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黎看清楚站在包廂門口的人時，她眼睛一下錯愕地睜大。
她條件反射地想去捂鐘星月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小狼狗不行，還有小奶狗，還是說……你喜歡年上？反正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姐妹這都是有資源人脈的，你也可以放心，絕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貨色，都是我的嚴選，無論是身高顏值，還是學曆家庭……”
鐘星月這會正背對著包廂門口，沒看見邁著沉穩有力步伐，一步步朝她逼近的那道高大的身影。
初黎這會人也是有點懵的，她撞上賀南序的眼神，發現賀南序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這會正帶著幾分玩味的打量著她。
那眼神……什麼意思啊？
初黎心裡咯噔了一下，有幾分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一本正經地跟鐘星月提醒道：“月月，老板來了。”
“什麼老板啊？”鐘星月覺得初黎這話莫名其妙，“現在是下班時間，哪來的老板？哦……說起老板，我有話想說。”
初黎：“你彆說了。”
“那行，你要不要‘資源’啊……”鐘星月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拿出來，“我給你推薦個微信。”
就在鐘星月點出一個二維碼要遞給初黎時，一隻修長乾淨的手，從她斜刺裡伸出來，拿過她的手機，按下熄屏。
鐘星月不耐地嘖了一聲：“誰啊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她皺著眉頭側過頭。
視野裡模模糊糊，隻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啊蕩啊，她用力地睜著眼睛，看到那優越的身形輪廓，即便還沒看清楚那張臉，突然就迅速反應過來。
“賀總？”她身子像是裝了彈簧似的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賀南序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我要是不來的話，會被人撬牆角的。”
鐘星月：“啊？”
請問老板，你在說什麼啊？
初黎大概也沒想到賀南序會當著鐘星月的麵說這種話，她怔怔地看著他。
鐘星月腦子裡慢悠悠地轉，語速也是慢悠悠的，“我剛才……好像隻是給初黎推薦……幾個合適的男性朋友而已，這跟賀總……您有什麼關係嗎？”
一個老板如果還管員工的私生活的話，會不會管的太寬了？
賀南序瞥了一臉疑惑的鐘星月一眼，聲音冷淡，慢條斯理的，“你要把我太太的微信推給彆的男人，你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
鐘星月腦子裡轟隆一響，像是一道響雷炸開！
她震驚到失去表情管理，將慌張的視線落向此刻同樣有些慌張地的初黎，想說點什麼，可喉嚨裡就跟卡了一根刺似的，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初黎目光再一次與賀南序對望。
她雖然今晚沒喝酒，但也實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賀總，我同事喝多了，希望你理解一下。”末了，她補充著解釋，“況且我也沒有那樣的想法，我一直都挺安分守己，有……‘職業道德’的。”
“然後呢？”
然後……
你能不能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初黎覺得賀南序那眼神就跟一麵鏡子一樣的亮，最懂得看透人的心思，她這會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了，她以為賀南序能夠聽明白，誰知道他一點沒有要順著她想法下的意思。
他反而跟鐘星月開口，“如果我太太有某些方麵的需求，我可以滿足她，就不勞煩鐘小姐費心了。”
鐘星月聽著這話，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窒息了。
怎麼辦？
要不乾脆裝暈算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往桌子上一趴，就聽見自家老板雲淡風輕的說，“你喝多了，我讓助理送你回去，我太太……我就帶走了。”
初黎沒想到賀南序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將他們的關係在同事麵前公開了！
以防萬一，她在跟賀南序回家的路上，又拿出手機，偷摸的給鐘星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文字很長。
她先是承認了她跟賀南序協議結婚的事實，也說自己不是有心瞞著她，解釋了一大堆，最後她說，你能不能幫我先保密一下？
鐘星月：【姐妹，請讓我靜靜，再回答你的問題。】
初黎暗暗握緊了手機，臉上也有些糾結。
她好像沒有辦法想象，明天一大早去公司，彆人發現她就是亞彙集團老板娘這個事實。
正開著車的賀南序，眼角餘光瞥過她的神色，聲音冷沉的問道，“我就這麼見不得光嗎？公開我，對你來說，是一件很羞恥的事？”
“不是。”初黎自嘲地笑了一聲，“可能……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吧。”
賀南序眸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公開我，會讓你省掉很多麻煩。”
“……”
的確如此，有賀太太的身份給她‘撐腰’，在方方麵麵，她的確會省掉很多的麻煩。
“可我說的麻煩，不是那些麻煩。”初黎斟酌著解釋，“萬一我們協議到期，還是決定離了呢……”
初黎隻是做著假設而已，“畢竟你的一舉一動太惹人矚目了，我怕到時候鬨得風風雨雨的，太麻煩了。”
賀南序握緊了方向盤，棱角分明的側臉也繃的有些緊。
“在你心裡，一直就有拋棄我的打算，是吧？”
壓著某種情緒的男人說起這話時，語調帶著初黎從未見過的一絲委屈和幽怨。
很淺卻又很明顯。
初黎莫名於心不忍了一下，很認真地說道：“你也……可以有這種打算。”
初黎一直覺得感情是需要磨合的。
她跟賀南序正處在一個磨合的階段。
如果有一天他厭倦，不想再維持這樣一段關係，他可以隨時做那樣的打算。
初黎話音落地的一瞬，賀南序一腳刹車踩下去，車子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
車外繁華喧囂，車內卻安靜的宛若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初黎隻覺得有點緊張，默默地揪緊了安全帶。
“我沒有這種打算。”他目光落向前方湧動的車流，一字一句地開口，“我知道你對我們這段關係顧慮重重，你隻管按照你內心的想法大膽的向前走，其餘的交給我，我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也不會讓你……覺得我是個甩不掉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