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覓滿心滿眼都是這妖冶的赤紅色。
“你們可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再等幾日,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若是金梓誠暗殺謝璟默不成,那他就把鳳城變成一座人間煉獄。
隻要把這些幽冥羅花煉製成幽冥之毒投到鳳城的水源之中。
他就不信謝璟默看著滿城爛掉都死不了的人能無動於衷。
“嗬嗬嗬……”他笑得陰邪,眼中神色逐漸被一股瘋魔之氣所占滿。
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發出了“咚咚咚……”的響聲。
皇甫覓的腦袋就好像被人用針紮了一下,眼中的瘋魔之氣瞬間就消失了個乾淨。
他的視線從這片幽冥羅花上移開了,警惕道,“誰?”
沒人回答他。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心慌。
“來人,出去看看。”
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他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這座小院子的四周可是有十幾名暗衛的。
院中也有幾名高手。
這些人的武功雖說及不上金梓誠,可放在大夏的江湖上也算是靠前的。
他把整個院子連帶著屋子都找了一遍。
一個人都沒有。
當他從屋中出來的時候。
院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正站在這片幽冥羅花的前麵。
他的雙眼清澈無比,一點兒都不被這些詭異之花所影響。
皇甫覓眯著眼睛打量起來,這個老道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的人都被你除了?”
“嗯。”無喜道長應了聲,視線沒有離開那片幽冥羅花。
“金梓誠失敗了?”
無喜道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月光下,他袖子一揮,整片幽冥羅花的上空好像飄浮著一層五彩的粉末。
隨著粉末慢慢落下,附在了花瓣之上。
就見花瓣快速枯萎掉落在地,花葉、花杆無一例外,全都變得乾枯。
皇甫覓慌了手腳,他立刻上前拔起一株幽冥羅花。
他輕輕一捏,花根竟然化為了粉末,“你都乾了什麼?”
這可是他的心血啊……
他不相信,又拔起一株,輕輕一捏,和上一株一樣,花根碎成了粉末。
他漲紅著雙眼,怒視著這個半夜闖進來的老道。
無喜道長看著他那癲狂的樣子,抬手打了個響指。
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這片已經枯萎的幽冥羅花竟然燒了起來。
皇甫覓的手被燙了一下,急忙扔掉手中的殘株。
他不錯眼珠地盯著無喜道長看,突的就想起了父親追殺赫連容若時遇見的那名老道。
“你是無喜道人?”
“正是……”
皇甫覓怒道,“當年就是你壞了父親的事,救了赫連容若,今日又來壞我的大計!”
“你使詭異之花重現人世,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逃脫不了上天的懲罰。”
話落,無喜道長不再與他多費口舌,身子忽地一閃,從原地消失了。
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皇甫覓的麵前。
緊跟著在他身上點了兩下,人就動不了了。
皇甫覓想大喊,可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死死瞪著無喜道長。
無喜道長右手提著他的衣領,一閃身,二人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了。
鳳城,城外營地。
眼看晌午都過了,道長還沒有回來,謝璟默就有些擔心了。
他也沒擔心多久,無喜道長就提著皇甫覓走進了大帳。
謝璟默總算是放了心,“道長再不回來,晚輩就去找您了。
他真是這麼想的。
無喜道長笑道,“提著他,多費了些時辰。”
謝璟默打量了幾眼皇甫覓,“就這麼個老頭兒,差點兒亂了大夏百姓的安寧。”
皇甫覓見他活生生地站在這兒,就知道金梓誠怕是已經死了。
無喜道長捋了捋雪白的胡須,“先把人關起來,等璃兒來了再做處置。”
“璃兒倒是說過,要把他押回京城。”
“也好……”
謝璟默喚來夜釗,“找個籠子把人關進去。”
“是。”夜釗找來兩名隱衛把皇甫覓帶了下去。
謝璟默問,“道長一路辛苦,不如先吃點兒東西,然後好好歇歇。”
“不必,還是先去給竇壯士施針。”
“道長,請……”
次日傍晚,季伯遠就得到了皇甫覓失蹤的消息。
他簡直不敢相信,“你確定這消息不會有假?”
季硯無比肯定,“屬下親自跑了一趟,隻發現了十幾名暗衛的屍首,皇甫覓不知所蹤。”
季伯遠急得在書案後是來回踱步,“他就算想脫身回南詔去,也不會把自己的暗衛都弄死。”
“會不會是被什麼人抓走了?”
“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悄無聲息地把人弄走?”季伯遠想不出來。
“要不,屬下派人去找找?”
“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
書房的門被關上了,季伯遠呆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慌亂,“難道季家真的要走上絕路了嗎?”
漸漸的,他眼中的慌亂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怎麼也逃不出個死,本王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咬掉謝璟默的一塊兒肉下來。”
他不知道的是,軍中不少兵士的心都動搖了。
妘璃和阿大離開南平關後的第十八日,鳳城外的那一片片營地終於映入了眼中。
她雙手拉了拉韁繩,馬停了下來,馬蹄不停地在原地踏著。
“阿大,一會兒你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哈哈哈……”阿大大聲笑著,“誰都不能叫醒我。”
“咱倆比一比,看誰先到?”
“好……”
妘璃雙眼中是抑製不住的興奮,“駕……”
她雙腿一夾馬腹,座下駿馬飛一般地衝了出去。
阿大也不落後,幾乎是同時,朝著前方軍營快速奔去。
大帳中,謝璟默正在跟項銳成等幾位將軍議事。
前日,四十萬鐵甲衛已經來到了鳳城。
突然,夜釗衝了進來,“殿下……”
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見謝璟默臉一板,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夜釗一副等不及的樣子,“不是,殿下,太子妃回來了。”
謝璟默一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人呢?”
“已經往這邊來了。”
“走……”
項銳成可是頭一次見殿下這副樣子。
剛才還在斥責夜首領,這會兒自己倒是沉不住氣了。
他也好奇,這位醫術高絕,又會武功的太子妃長什麼樣兒?
謝璟默說著,步子就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