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安嫿”
林小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個陌生女人領回家,還聽她滔滔不絕說了那麼多話。
什麼?
讓她再次控告黑良哲?
林小娟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告嗎?既然你找到了我,就知道我告過,失敗了。”
安嫿點頭,“確實,黑良哲對你實施暴行是在兩年前,而你一年前才告的他,中間相隔足足一年時間,要保留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
林小娟聽到安嫿的話,緊緊掐住了手心。
她後悔。
後悔沒在事發的當時去告黑良哲,如果她當時這麼做了,黑良哲一定會身敗名裂!
可是她那會都嚇傻了,又怕,又沉浸在自我厭惡的情緒中無法自拔,隻想把自己埋起來,脫離這個世界。
後來她的精神越來越差,影響了學業,畢不了業。
她才突然醒悟過來,她為什麼要討厭自己?她什麼錯都沒有,是黑良哲犯了罪!該被懲罰的也是黑良哲!
可惜,晚了。
林小娟看著安嫿一張一合的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她說服的。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黑良哲的麵前。
這裡是一個空教室,沒人,靜的很。
黑良哲三十多歲的年紀,戴個黑框眼鏡,身材瘦高,舉止行動一派溫和。
他看著林小娟,先是笑,露出潔白的牙,無聲,鼻腔發出一陣短促的“赫赫”聲。
林小娟手腳發麻,腦海裡不斷閃現著這個禽獸強迫自己時候的片段。
那時,他也是這麼笑。
像惡魔。
“林同學。”黑良哲的眼睛還是彎著的,眼裡的光卻透著冰冷,“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林小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也沒什麼事,就是通知你一聲,我要告你強奸。”
黑良哲眼裡閃過一絲意外,接著像個老師一樣的說教,“林同學還真是鍥而不舍啊,如果你能把這種精神放到學業上,也不會連畢業證都拿不到了。”
林小娟:“嗬,當初要不是被你欺負了,我精神恍惚沒辦法學習,能拿不到畢業證?你彆在這假惺惺了!”
黑良哲做出無奈的表情,“林同學,事到如今你還想陷害我嗎?我勸你不要在歧途上一錯再錯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聽說你有個癱瘓的父親?你得為他考慮,萬一你因為誣告再出個什麼事,你父親可怎麼辦啊。”
林小娟被刺激到了,突然尖叫一聲,“都是你害我變成今天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你這個偽君子!”
黑良哲見林小娟有點發狂的模樣,卻是興奮起來,他上前一步,關心道:
“林同學,你沒事吧?是不是生活過得不如意,快撐不下去了?沒事,有什麼困難跟我講,我雖然被你冤枉過,但也不忍心看你遭罪,會幫你的。”
林小娟仇恨地看著黑良哲,“你幫我?好啊,你告訴所有人,是你強迫了我,我沒有冤枉你!”
黑良哲盯著林小娟,突然又像剛剛那樣笑起來,“可是怎麼辦呢,你沒有證據啊。”
林小娟:“這麼說,你承認了?”
黑良哲是警惕的,林小娟突然約他見麵,肯定有什麼目的。
但他看了看空曠的教室,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可以藏錄音設備的地方。
或許,林小娟就是單純的瘋了,想找他發泄一下?
黑良哲樂了,他就是喜歡看人發瘋,喜歡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被他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歇斯底裡地一點點崩潰。
黑良哲又往前邁。
林小娟一步步後退,他一步步緊逼。
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是啊,我承認了,那又怎樣?法律會製裁我嗎?道德會譴責我嗎?不會,因為我於社會有用,於人民有功,你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就告不到我。
嗬嗬,林同學,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耿耿於懷,不就是一層膜嘛,既然已經沒有了,乾脆就徹底放開好了,我很喜歡你,真的。
我喜歡你滑嫩的皮膚,喜歡你烏黑的頭發和青春健康的大腿
對了,最喜歡的,還是你哭喊的模樣,那麼絕望,又美麗”
黑良哲欣賞著林小娟不斷顫抖的模樣,興奮之光越來越盛。
要不是這裡是教室,隨時可能會有人來,他真想再回味一遍兩年前的
黑良哲終於直起了身,輕輕拍了拍林小娟的肩膀。
林小娟狠狠一抖。
黑良哲哈哈大笑了一會,最後道:“林同學,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反正你現在都這麼艱難了,還有什麼可放不下的呢?
就這樣吧,我等你來找我。”
黑良哲走了後,林小娟瞬間變了副表情,哪還有剛才的害怕恐懼。
她恨恨地看著黑良哲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
不過接著,林小娟眼睛逡巡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眼裡流露出疑惑。
也不知道安嫿讓她逼迫黑良哲說出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
黑良哲雖然承認了自己乾過禽獸不如的事,但隻有她聽見了啊!
就算她說出來,也不能當成證據!
不過林小娟也沒想太多,她答應安嫿的要求,也不過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
等到林小娟走了很久以後,安嫿才從空間裡出來。
這個教室是她選的,在林小娟和黑良哲來之前,她就已經在這了,不過是隱身在空間裡的。
她看了看手中的電子管錄音機,嘴角微勾。
黑良哲死也想不到,他在林小娟耳朵邊說的那些話,幾乎是貼著她的錄音機說的。
其實她空間裡有錄音筆,但那是超出時代的產物,不好拿給林小娟用,隻好想出了這麼個辦法。這個電子管錄音機,是安伯槐的東西,她臨走時從家拿的。
當安嫿將錄音放給林小娟聽的時候,林小娟激動得倏地就哭出了聲。
“你、你怎麼做到的?”
“這個你就彆管了,隻要它有用就好。”
有用。
太有用了!
林小娟再次控告黑良哲。
這回,她成功了。
黑良哲被下放到農場勞改。
不出意外的話,他整個運動期間都彆想出來了。
也好,上輩子那些被他殘害過的人,算躲過了一劫。
沒了黑良哲的死盯著,再加上安伯槐的活動,安澤的事情很快便輕拿輕放了。
這段時間被審訊,安澤胡子拉碴,眼睛布滿了紅血絲,模樣很是憔悴,不過他看到安嫿和安伯槐還是一笑,“爸爸,妹妹。”
安伯槐長歎一聲,“沒事了,沒事了,彆擔心。”
安澤心中熨帖,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都有家人想著他,幫著他。
父母、妹妹,女兒,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安澤做出了一個決定。
“爸,我想離開海市,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