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政回到家的時候,全家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他笑問:“今天中午吃什麼好吃的?這麼高興。”
安伯槐和邱淑慎對視一眼,笑而不語,這話輪不到他們來說。
他們的本意是想讓安嫿親口告訴女婿這個好消息,誰料冬冬小家夥跳著腳地先喊起來,“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其餘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安伯槐輕輕彈了外孫子一個腦瓜崩,“你台詞說錯了,重來。”
冬冬也意識到了,立馬改口,“我要當哥哥了!我要當哥哥了!我要小妹妹,又香又軟的小妹妹!”
肖政呆呆地看向安嫿,“啥意思?”
“傻了?”安嫿嗔他一眼,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就是這個意思啊。”
肖政:“我要當爸爸了?”
安嫿:“你已經當上爸爸了,是要再次當爸爸了才對。”
肖政摘了帽子,雙手撓著腦袋,在原地轉了兩圈。
像一隻大狗在找自己遺失的尾巴。
安嫿納悶地看著他,這是幾個意思?不樂意啊?還以為他會像冬冬一樣激動呢。
安伯槐和邱淑慎也不解,女婿不想再要孩子嗎?
忽然,肖政大跨幾步走到安嫿的麵前。
他鼻孔微微翕張著,泛紅的雙眼盯著安嫿,幾秒後,一把抱起安嫿就往臥室去。
“噯,不許打人啊,不想要孩子也不能打媳婦”安伯槐連忙想跟上去,被邱淑慎一把拽住。
邱淑慎睨他一眼,“你看女婿像是打媳婦的人嗎?”
“那他”
“安靜待著,你彆說話了。”
“”
臥室裡,肖政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人放到床邊坐著,然後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接著是臉頰,鼻子,嘴,下巴不帶任何情欲的吻,卻讓安嫿感受到了空前的蓬勃而又熱烈的感情。
安嫿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就這麼把我抱進臥室,不怕外麵的人看笑話啊?”
肖政將頭枕在媳婦胸前,大腦袋搖了搖,“即將兒女雙全的人,哪會怕彆人笑話。”
安嫿:“誰說一定會是女兒?”
肖政:“先念叨著唄,念著念著,說不定閨女就真來了。”
“媳婦!”肖政突然仰起頭看著安嫿,眼睛亮得像燈泡,“我想喊,去廣播室用大喇叭喊,告訴全師的人,我肖政的媳婦又懷上了,距離我們生一個排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這是什麼瘋狂的念頭?!
安嫿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眼神堅定,“不,你不想!快彆說了!”
還有,生一個排是什麼鬼?誰要跟他生一個排了??
“走,出去吃飯。”
肖政其實還想再膩歪一會,可又怕安嫿餓到肚子,隻好跟著出去了。
一出臥室門,他又秒變正經。
“來,多吃點魚。”邱淑慎往安嫿的碗裡放了一整條魚。
黃骨魚燉得酥香軟爛,醬香撲鼻。
看色澤,安嫿就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可是剛咬了一口,一股惡心感就直衝了上來。
肖芳芳眼疾手快,居然給安嫿拿了個盆來,安嫿背過身去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什麼來。
邱淑慎:“我專門放了米酒去腥的呀,燉好後也嘗過,不腥,怎麼”
安嫿擺擺手,“不行,我吃不了。”
肖芳芳又給安嫿夾了一筷子辣椒炒肉,安嫿嘗試著吃,也吃不下。
“不是彆的問題,是我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肖政急道:“那怎麼辦?不能不吃東西啊,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安嫿搖頭。
安伯槐:“你強逼著自己也得吃點,先不說有孩子,就是大人自己的身體,也不能這麼餓著。”
邱淑慎起身,“我去給你熬點米糊,那個沒什麼味道,你應該能吃得下。”
肖芳芳也跟過去幫忙。
一家人因為安嫿都先停止了吃飯。
安嫿過意不去,“你們先吃吧,吃完了再說,反正我也還不餓。”
不餓是假的,她其實挺餓的,但就是吃不下。
米糊熬好後,邱淑慎給她盛了一碗,安嫿勉強喝了半碗,雖然不多,好歹沒吐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就靠這個米糊續命了。
肖政急得都開始掉頭發,想儘了自己知道的所有能吃的東西,捧到安嫿的麵前,可安嫿還是吃得有限,小臉肉眼可見瘦了一圈。
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就沒一樣能打開她的胃。
鋼鐵直男的肖政,半夜抱著安嫿偷偷流眼淚,“媳婦,你到底想吃啥?”
安嫿摸著肖政下巴上的胡茬子,心道,吃不下的是她,怎麼感覺肖政比她還遭罪呢。
她望著天花板,忽然腦子靈光一現。
“我想吃臭的。”
肖政:“臭的?”
安嫿點頭。
螺螄粉,榴蓮,臭豆腐特彆是螺螄粉,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
以前安嫿對這些臭臭的食物是沒有特彆愛好的,隻是偶爾吃一次。
可現在,瘋狂想吃!
安嫿一下坐了起來。
“老肖,你知道螺螄粉嗎?”
原主的記憶裡是沒有螺螄粉這個食物的,因為螺螄粉是南方外省的地方特色美食,在這個信息並不發達的年份裡,不一定能流傳那麼遠。
而且,她不了解螺螄粉的曆史,不知道現在有沒有。
肖政果然一臉迷茫,“螺螄是個啥?”
安嫿失望地癱倒在床,果然啊。
肖政急了,“你告訴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去給你找來。”
安嫿搖搖頭,上哪找啊,跑到南方那麼遠找嗎?
其實她的空間是有螺螄粉的,空間裡的速食不多,螺螄粉也是為了湊單買的。
不過現在,她好想吃啊
安嫿使勁咽了咽口水,“睡吧,不餓了”
睡著了就不餓了。
肖政哪裡睡得著,閉著眼睛在那想著自己知道的所有粉
餓了好幾天了,安嫿怎麼可能忍得住。
半夜,她偷偷起床,到廚房。
她專門挑的是淩晨兩點,這個時候人睡得熟,不容易被吵醒。
而且她還把廚房的門閂插上了,就算有人起來發現廚房有人,隻要她不開門,也不知道她在乾什麼。
至於味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到時候就來個打死都不承認,她一個孕婦,他們還能拿她怎麼著?
麵對無限包容和信任自己的家人們,安嫿的膽子也越發大了。
她從空間找了包螺螄粉出來,也沒開燈,捅開煤爐子,將撕開的包裝袋扔回空間,躡手躡腳地煮了起來。
那味兒剛飄出來,她的肚子就發出一聲巨響,嘴裡也不斷湧出口水。
出鍋以後,安嫿就跟一頭餓狼一樣,眼冒綠光盯著粉,恨不得一口全吞了。
空間裡沒法吃東西,因為沒有飽腹感。
安嫿便坐在小馬紮上,耳朵豎著聽著外麵的動靜,嘴巴不停嗦粉。
可是逐漸的,她的注意力就全在粉上了,連窗戶邊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淡淡的月光下,肖政看向廚房裡媳婦那團小小的影子。
他看不清她在吃什麼,隻聞到了一股一股的屎味。
肖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