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小兒，你對神明毫不敬畏！”
他們避開了謝枕弦說的話，隻是一味地指責。
謝枕弦就知道跟他們說不通，但後麵還有時間，也不急著一天就把這件事給解決。
“諸位想要繼續說，我也有的是時間，但此事是一定要做出改變的。”
謝枕弦也固執得很，對麵的人氣得不行，對著謝枕弦極儘辱罵。
謝枕弦充耳不聞，等他們說完了，還示意他們繼續。
最後其中一人沒承受住，氣暈過去，那些人才散開。
謝枕弦回到自己辦理事務的地方待著，他們已知的死了七十八人，像林嫂子那樣想的人可不少，隻不過他們人微言輕，鬥不過那些思想迂腐的老者。
龍王祭也是那些老者一直主張的。
魚獲關乎著魚稅，所以很多漁民也都默許了這件事。
龍王對於他們來說，也有著不同的意義。
謝枕弦想了想，還是打算去見一下蔡叔。
現在蔡叔出海，得等他回來了，再問問他對龍王祭此事是怎麼看的。
謝枕弦不止要應付那些思想頑固不化的老人，還有出海打漁的漁民。
就像張柏鬆擔心的，一個龍王祭，牽扯出來的東西可不少。
要是那些漁民也過來鬨，就不是剛剛的場麵了。
“確實不容易。”
陳意濃拿不起桌案上的東西，隻能湊過去看。
“你是要見蔡叔嗎？”
“是，等蔡叔回來，得去見一麵。”
蔡叔在青陽縣打漁的這些人裡麵還是挺有地位的，他的意見很有用。
等到夕陽西下，謝枕弦算算時間，把手裡的活弄完，才往蔡叔家的方向去。
楊浪還沒回去，看到謝枕弦出來，就跟謝枕弦說：“氣暈的那個人已經醒了，真的就一定要改這件事嗎？其實改不改，對咱們的影響也不大。”
畢竟他們不用去抬龍王像，這樣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不說，還不用被那些人追著罵。
在楊浪看來，謝枕弦做的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根本不用去管這件事的，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左右我也沒什麼事情，就先去看一看了。”
謝枕弦沒說什麼，先去了蔡叔那邊。
楊浪一邊歎氣一邊搖頭：“這人怎麼能傻成這樣。”
謝枕弦到了蔡叔家等著，蔡叔還沒回來，但天黑之後他們肯定不會在那邊多留。
他沒等多久，蔡叔就一身魚腥味地推開門走進來。
“你怎麼來了？”
蔡叔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謝枕弦去了縣衙，他沒想到這時候還能見到謝枕弦。
“有一些事情想跟蔡叔說。”
見謝枕弦那麼正經，蔡叔坐下來。
“你說吧。”
“是龍王祭的事情。”
這個蔡叔倒也聽說了，事情鬨得太大，而且龍王祭跟他們息息相關，想不知道都難。
謝枕弦找他。
“你想讓我替你說話？”
蔡叔皺著眉，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
“這倒不是，我隻是想問一下蔡叔怎麼看待此事。”
之前謝枕弦還在打漁的時候聽他們聊過，隻不過說一半就沒繼續聊下去。
原來隻是這樣。
“我也不跟你說那些場麵話。”蔡叔把手放在桌子上，“林嫂子那件事，當時我是親眼瞧見的，說實話，你那個提議我是挺看好的。”
隻不過去除了抬龍王這個流程，能少死一點人，蔡叔當然樂見其成。
當時那人都被壓得血糊糊的，他到現在還記得。
人死之後，蔡叔看縣令他們的反應，死了人他們不放在心上，隻關心龍王像有沒有受損，那些老家夥也是。
一群人圍上去，怕的不是壓死人，而是龍王像受損會讓龍王發怒。
那時候蔡叔氣憤無比，上前爭論但也沒用，他們根本聽不進去。
“我是支持你的，我身邊那幾個也看不慣這件事，但是其他人可不好說，尤其是負責龍王祭的幾位族老，他們更是幾塊硬骨頭。”
不管你說什麼，他們眼中隻有龍王。
但隻要他們鬆了口，事情就會變得不少。
“你要是有本事說動他們，那後麵就沒什麼事了。”
說到底，還是要看幾位族老的意見，如果縣衙這邊態度強硬，還可能適得其反。
謝枕弦明白了：“多謝蔡叔告知。”
“我也沒說什麼，這件事無論做沒做成，我都感激你和張大人。”
“在其位謀其職，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謝枕弦起身離開，他現在倒是有了點頭緒，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青陽縣有個龍王祠，那幾位族老就是侍奉在龍王祠那邊的。
這一點謝枕弦已經知道，接下來，下一步棋就要往龍王祠這邊走了。
“你打算怎麼辦？”
走在路上，陳意濃問了一句。
謝枕弦扭頭看她：“你可以猜一猜。”
陳意濃對於他說這句話已經習慣了，按照謝枕弦的思維，她想了想。
“你應該是想從死去的那七十八個人的家人下手吧，聯合像林嫂子一樣的人。”
這樣的話，說不準會有一些效果，但那些老古板，陳意濃皺眉，顯然是想起了上午的事情。
“他們真的會怕嗎？”
這些人眼裡隻有龍王，他們很害怕龍王發怒，其他的什麼都不管。
“先試試看，不著急。”
人害怕的東西怎麼可能隻有那一樣，現在就是反對抬龍王的聲音太小，等這邊的聲勢造起來，事態就不一樣了。
現在還有很多人不清楚這些事情，謝枕弦要做的就是讓置身事外的人都知道。
人總會同情弱勢的一方。
後麵的幾天，謝枕弦都是在忙這些事情，他親自拜訪。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忐忑，怕他們不摻和進來，但是過去瞧了瞧之後，情況比謝枕弦預想的好了很多。
他們都不曾忘記這件事情，聽說謝枕弦需要幫忙，有一部分都選擇站出來。
林嫂子聽說了這件事，忍不住感慨：“這人還真是說到做到。”
如果謝枕弦需要幫助，她肯定會過去的。
龍王祠的幾人還是到縣衙那邊去鬨，但不僅沒找到謝枕弦，連張柏鬆都沒看見。
他們被攔在外麵，張柏鬆收到消息，隻說攔住他們，其他的不用管。
謝枕弦神神秘秘地離開，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