價值三百塊錢非常實用的票據。
“謝謝您!您真是個好人!”
丁萱眼眶紅紅的,看上去既靦腆又可憐。
“是我們要謝謝你,幫了我們大忙。”
主任對丁萱好感度再次增加。
他忍不住提醒丁萱,現在很多年輕人頭腦一熱,衝動下鄉,可農村的日子很苦,還是早點兒有個著落比較好。
丁萱點頭道謝,這才離開塑料廠。
回到家,已經五點。
丁萱按照原主平時的日常,開始淘米煮飯。
去年,丁爸給大哥丁紅星找了一個磚瓦廠的臨時工。
有了工作,他在婚戀市場上也有了“底氣”,如今正和前世的大嫂郭大妮處對象。
兩邊已經定下婚事,過不了多久,大嫂就會進門。
丁萱已經把工作賣了,也不知道郭大妮這回會開出什麼條件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丁紅星說,郭大妮結婚什麼都不要,就想要個工作。
“要工作,她想得挺美。”
說話的人是丁萱的大姐鄭敏敏。
她比丁萱大兩歲,跟著親生父親姓,這些年一直沒改。
丁萱和龍鳳胎弟弟丁虎埋頭吃飯,這種事情他倆插不上嘴。
丁爸有些頭疼。
長子的臨時工都是他花了好大精力,搭上人情又搭上錢才弄來的。
如今兒媳婦就要進門了,卻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不是為難人麼?
丁媽沒吭聲。
丁紅星是丈夫和前妻生的孩子,他疼得很,自己這個後媽插不上話。
因為工作這事兒,丁紅星在家裡鬨了幾天。
他的理由很充分。
自己是長子,按照傳統,長子繼承家裡的一切,以後老人跟著他養老。
所以郭大妮的要求不過分!
最近家裡火氣很衝,丁萱被吵得頭疼。
見丁爸為難,丁萱十分好心地讓傀儡假扮丁紅星和郭大妮去了知青辦。
他們交上血書,表示願意去最艱苦的地方鍛煉自己!
當知青辦敲鑼打鼓地把紅花送到家,丁爸才知道兒子做了什麼蠢事。
不就是沒能及時給兒媳婦弄到工作嗎?
他這是要乾什麼?!
回到家的丁紅星一臉懵逼,他今天根本沒去知青辦,沒有報名。
“你說不是你?是彆人偽裝成你去報名的?”
知青辦主任盯著丁紅星。
“那你說說,你今天乾什麼去了,有什麼證人?”
“我這邊可是有十幾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和你對象去報名的!”
去乾什麼了?
丁紅星不能說。
他和郭大妮早已經偷嘗禁果,今天休息,他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做了些快活的事情。
沒人作證,這事兒也不能說。
見丁紅星無話可說,主任哼了一聲。
“你們可不要把下鄉插隊當做兒戲,報了名就不能反悔,好好準備吧!”
郭家,郭大妮也哭哭啼啼,不承認是自己報名。
她這種態度,被主任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主任甚至警告她,拿下鄉插隊開玩笑,是犯政治錯誤!
這下,郭大妮和郭家人都被唬住了。
事已至此,隻能認命。
因為兩人報名時搞得轟轟烈烈,還寫了血書,非要去最艱苦的地方接受考驗,他們被安排去了陝北。
郭家人找上門,商量給孩子提前拿結婚證,這樣他們插隊也能互相幫襯。
他們還想要丁紅星的工作,丁爸當然不答應。
郭媽拿兩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說事兒,丁爸也耍無賴,說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過最後,丁爸還是出了兩百塊錢給郭家當封口費。
沒拿到想要的工作,郭家放話,以後郭大妮是丁家的人,他們不會管了。
一場鬨劇,最後以丁紅星和郭大妮結婚,一同下鄉插隊去陝北落下帷幕。
走的時候,丁爸承諾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寄錢寄東西。
最疼愛的長子被人坑害,丁爸十分心疼。
磚瓦廠的臨時工工作被丁虎頂替了。
鄭敏敏雖然是繼女,可她是彆人家的孩子,丁爸心裡分得很清楚。
丁虎剛16歲,學校停課後他就沒上學了。
如今得了工作,他非常開心,也很感謝偷偷給大哥報名的人。
要不是大哥走了,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弄到工作呢!
做了好事的丁萱,再一次參加了毛巾廠的招工考試。
拿下工作後,她又當場賣掉了。
靠著賣兩份工作的錢,丁萱也算小有家資。
回到家,鄭敏敏問起丁萱去了哪兒,她隨口扯了個謊,順便告訴大姐一個消息。
“你說什麼?陳英才要下鄉?你怎麼知道的?”
陳英才是鄭敏敏的同學,家裡有海外關係,爸媽已經去了農場改造。
他姐姐年前插隊,他也打算下鄉。
這人是鄭敏敏的白月光,是她的暗戀對象。
前世,鄭敏敏拿了原主的工作,留在城裡。
她偏偏不知足,還怨恨妹妹考上工作,媽媽逼自己上班。
若不然,她就能陪著陳英才下鄉,他也不會病死在鄉下。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原因,在原主回城後,鄭敏敏格外針對她。
這種戀愛腦的腦回路,丁萱難以理解。
不過,她是個好人,決定成全鄭敏敏的一番真心,所以才會專門告訴她這個消息。
“我聽人說的。”
丁萱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都告訴了鄭敏敏。
包括陳英才去哪兒插隊,什麼時候走。
“小萱,謝謝你!”
鄭敏敏鄭重其事地感謝小妹。
她以前經常欺負丁萱,沒想到小妹還能不計前嫌,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大姐,我支持你——”
有了丁萱的鼓勵,鄭敏敏心中生出一股豪情來,去知青辦報名下鄉。
等丁媽得知消息,覺得天都塌了。
最近風聲緊,她都準備把自己的工作給長女,讓孩子接班。
沒想到……
鄭敏敏這是吃錯藥了嗎?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媽,我後天就走,你快點兒給我準備東西吧!”
鄭敏敏腦子裡隻有和心上人同甘共苦的美好畫麵,並不知道前路是多麼坎坷。
見長女如此天真,丁媽氣得嘴唇發抖,不知道說什麼好。
時間急迫,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給她準備東西。
鄭敏敏下鄉的地方是西南山區,兩天後,她胸戴大紅花,上了知青專列。
看到大姐興奮的模樣,丁萱微微一笑。
大哥去陝北,大姐去西南,他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丁家因為有兩個孩子主動下鄉,成了人人誇讚的模範家庭。
丁爸丁媽有苦難言,卻又不得不擠出笑臉,不敢在外麵表露出半點兒不滿來。
丁萱這時候考上了鐵路局,在火車上當乘務員。
最被忽略,最不在乎的孩子,偏偏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工作,丁爸和丁媽有些吃驚。
“你要是能早點兒考上工作就好了……”
丁爸和丁媽一齊歎了口氣。
他們想的是一件事情,要是早點兒有了工作,可以給兒媳大女兒。
丁萱知道這對父母偏心,沒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
正好,新建的鐵路通車,南方鐵路局缺人,需要抽調員工過去工作。
很多老員工戀家,不願意調去陌生的地方。
丁萱報名,她願意服從工作調配。
一個剛上班的小同誌,能有這種聽組織安排,為人民服務的精神,領導非常開心。
丁萱跟爸媽知會了一聲,離開了丁家。
“她這是什麼態度?不跟家裡說一聲,就自作主張?”
丁媽氣得不行,丁爸也覺得女兒白養了。
丁萱一個人去了那麼遠的南方工作,以後家裡是徹底指望不上她了。
“就當沒生她!”丁爸氣呼呼地說道。
丁虎有點兒羨慕二姐。
跟著火車到處跑,這工作根本不適合女孩子,應該讓給他啊!
如今,二姐離家遠,工資自己拿著,家裡的事情她不用管,這生活想想就很美。
丁虎頓時覺得自己的臨時工工作不香了。
磚瓦廠不是一般的苦,他根本吃了這苦頭。
丁萱壓根兒不在意他們。
離開家她簡直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徹底自由了。
丁家很快收到了丁紅星和鄭敏敏寄來的信,他們在信裡哭訴,插隊的日子不好過。
丁紅星說他們的食物隻有山藥蛋(土豆)和鹹菜,天天便秘,拉不出屎。
而且吃水用水還要去很遠的地方挑,種地也要挑水灌溉,每天都辛苦得不行。
鄭敏敏則是在信裡抱怨山區的蚊蟲蛇蟻太多,而且當地氣候濕熱,她根本不適應這種環境。
她還說田裡螞蟥好多,太可怕了。種水稻學插秧,一天下來腰都快累斷了。
兩個人寫信隻有一個意思,讓家裡多寄錢多寄糧票。
丁紅星和郭大妮是夫妻,一份東西兩人花,完全不夠。
鄭敏敏要貼補陳英才,錢和票也不夠用。
收到最喜歡的兒子女兒的來信,丁爸丁媽心疼得不行,恨不得去替代他們。
兩人準備給他們寄東西,發現家裡遭了賊,存款和票據全沒了。
夫妻倆哭天搶地,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去單位提前預支工資急用。
丁虎的工資也被丁爸拿去一半,貼補丁紅星。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丁紅星和鄭敏敏寫信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
丁紅星說郭大妮懷孕了,孩子需要營養,她懷的可是丁家的長孫。
鄭敏敏也寫信,說自己結婚了,懷孕了,丈夫是陳英才。
這消息打了丁媽一個措手不及。
女兒私自結婚,對方的家庭還是那種情況,她恨不得撬開鄭敏敏的頭,看看裡麵是不是進水了。
可是木已成舟,能有什麼辦法?
丁爸和丁媽隻能給自己最心疼的孩子寄錢寄票。
時間一天天過去,快到年底的時候,丁虎出事了。
他不聽老師傅的教導,燒窯的時候出了意外。
磚窯炸裂,丁虎燒傷嚴重,還瘸了一條腿,成了殘疾人。
丁爸看到小兒子這樣,沒了指望,連忙拍電報給丁紅星,讓他回城頂了丁虎的工作。
見丈夫偏心長子,丁媽也不甘示弱。
她和前夫是真心相愛,要不是對方得了疾病去逝,她也不會再嫁。
有前夫的濾鏡在,丁媽對鄭敏敏不是一般的疼愛。
女兒懷著身孕,還要在那麼艱苦的環境吃苦。
丁媽乾脆讓鄭敏敏接自己班,把汽水廠的工作讓給了她。
這下,除了丁萱不在,丁家算是大團圓。
丁紅星和郭大妮帶著才滿月的兒子,鄭敏敏和陳英才抱著剛出生的女兒。
兩家人把原來的50平小房子擠得滿滿當當。
本來的兩室一廳根本不夠住,丁爸丁媽隻能絞儘腦汁,把空間利用到最大。
於是,本來有房間住的丁虎,被擠到了陽台上。
丁紅星夫妻,和鄭敏敏夫妻,各占了一個房間。
丁爸和丁媽在客廳擺了一個臨時的床。
鄭敏敏倒是很想丈夫頂自己的工作去上班,可丁媽堅決不同意,她隻能作罷。
失去工作,丁媽在家照顧一家人的生活,平時在街道糊一點紙盒子賺點兒錢。
丁爸認為妻子不應該把工作給繼女,影響家庭收入,脾氣越來越差。
郭大妮隻照顧自己孩子,其他的家務都等著婆婆做。
陳英才作為一個在老婆家吃白飯的男人,即便帶孩子洗尿布,依舊被丁家人瞧不起。
時間久了也影響到了他們的夫妻感情。
丁虎自從殘疾後,變得十分自閉,性格也越來越扭曲。
看到係統傳來的鏡頭,丁家人日子過得雞飛狗跳,丁萱笑了笑。
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丁爸丁媽也不是沒想過找丁萱,讓她幫家裡,可丁萱油鹽不進。
如今,花錢的地方越來越多,一家人磕磕碰碰,矛盾也越來越大。
丁爸丁媽鐵了心要讓單飛出去的丁萱幫襯一把,準備去找鐵路局的領導,把孩子調回來。
結果剛到鐵路局,他們就被告知丁萱同誌犧牲了。
原來,丁萱在車廂遇到了偷竊的小偷。
在和小偷搏鬥的時候,她被刺中心臟,搶救無效死亡。
去世前,丁萱留下遺言。
她說自己十分熱愛這份工作,願意把存款和獲得的榮譽都捐給國家,支援鐵路建設。
丁萱還說,自己的家人都有工作,她的這份工作自願提供給更需要的人。
這下,丁爸丁媽傻眼了。
有丁萱的遺言,撫恤金什麼的被領導捐給了國家,丁爸丁媽一分都沒撈到。
她留下來的工作,也給了鐵路局的困難戶。
兩人恍恍惚惚地回到家。
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同時恢複了前世的記憶。
“爸,媽——”
“怎麼會這樣……”
看到現狀,大家驚呆了。
他們現在的遭遇和前世簡直是天壤之彆。
最直觀的就是失去了丁萱無償貢獻的三個工作,家庭收入大大降低。
前世丁紅星和郭大妮是雙職工,趕上塑料廠分了房子,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家。
鄭敏敏和丈夫也是雙職工。
對方在食品廠上班,有很多內部折扣,七十年代他們過得十分滋潤。
丁虎的養殖場油水多,更是讓他在婚戀市場上成了香餑餑,娶了最漂亮的姑娘。
如今,什麼都沒了。
“二姐是真的死了嗎?她是不是提前回來,所以躲著我們?”
丁虎不甘心地問道。
其他人雖然也有些懷疑,可是鐵路局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作假。
丁家人沉默了。
唯一高興的人是陳英才,他沒病死在山區,他很高興。
現在,大家都有了重生這個共同的秘密,要是暴露,會遭遇最嚴苛的審查。
必須守著秘密才能活下去。
丁家人之前的磕磕碰碰沒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重生的秘密被發現。
可是前世丁家人有工作有收入,每人每月還有定額分配。
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受尊敬的工人之家。
重生回來,錢不夠花票不夠用,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一家人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過得十分緊巴。
曾經享福的丁家人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在餓了肚子後,鄭敏敏才發現前世自己對陳英才的濾鏡太厚。
人都是現實的。
一個連老婆孩子都養活不了的人,有什麼用?
更彆提他家裡的出身有問題,還會影響她評先進!
這才剛剛七零年,還有八九年要熬。
能怎麼辦?
隻能熬吧……
所有人都認命,除了丁虎。
彆人隻不過是丟了工作沒了工資,他重生回來受到的打擊最大。
不但失去好工作,還燒傷,落了殘疾,成了一個廢物。
這樣的反差丁虎根本接受不了。
特彆是看到前世自己的妻子歡歡喜喜地嫁給了彆人,丁虎的憤怒達到了頂峰。
“能重生一次,就能再重來一次!”
丁虎神叨叨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要重新來一次。
這一次他要搶在丁萱前麵重生,搶占先機。
丁虎買了足量的耗子藥,煮米飯的時候丟了進去。
一家9口人,除了還在喝奶的兩個孩子,隻有丁爸和丁媽被搶救回來,活了下來。
“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
丁爸和丁媽嚎啕大哭。
兩人埋葬了孩子們,辛辛苦苦地拉扯孫子和外孫女。
假死脫身的丁萱,在港城看到係統的轉播畫麵後,笑了笑。
他們心疼孩子,省著口糧給兒女們吃,自己吃的少,這才躲過一劫。
果然,原主才是家裡最不被疼愛的女兒啊!
時間飛逝,到了八十年代中期。
一天,丁爸在報紙上看到歸國女華僑回國建廠的新聞。
“你看,這個人也叫丁萱,還和我們家丫頭是一年生的!”他連忙喊丁媽過來。
“就是個同名同姓的人,你彆做美夢了……”
丁媽擺了擺手。
其實時間久了,他們早就忘記了小女兒的模樣。
同樣,丁爸丁媽打心底也不相信那個不受寵的女兒會有大成就。
於是,他們完美地錯過了真相。
丁爸的退休金根本不夠一家四口的花銷。
老兩口隻能拎著大茶壺,沿街叫賣茶水。
他們佝僂著背,頭發花白,嘴裡重複喊著:“喝茶喝水!一毛一杯!”
丁萱開車從丁爸丁媽身邊揚長而去,壓根兒沒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