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嗎？
去網吧開黑？
很難想象，這種話會從夏織桐嘴裡說出來。
不過，夏織桐大概根本不知道網吧、開黑又是什麼意思吧！
“這附近沒有網吧，去的話得走好長一段路。”
“讓陸叔來接。”
顧誠有些無奈，自己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哪成想夏織桐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曉得，想了想隻好道：“去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夏織桐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你能忍受一大群人在你附近抽煙、說著各種各樣的臟話嗎？”顧誠認真地看著她。
去網吧的，喜歡抽煙的占絕大多數。
哪怕是一些環境比較好的網咖，這個年代其實對公共場所吸煙的容忍度還是蠻高的，即便是去包間，可煙味還是會隨著空氣流通到網吧的每一個角落。
他是無所謂，反正也習慣了那種煙霧繚繞的環境。
聽到抽煙，夏織桐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微微發紅的臉上露出猶豫之色，過了片刻才放棄了去網吧開黑的打算。
顧誠頓時鬆了口氣，兩人繼續往小商品市場的南入口走。
經過一家成人用品店的時候，夏織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甚至還打算靠近一些。
顧誠趕緊將她拉住。
“這是十八歲之後才能進的店。”
“我剛看到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學生進去了。”
“你看錯了，人家隻是長得年輕，其實真實年紀已經十八了。”
“哦。”
“振動棒是什麼東西？成年人都會用嗎？”
“也不是，有些人用，也……”
說到一半顧誠才反應過來，連忙打住：“好了，我們不看這家店了，繼續往前麵走。”
“那個鐵塞子後麵為什麼會有條毛茸茸的尾巴？成年人都玩這種玩具嗎？我家怎麼沒有？”
“你還小，成年人的事情少打聽。”
“哦。”
夏織桐乖乖地點點頭，顧誠以為終於可以繼續往前走了，沒想到少女轉頭就將目光投到了被商家擺在門口的那一排內衣上。
“那些內褲怎麼都是透明的？”
“還有，那個隻有三條線的也是內褲？原來成年人都是這麼穿的？”
顧誠欲哭無淚，趕緊拉著夏織桐往前跑，再讓少女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主要是，夏織桐因為完全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問的時候根本無視路人，嗓門雖然不大，但路人也聽的到，一兩句還沒什麼，問多了，好多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被一群人盯著，夏織桐懵懵懂懂的一臉無所謂，眼神清澈的不行，甚至直接擺出高冷的姿態，可顧誠頭就大了。
被人關注這種事他倒是不會怯場，網王世界早就習慣了，可因為討論成人yong品這種事被人關注，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陌生人還好一點，這要是遇到熟人，或者直接就是他爸媽的朋友一類的，真得當場社死。
回頭傳到爸媽耳朵裡，那可真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拉著夏織桐跑了幾步，轉個角，等停下來時顧誠才知道已經到了小商品市場的南入口。
看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
“你餓不，要不去吃點東西？”
“好。”
小商品市場裡就有不少吃飯的店鋪，不過出都出來了，顧誠沒打算走回頭路，他記得tennis網球館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蒼蠅館子，以前吃過幾次，味道極好。
關鍵是，開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妻，開放式廚房，衛生搞的特彆好。
小商品南門入口距離那家店不遠，兩人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鐘。
走進去，已經坐了不少人。
不過他們來的走，現在才十一點出頭，這個點吃飯的人還不多，店裡還有位置。
顧誠找了一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拿著菜單問道：“怕辣嗎？”
“沒吃過。”
顧誠這就有些犯難了，這家是典型的衢州菜，很難找到不辣的菜，就算特意叮囑一下，那也是微辣。
衢州菜的微辣，對不吃辣的人來說，等同於爆辣。
儘管在地理位置上這個城市歸屬於浙，但無論是氣質還是飲食習慣它可一點都不浙，江浙滬菜肴或濃油赤醬或清淡平和，然而一旦你坐上柯城人的餐桌就會明白為啥衢州菜是衢州菜了。
不過，這也跟地理環境有關。
畢竟柯城的隔壁就是吃辣的代表江右。
“要不換一家？”
“這家店的菜蠻辣的，我怕你受不了。”
“試試。”
夏織桐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顧誠也不再多說，試試也挺不錯的。
人這輩子，不就是在嘗試各種新鮮玩意？
笑了笑，顧誠照著菜單點了個地衣炒蛋、清水魚，抄青番茄，以及唯一不辣的西紅柿蛋湯。
店裡這時候吃飯的人不多是，上菜的速度很快。
衢州菜雖然辣，可每一道菜都非常下飯，沒多久顧誠就兩碗白米飯下肚了。
再看夏織桐，這時候一直在用白皙的小手不斷地往嘴邊扇風，臉頰更是被辣的通紅，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一邊喊著“好辣，好辣”，一邊還是忍不住繼續夾菜。
大概對於這位大小姐來說，這種程度的辣菜還是第一次體驗吧。
半個小時後，顧誠起身準備付錢的時候，夏織桐卻是翻開了她的小皮包，從中抽出兩張毛爺爺拍在桌上。
“收起來吧，出來吃飯哪能讓你給錢。”
夏織桐盯著他：“我請客。”
語氣不容拒絕。
顧誠無奈，隻好讓夏織桐把錢給付了。
兩人從店裡出來，顧誠正要問少女接下來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就看到夏織桐盯著不遠處的tennis網球館看了許久。
“陪我去看打網球。”夏織桐指著tennis網球館。
“看？你不打？”
“不打，就看。”
“那……行吧！”
顧誠無奈，隻好陪著夏織桐走進了tennis網球館。
顧誠剛走進網球館，前台的小姐姐就發現了他：“咦，是那天跟肖帆打比賽的高中生，你怎麼來了？跟肖帆約了來打球？”
“沒有。”
“要不我找一個教練陪你打一場？不收錢，免費的。”前台小姐姐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在跟肖帆的比賽中，顧誠的表現太亮眼了，昨天晚上都快半夜了都還有人去找物業要看監控。
要是能再安排一場比賽，對tennis網球館肯定是有利的。
要是能把比賽的視頻作為宣傳材料，絕對能吸引不少人慕名而來，特彆是最後那個外旋發球，簡直太帥了。
來的人多了，一來二去，網球館的名氣就會越來越大，顧客就會源源不斷。
昨天下班的時候，經理還特意囑咐過她，如果顧誠來打球的話，不要收錢，最好能給他安排厲害點的教練……
反正說了一大堆，總結下來了就是一句話，把顧誠這個高中生給我盯住了，這就是tennis網球館的活招牌。
有經理發話，前台小姐姐哪敢不放在心上。
“不用，我就是過來瞧瞧，可能一會就走了。”顧誠搖頭拒絕了前台小姐姐的邀約。
見此，前台小姐姐頓時一臉失落，但隨即把目光投向了跟在顧誠身後的夏織桐身上，當看清楚夏織桐的模樣後，頓時呆住：“這是你妹妹？長得可真漂亮。”
“沒有，是朋友。”
“哦？朋友啊！”
前台小姐姐笑笑，一副我懂的樣子讓顧誠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了，這種事情，大概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的，反正又不是熟人，誤會就誤會了吧！
兩人往tennis網球館裡麵走去，這個時候，可能因為中午天熱，室外球場練球的有，但觀眾並沒有多少，隻有零星的幾個，可能還是親朋好友一類的。
室內球場就不同了，因為室內球場較少，大中午沒什麼人過來打球，唯一有比賽的球場有不少的觀眾。
顧誠找了一個稍遠一點的位置坐下，夏織桐和他同排落座，然後兩人同時看向球場。
此刻的網球場，正在打球的是兩個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顧誠用專業的眼光做了一些判斷，這兩人論技術的話跟職業選手差的有點大，不過放在業餘網球愛好者中是不差的，一看就練了有幾個年頭了。
而且兩人實力相差不大，幾球下來，打的有來有回，比賽還算精彩。
說實話，其實這種實力相當的比賽才是最有看頭的，能夠學到不少東西，真要差距太大，比賽呈現一麵倒的趨勢，其實反倒是沒什麼好看的。
“渴，娃哈哈。”
顧誠剛看兩眼比賽，一旁的夏織桐突然間伸出潔白如玉的手，眼睛布靈布靈的盯著顧誠手上拎著的塑料袋，確切地說應該是裝在塑料袋中的那瓶娃哈哈ad鈣奶。
“呐。”
顧誠將ad鈣奶打開放到夏織桐手上，自己正打算喝兩口水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口袋裡傳來“滴滴滴滴”的聲音。
是qq最經典的提示音。
打開一看，才發現是李陽接連發了好幾個qq消息過來了。
“臥槽！阿誠，你猜我剛剛從網吧出來的時候看到誰了？”
“算了，我就不賣關子了，是林懷曼，我簡直不敢相信，她之前不是跟著她媽去了滬上嗎？沒想到竟然又回甬城讀書了，我問了才知道她也在一中，就在咱們二班。”
“林懷曼去了滬上一年，整個人真的大變樣，變得更漂亮，不過好像化妝比較嚴重，跟夏織桐根本沒法比，不過也很漂亮了。”
“林懷曼那女的還想跟我套近乎，問我你的情況，老子都懶得理她，初二那年你給她寫情書，這娘們竟然直接把你情書扔垃圾桶，傻逼玩意。”
顧誠想罵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他都忘了這事了，甚至連林懷曼是誰都忘的一乾二淨了，沒想到這家夥倒是記得這麼清楚。
“對了，下午有空不？”
“周曉約咱們去學校打籃球，他說怕遇到其他人，得把你帶上，到時候人家想打比賽咱們就不虛了。”
顧誠隨便回了一句沒空。
“你不會還在小商品市場吧？”
“沒。”
“來網球館了。”
“打網球？”
“不是，阿誠，你還真跑去學網球去了？你那技術，就彆跑去丟人現眼了，我都看不下去，發球都發不好，彆逗我了好嗎？”
“就算是學，你現在也晚了啊，沒聽到昨天人家餘新傑說網球得從小就開始學才行？你有這時間去練練籃球也比學網球好啊！”
“不過，你之前推薦給我看的那部網球王子的動漫的確不錯，我之前熬夜才看完的，可惜世界賽集訓才13集，看了跟沒看一樣。”
顧誠有些無語，一個人說話怎麼可以這麼跳，上一秒還在說他練網球的事，下一秒又說起了動漫。
不過，這家夥用手機打字是真的快。
顧誠記得，李陽用的還是狗都不用的26鍵。
不過26鍵的雙拚確實蠻不錯的，速度賊快，反正李陽是這麼說的，他沒試過。
顧誠本來想回李陽的，可一看那家夥發的信息太多，索性就不回了。
“還看不看？”
“還看。”
“要不我陪你打兩球？”
對於一個會打網球的人，讓他一直坐旁邊看彆人打，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不打，隻看。”
夏織桐嘬著ad鈣奶，咬字卻清晰的很，目不轉睛地盯著球場，一副對網球挺感興趣的樣子。
“要不，你陪我去練散打吧！”
“我？”顧誠指著自己，一副你沒跟我開玩笑的樣子。
“嗯。”
“算了，不會。”
“我教你。”
夏織桐很認真地看著他。
這時候，顧誠終於相信夏明軒說的他姐姐會散打這事了，就更不願意了。
雖然他不覺得夏織桐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畢竟在網王世界，他可是跟桃城武和蝮蛇是學過兩手的，手裡怎麼說也有點功夫。
不過比起去練散打，還不如坐這看人家打球。
可見夏織桐一直布靈布靈的盯著自己，顧誠也隻能無奈道：“一會再說。”
“嗯。”
兩人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狀態，盯著球場。
就在這時，tennis網球館外。
“你看，是一家網球館。”
“張銘，去打兩球？”
被稱作張銘的青年有些意動：“打球多沒意思，咱們換個玩法。”
“怎麼講？”
“一會我戴上口罩進去隨即找裡麵的人打比賽，無論輸贏，都送對方一副球拍，贏了的再給一萬塊錢，你在一旁錄視頻，到時候咱們傳到網上，標題就將叫做……”
張銘思考片刻後笑著道：“職業選手裝網球愛好者隨機挑戰路人，你覺得怎麼樣？”
跟張銘同行的青年眼前一亮：“這個可以啊，不過你後麵設置的條件說實話有些太苛刻了，贏了你才能拿到一萬塊錢，這誰他娘的能贏的了世界排名一百多位的職業選手？”
“從你手上拿到一分還差不多，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一萬塊錢恐怕也沒人能拿得到。”
“那就一分。”
“那還等什麼，走吧。”
張銘微微一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罩戴上：“保密工作還是要做的，路人不一定能認出我，網球愛好者可不好說。”
“咱們玩的就是一個神秘，裝小白，先給對方放點水，然後再全力發揮，震驚四座。”
“快彆說了，走，進去，我都已經看到對方一臉驚訝地看著你的樣子了。”
“哈哈，以為是路人，沒想到竟然是世界排名一百多位的職業選手，這反差簡直無敵。”
兩人有說有笑，轉頭就走進了tennis網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