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身玄甲,身背硬弓的李世民策馬而來,臉上掛著陰鬱之色。
“陛下!”
二人聽到聲音轉頭齊聲道。
“嗯,都準備好了吧?”
“全軍已整軍待發,隻等陛下軍令!”
“好,全軍出擊後,你們二人分彆帶軍。”
“一路占據藍田關,以阻斷京師至巴蜀、江南之路!”
“一路占涇陽,阻斷京師至河西、隴右、朔方之路。”
“朕則親自帶軍占據灞橋,等你們二人!”
“記住,占領二地後,如放一兵一卒、一紙一屑過去,以軍法論處”
二人打了半輩子仗,自然明白李世民這般安排是要徹底封鎖京師。餘光對視後。
齊聲道:“末將遵旨!”
曆史上,安史之亂,安祿山攻破潼關後,直取長安,但未控製藍田關,導致唐玄宗南逃入蜀,和郭子儀從朔方反攻。
然後再後來,黃巢占潼關後迅速分兵控製藍田、涇陽,最終封鎖長安成功,將關中的百姓、官員來了個大包圓。
長安東市,李孝恭跟李靖還在跟月月磨牙,意思就是守在這就好。
月月將臉上已被雨水浸透的紗布取下,已經有些痂痕傷口像一條紅色蜈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她咬著繃帶一端,單手從身後包裹裡取出新紗布。動作利落的將傷口重新包紮。
同時說道:“郡王、衛國公,我還是覺得咱們應該進攻大明宮。”
指尖按在剛綁好的新紗布上,觸動傷口美眸微閉了一下。
“如你們有難處,我便獨自率軍前去。”
二人對視一眼後,李孝恭沉吟了一下道:“嗯也不是不可,那就分月統領六百人馬如何?”
憑借他們這些人的威望,一番戰鬥收編了不少敵軍,此時已有將近兩千人馬。
月月撫了一下眼角亂發,說道:“好,那我就將新收編的人馬帶走。”
她之所以如此,是將帶來的人馬留下,如真有變故也容易架空他們。
李孝恭也沒反駁,直接揮手道:“好,不過大明宮情況未明。”說著看向身後李道宗:“承範你跟月統領一起前往大明宮,記住她是太子殿下親近重臣,一定保護好她的安全。”
李道宗的想法其實跟李孝恭和李靖一樣,都想明哲保身,所以並不想摻和太深。
劍眉微皺:“郡王城中情況混亂,末將還是跟您一起固守東市吧?”
李孝恭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不過語氣好似玩笑一般道:“嗬嗬,本王賦閒太久,命令不動你李道宗了是吧?”
雖語氣不是特彆鄭重,但憑他在軍中的威望,此時說的任何話,都是如山嶽不可撼。
李道宗臉色瞬變,一抱拳道:“末將遵帥令!”
月月這種做情報工作的人,心思細膩,雖不知為何,但還是覺得李孝恭這舉動有點奇怪,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月統領,那咱們這就去吧?”李道宗將剛才繳獲的馬槊橫立在身前道。
二人率軍走後,李靖微微歎了口氣,小聲道:“郡王,你說咱們現在這不成風箱裡的耗子了嗎?兩頭受氣。”
李孝恭神色一板:“藥師謹言慎行,你記住,咱們一切都是為了大唐江山的安定,其他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李靖軍功蓋世,還在安穩活到這個歲數,自知這個道理,當即明白自己一時失言了,沒辦法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他們如今在刀尖上行走。
李佑手提橫刀,緩步踱過大明宮尚未完工的殿堂。
鎏金柱影間,他隨意用刀身,叩擊梁柱和雕花殿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嗬嗬,這都幾年了,這大明宮還沒修完。”說著,踏著禦階走到龍紋禦榻前,手中橫刀由上至下,奮力一砍,伴隨木屑紛飛。
李佑蒼白陰鷙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深陷的眼窩中爆發出極強貪欲。
“哈哈,這禦榻也太老了,該換新的了!”
說完,向殿外喊道:“盧先生,現在城中情況如何?”
說完,盧姓老者走進殿中,看著上麵散碎的禦榻,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在他這種儒學傳家之人的眼中,這等暴戾行為實乃莽夫所為,不由心中也有些輕視李佑。
但臉上並未展現出來,而是神色比之前還要恭敬道:“啟稟齊王,李孝恭、李靖等人從宮中帶人進攻城東,我們按照您的命令,且戰且退,如今他們已成功占據東城。”
李佑嘴角微彎:“嗬嗬,他們這些人肯定會明哲保身,占了東市就不會再動了,如此本王就能放開手腳給那幾位好好玩玩了。”
如今這幾個皇子,幾乎都文武皆輩,要是被李世民這個超級強世帝王鎮著著,唐初好指定鬨出多大亂子。
而且曆史上,這些皇子確實都造反,不過都被李世民以雷霆手段壓製下去。
“齊王英明,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本王撥你五百精兵,留守大明宮。同時與投靠我們的人馬配合,控製城中各處要道,以做退路。”
“本王則親率剩餘人馬,去與薛將軍會合,然後從玄武門殺進皇宮!”
“在下明白。”
說完李佑走下禦階,手中橫刀寒光閃爍。
玄武門前,大戰已經漸漸落下帷幕。
薛萬徹雖是率禁軍精銳迎戰,但師出無名,麾下將士軍心動搖。
竟被李愔所部鐵騎生生撕開缺口,潰敗之勢已成。
在城頭觀戰的李承乾估計,再有半個時辰薛萬徹所部就會徹底潰敗。
但好在薛仁貴那頭也快完事了,倒不會被其趁勢而攻。
太極殿前廣場上,薛仁貴一勒韁繩,戰馬嘶鳴。他手中鐵槍斜指地麵,目光冷冽的看著眼前李恪。
此時他身邊,雖還有數十名親兵護衛,但四周大軍軍心渙散,已經沒有鬥誌,不少士兵握這刀的手都不住顫抖,腳步也不自覺後退。
薛仁貴將鐵槍一揮,不少士兵手中武器都嚇的掉落在地。
他雖恨不得立刻殺了李恪,但現在局勢混亂一個活著的皇子肯定有更多用處。
當即強壓心中殺意。
“嗬嗬,殿下!你是想以死明誌呢?還是跟我走?”
李恪目光微轉,明顯十分不甘。
因為他還有後手沒用,稱心那些隋朝餘孽,還隱藏在城中,他們也有數百人馬,如果自己能衝出去,那一切還未可知。
但看著眼前如殺神般的薛仁貴,他知道自己斷然衝不出去了。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冷笑一聲:“嗬嗬,我知道你恨不能我死在這,但本王還偏就不死,怎麼,你敢殺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