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夜審陳展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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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漆黑無比。

嗚嗚咽咽的哭聲時有時無,斷斷續續,好像是冤魂在哭訴,哭聲中帶著無儘的幽怨和痛苦。

此時的陳展璋身子抖成了篩子,好像有無數根冰針順著毛孔刺進了身體裡,紮在了骨頭上。

他使勁兒睜著眼睛,不斷地往周圍看去。

可入眼處皆是一片漆黑。

“誰,到底是誰在嚇我?”他的聲音隻剩下了恐慌。

“哎……”一聲歎息自黑暗中響起。

有股冷風直竄陳展璋的頭頂,他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故弄玄虛,裝神弄鬼,有本事現身出來。”

“爹,你連兒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羽晟?”黑暗中,陳展璋猛地搖起頭來,“不,你不是,羽晟已經死了,死了……”

“爹,我在下麵好孤單啊,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你不是羽晟,不是……”

就在這時,甬道處又傳來“噗”的一聲響,光亮再次透了過來。

牢房中不再是一片漆黑,陳展璋最先往擺著羽晟屍體的草席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他立時頭皮發麻,草席竟然空了。

“屍首呢?屍首呢?屍首怎麼不見了?”

他沒聽到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腳步聲,屍首怎麼沒了?

他的那雙眼睛不停地往四下裡尋看,可屍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當他的視線再次落在那張草席上的時候。

陳羽晟的屍首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恐懼的尖叫聲自陳展璋的口中響起,“啊……”

“爹,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

聲音自屍首的口中傳出,緊跟著屍體竟然自己站起來了。

就見這具屍首艱難地扭轉著自己的身子,扭動時手腳都跟著“哢哢”作響。

陳展璋玩了命地往牆角上擠,“彆過來,你彆過來……”

屍首一步步地逼近,“爹,你為什麼要害我呀?你下來陪陪我吧……”

陳展璋眼睜睜看著這具可怖的屍首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條掛在肩膀上的手臂朝著自己就伸了過來。

眼看那隻泛著死氣,有些腐敗的手就要碰到自己了。

陳展璋內心的恐懼到達了極點。

他雙眼緊緊閉上,終於撐不下去了,“是瑞王害了你,是他害了你,不是我啊……”

甬道處的光亮再次消失了。

他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陳展璋……”

方有羨的聲音傳進耳中,他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此時,牢房外,十幾名差役舉著火把,牢房被照得亮如白晝。

戰王謝璟默,大理寺卿方有羨、刑部尚書周覺清、禦史大夫孔正修,還有戰王身邊的妘離,幾人都在看著他。

他把視線挪向了牢房內的草席,羽晟的屍首依舊在那裡躺著。

“你們把他弄走,弄走……”他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謝璟默冷聲道,“你招還是不招?”

“我招,我招……”陳展璋扯開嗓子大聲哭了起來。

他儘情地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恐懼。

其實,哪裡有什麼詐屍,陳羽晟的屍體一直躺在草席上動都沒動過。

所有的一切都是陳展璋的心魔在作祟。

他的心魔之所以被無限放大並激發出來,全靠在甬道處的火把被熄滅時,妘璃趁機彈向他的一顆致幻的藥丸。

藥丸落在陳展璋的身上立時化作粉末,順著鼻腔被他吸了進去,所以才有他看到的一切。

謝璟默也不催促,幾人就在牢房外耐心地等著。

陳展璋哭夠了,抹了把臉,“先把羽晟的屍首抬出去,給我碗水喝。”

謝璟默一抬手,差役立刻打開牢門,把屍首抬了出去,並把地上放著的那碗水給他端了過去。

陳展璋接過,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他看著牢房外的幾人,“你們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會說出來。”

方有羨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殺死陳羽晟的是瑞王,可是真的?”

“是真的,夜襲如意院要殺妘璃的是瑞王不是淩天耀,本來這罪名是羽晟擔的。”

“那是你親生的兒子,你怎麼舍得推他去送死?”

“你們以為這是我願意的嗎?”陳展璋帶著哭腔,“是瑞王把這件事拍在了我的頭上,我能怎麼辦?”

“所以,你把陳羽晟推了出去?”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謝璟默接過了話,“明明是你想要討好大哥。”

陳展璋看著謝璟默,“從我邁出第一步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不討好他還能怎麼辦?”

方有羨接著問,“那兩本賬冊上記錄的是否屬實?還有沒有遺漏的?”

“沒有了,我知道的都記錄在了那兩本賬冊上。”

“那些官員可都是瑞王的人?”

“是。”

謝璟默問,“蕭家和沐家可參與了?”

賬冊上沒有記錄這兩家中的任何一個人。

陳展璋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牢房外,孔正修親自執筆,把陳展璋說的每一個字都記錄了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妘璃開口了,“陳大人,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沒有,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

“是嗎?”妘璃抬步走進了牢房,一步一步地逼近陳展璋。

陳展璋慌了,“你想乾什麼?”

“給你看樣東西。”妘璃說著從袖袋兒中掏了一隻小瓷瓶出來,“來個人按著他的腦袋。”

一名差役立刻走進來,按住了陳展璋的腦袋。

妘璃把小瓷瓶打開,放在了陳展璋的眼前,“瞧瞧,想不想吃一隻嘗嘗滋味兒?”

陳展璋仔細一看,瓷瓶中有一隻小蟲子爬了上來。

小蟲子的腦袋探出瓶口,兩隻觸角不停地擺動著。

妘璃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陳展璋不敢動,也不敢張嘴。

“這就是蠱蟲。”

陳展璋一聽,嚇得直咽唾沫,鬢角瞬時流下了冷汗來。

妘璃手中瓷瓶輕輕一抖,蠱蟲落回瓶中。

她蓋上了蓋子,問,“要不要給我的寶貝當個容器?”

陳展璋都要嚇死了,“不,我不要當容器,我說,我說……”

方有羨眼睛都瞪圓了,“都這種時候了,還敢有所隱瞞,瑞王能救你全家嗎?”

陳展璋臉色發灰,“他就算能救也不會救。”

“你不是看的挺明白嗎?”

“明白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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