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李承乾眼睛一亮:“真的?”
“那是自然。”杜荷表情有點驕傲。
“好。”說完,李承乾看向幾人:“你們先出去,我跟杜大人有事要說。”
言罷,幾人神色奇怪地離開。李承乾也沒辦法,不是他不信任幾人,而是這事萬一泄露,可要連累死一大堆人。
“真的成了?”
杜荷嘴角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我的本事您還不知道?那是自然。”
李承乾再次得到確認,高興得不行,起身轉了兩圈:“好……好……好,如此以後咱們可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
杜荷這人論治國韜略,跟他爹杜如晦比是差遠了,論武就更不用說了。
但這個二世祖好玩樂,而且還真玩到了正地方。
如今大唐對於鴿子的使用還處於初級階段,並不能長途傳遞信息。
杜荷這家夥卻能做到,簡直堪稱長安城裡玩鴿子的神。
在儒家思想為主流的社會,玩鴿子這種事肯定被視為玩物喪誌,所以很多長輩和同齡人都十分鄙夷他這個愛好。
李承乾可不同他兩世為人,深知信鴿的重要性。
離長安前,他留給杜正倫幾人的信中,有一條就是讓他們留下一些忠心且不起眼的人收集長安城中的見聞。
等杜荷安穩下來,然後將鴿子訓練好,如此長安城發生的所有事,都會傳到李承乾這裡。
“嘿嘿,殿下,已經有十來隻信鴿飛回來了。等以後我慢慢將好品種的鴿子進行交配,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鴿子能往返在長安和草原之間。”
“好,好,說說吧,最近長安城有什麼新鮮事沒?”
杜荷略微思考片刻,組織了下語言說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吐蕃國王鬆讚乾布會在中秋時派大臣祿東讚來訪,感謝大唐皇子將公主嫁給他,要兩國永遠修好。”
聽到這話,李承乾心中一凜。
去年李世民將文成公主嫁給吐蕃時,他就極力反對,因為這吐蕃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和親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學習大唐先進工藝。
結果李世民根本不聽,還說他是不允許和親,是禍國殃民。
他那時候一心就想苟住小命,也不敢說什麼。
什麼永遠修好,分明就是又來學習大唐先進工藝的。
那個傻x李世民估計又得送人家一堆書和工匠。
再過幾年,他是兩腿一蹬躺昭陵了,但這吐蕃卻會在他的資助下,成為大唐的一個勁敵,曆史上甚至攻破過長安城。
想到此處,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現在高句麗和世家的人被他殺了,栽贓在李世民頭上。
要是能想辦法給吐蕃重臣祿東讚弄死,也栽贓李世民頭上,那可夠他忙活的。
“殿下,你怎麼了?”杜荷見他久久不說話,神色還不斷變幻,出言問道。
“沒事。對了,還有什麼新鮮事嗎?你再說說。”
“再沒什麼了。哦,對了,好像聽說孫思邈大夫要來長安了。”
這讓李承乾心中微微一動。
長孫皇後在世時,就曾派人尋找過孫思邈,想為自己治療腿疾,但當時他行蹤不定,並沒找到。
“好,孤知道了。對了,你跟你家那個總管說一下,從那些家丁中慢慢篩選出一些可靠的人,孤會有安排。然後你去把杜總管給孤叫來吧。”
過了一會兒,杜立便來到他麵前,依舊是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自到雲中後,李承乾就安排他管理糧草調配等事。
“杜總管,最近咱們糧草可還充足?”
其實他這純是沒話找話,如今城中這點東西用腳指頭都能掰扯明白。
但杜立卻從懷中取出一個賬本,照這架勢是要開始報賬了。
李承乾卻擺手製止,叫他來可不是來報賬的。
他對杜立的身份隻是有個猜測,不過並不能確定。今天他就要試探試探他。
畢竟如今他的心境已經有了些變化。
經過這多次鬥法,他發現如今大唐的江山好似並不是鐵板一塊。
七年,可是要好久啊,他有點不想等那麼久了。
“杜總管,孤問你件事,你可否如實回答?”
“殿下,請問,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那孤就直言了。你覺得大行高祖皇帝對隱太子如何看?或者說他老人家覺得隱太子活該被殺?”
這話讓杜立古井不波的臉色露出一抹怒色,不過飛快遮掩了下去。
“殿下……隱太子怎麼說都是您大伯,您不該如此說他。”
“嗬嗬,是嗎?那你覺得大行高祖皇帝希望孤跟隱太子一樣呢?還是現在這樣?”
杜立歎了口氣,而後說道:“殿下,這個問題臣無法回答。”
這家夥麵對他剛才尖銳的問題,雖然回答得看似沒啥問題,但這就是最大問題。哪有普通管家麵對自己這種尖銳問題,還這麼淡定的?
李承乾當即有些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李淵在起兵反隋時,曾讓平陽昭公主李秀寧組建過一支人馬,對外稱之為娘子軍,其實就是個情報機構。
李秀寧病逝,李淵也在玄武門之變時放棄抵抗,這個情報機構便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娘子軍,現在還剩多少人馬?都在哪個地方?你是否還能聯係上?”
杜立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殿……”隨即又飛快讓自己臉上平靜下來,“殿下說什麼,臣不明白。”
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李承乾起身走到他身前,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
“杜總管,還要瞞孤嗎?還是你覺得大行高祖皇帝在九泉之下,希望孤如大伯那般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聽到這話,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殿下不要逼我,而且大行高祖皇帝臨終前說過,他不想再看到李唐皇室同室操戈了。”
“嗬嗬,你以為孤願意同室操戈?這一切不都是李世民逼的!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待孤兵敗身死後,也就能去陪大伯和爺爺了。”
見他不說話,依舊一臉痛苦之色,李承乾歎了口氣:“你先退下吧,侯將軍他們該回來了,孤要忙了。”
“殿下,俺們回來了。”
帳外傳來北向輝的聲音,語氣頗為興奮。
李承乾明白,這糧草肯定是到手了。
而後三人進入帳中。這三個人戰甲上全是血漬,仔細看還掛著一些碎肉。
“末將參見殿下。”
“不必多禮了,事情還算順利?”李承乾抬手虛扶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