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古權貴皆民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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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內宅。

屋內,唐文書正沉浸在夢鄉之中。

突然,一陣急切且帶著幾分惶恐的敲門聲,好似一陣驚雷,將他從睡夢中猛地驚醒。

唐文書睡眼惺忪,揉了揉那被夢境攪得有些迷糊的腦袋,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散儘的困意。

聽聞是劉景明前來,他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原本慵懶的身軀有了幾分緊張。

他匆忙起身,雙手慌亂地抓起一旁的衣服,也顧不得仔細整理,衣物上滿是褶皺,便大步走向房門。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隻見劉景明麵色如墨,陰沉著臉站在門前。

此刻,庭院中的風似乎也變得格外冷冽,吹過兩人的身旁,帶起一陣寒意。

晨曦灑在劉景明身上,勾勒出他那略顯沉重的身形。

他的眼神裡透著深深的憂慮。

刹那間,唐文書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緊,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將他淹沒。

他那圓潤的麵頰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著,眼神中滿是焦慮,幾乎是脫口而出:“失敗了?”

劉景明望向他,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裡摻雜著無奈與複雜。

“如果隻是失敗,倒也不失是一個好消息。”

說罷,他雙手恭敬卻又帶著一絲沉重地將來自唐縣的消息遞了過去,動作間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唐文書見此,內心更加慌亂。

他趕忙伸出雙手接過信件,那雙手微微顫抖著,如同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

他打開信件,目光急切地掃過上麵的內容。

看到楊奇偉一招製服河伯,唐文書的臉色瞬間微微一變,眉頭下意識地輕皺起來。

不過,他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神色還算正常。

畢竟河伯在南陽府雖算是頂尖強者,可放到天下,放到大明的廣闊天地間,卻也並非頂尖。

大明皇朝中,能打敗河伯的強者,不在少數。

唐文書微微歎息,臉上浮現出一絲感慨,緩緩說道:“哎,連河伯都敗了,此妖人當真實力非凡。”

說罷,他打開了聖教的宣傳單。

起初,他的表情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不在意,眼神中透著輕蔑,並沒有將宣傳單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亂臣賊子的小把戲,不值一提。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宣傳單的內容上時,瞳孔猛地一縮,仿佛遭遇了一場強烈的地震,整個人都僵住了。

唐文書深吸了口氣,臉色煞白如紙,嘴唇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卻見上麵寫到。

在掠奪型的國家,統治者往往利用三種手段從百姓手裡掠奪財富。

欺,蠻,橫。

他們往往先以欺騙的形式從百姓手裡騙取財富。

諸如集體名義,為百姓好的名義,又或者是其他偽裝的善意,再或者以間接稅,貨幣等各種手段暗中竊取百姓財富。

當他們的真麵目被百姓發現,欺騙的手段不再好用,他們便會變得野蠻,通過暴力來脅迫百姓,從而掠奪百姓身上的財富。

當百姓被壓榨得一無所有,他們便會變得驕橫霸道,既想要從這些一無所有的百姓身上繼續榨取利益,又不想付出實際的利益讓百姓繼續創造財富。

此時,他們往往隻會空喊口號安撫一無所有的百姓,又或者將沒有價值的百姓驅逐,任其自生自滅。

若是這些百姓有反抗忤逆之舉,便會將他們屠殺殆儘,以絕後患。

當今天下,皇朝無不如此。

明國如此,清國如此,其他國家,亦是如此。

唐文書看到這裡,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

他的雙眼圓睜,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整個人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

“妖人,這妖人妖言惑眾,妖言惑眾。”

他暴怒地罵道,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在這寂靜的庭院內顯得格外刺耳。

“我大明天子代天牧民,乃是天授,豈是他這等賤民可以議論。”

他一邊罵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都通過這動作發泄出去。

“這些賤民懂什麼治國之道,懂什麼朝廷大事,竟然妄自非議朝政,非議聖上,真真該千刀萬剮。”

唐文書越罵越激動,憤怒如同噴發的火山,熊熊燃燒,恨不得將唐縣的妖人儘數焚燒。

劉景明看著暴怒的唐文書,眼瞼微微垂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暗暗歎息了一聲。

雖立場不同,但劉景明卻也必須承認,聖教的說法並沒有半點問題。

欺,蠻,橫。

當真是天下皇朝最好,最真實的寫照。

正如大明皇朝對待流民那般。

當然,這些話劉景明也不好直說。

他輕咳兩聲,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謹慎,提醒道:“大人,您繼續向下看。”

唐文書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稍微緩過勁來。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試圖壓製住內心的怒火。

片刻後,他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一絲抗拒,卻又不得不繼續向下看去。

為什麼需要國家?

上古之時,人類個體孱弱,無力麵對外界的挑戰,因而部落的族人將部分權力讓渡給有能力的首領,又或者巫師。

但在最初的時代,部落的資源共享,首領雖然擁有一定的權力,但這份權力非常有限。

可隨著時間推移,部分首領憑借手裡的分配權暗暗竊取部落的公共財富,並以此籠絡了一批利益集團。

他們假以部落集體的名義從族人手裡掠奪財富,但卻隻是將少數的財富分配給族人,自己占據多數財富。

這些人後來被稱之為王!

王,民賊爾!

國家的權力是否需要受到製約?

自上古至今,不論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諸王,還是春秋戰國後的皇帝,無不是以國家,以集體,以為天下百姓蒼生的名義,以欺蠻橫的手段掠奪百姓財富。

這些被他們以集體,以民族,以國家的名義掠奪的財富,隻有極少數被用於民生。

大部分的財富被王族,權貴,官僚分而享用。

在這場饕餮盛宴中,官越大,權越重,往往分到的財富越多。

權重者,田連阡陌,富可敵國。

正如他們定下的禮儀,權力越大,能享受的便越多。

而底層官吏,乾著最多的活,卻往往與普通百姓沒有多少區彆,隻是一種消耗品。

正如那牧羊犬。

觀千年曆史,每逢天下大亂,哪一次的根源不是這些民賊!

如此民賊,如此奸惡之徒,豈能放任自由?

如何限製少數人的暴政?

當今天下之禍,皆起自民賊。

民賊不除,天下安能有太平之日!

然國家之存在,亦有其合理之處。

除民賊,非除國家。

當鏟除皇權,恢複上古之治,還政於民,還權於民,建立屬於人民的國家。

唯有如此,方可天下太平。

欲建立屬於人民的國家,首當破除民賊設立的思想陷阱。

人生而無知,但並不愚蠢。

而這些民賊以種種思想愚弄百姓,以種種謊言欺騙百姓,卻又大言不慚地嘲弄百姓愚昧無知,何等奸惡,何等狡詐。

唐文書翻閱著宣傳單上的內容,越看臉色越是難看,眉頭越皺越緊。

他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恐懼。

看到最後,他臉色蒼白如紙,微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好似一片在寒風中飄零的落葉。

他顫抖地說道:“妖人,妖人要斷我大明之根基啊!”

“大人,此事對您,未必是壞事。”

正在唐文書驚恐且憤怒之時,劉景明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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