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的眼神太嚇人了,沐雪鈴想要逃離,可兩把利劍橫在門口,她無處可逃。
沐振傑橫跨一步,擋在了女兒的麵前,“戰王盯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兒看,未免有失體統。”
“嗬!”謝璟默諷刺道,“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本王盯著。”
謝璟默喚了聲,“夜釗。”
“屬下在。”夜釗走到了他的跟前。
謝璟默抬手指向沐雪玲,“打斷雙腿,扔到禁軍馬廄去。”
“是……”夜釗這就要動手。
沐振傑一聲大喝,“戰王,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謝璟默冷笑,“那咱們就論王法。”
他往前逼近一步,“不知蓄謀殺害戰王妃是個什麼罪?沐將軍可知道?”
沐振傑臉一白,按照大夏律,謀害皇子妃是要被殺頭的,何況是戰王妃。
“妘璃還未與戰王大婚,算不得皇子妃。”
“所以本王隻打斷她的雙腿,否則定將她五馬分屍。”
沐振傑擋在女兒麵前不肯退讓,謝璟默是一定要懲罰沐雪鈴的。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謝璟容走了進來。
他在靈堂外已經聽了會兒了,“不如本王想個折中的辦法?”
沐振傑鬆了口氣,他也不想跟戰王對上,“就聽容王的。”
謝璟容看向謝璟默,“三弟,賣為兄個麵子?”
謝璟默沒有說話,顯然是不願意的。
妘璃走了過來,“二哥都開口了,你就應了吧。”
“好吧,就聽璃兒的。”謝璟默雖然妥協了,可看向謝璟容的眼神隱含警告的意味。
謝璟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沐振傑見兄弟兩個互相遞眼神兒,懷疑自己被算計了。
“咳咳”,謝璟容輕咳兩聲,說道,“沐大小姐生了害人之心,也做了害人之事,雖沒出人命,但這懲罰不能少。”
沐振傑問,“容王想怎麼懲罰?”
“按照三弟的習慣,就剃光頭吧。”
“什麼!”沐雪鈴想也沒想就出聲拒絕,“不行,我不能變禿子。”
她可是親眼見過沐筱柔的光頭的。
妘璃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就按二哥的意思辦吧,總比打斷雙腿扔禁軍馬廄裡要好得多。”
謝璟默一點頭,夜釗朝著沐雪鈴就抓了去。
沐振傑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抓走剃頭發,於是抬手擋住了夜釗。
謝璟默警告道,“沐振傑,你若再出手阻攔,就不要怪本王無情了。”
夜平手腕一轉,利劍直接抵在了沐振傑的脖子上。
此時,靈堂外,聚集了不少前來吊唁的賓客。
戰王的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沐雪鈴敢謀害妘神醫,膽子也是不小。
謝璟默已經失去了耐性,“夜釗,你若再不動手,就沒有必要跟在本王身邊了。”
夜釗一聽,立刻出手抓向沐雪鈴。
夜平手腕微微用力,沐振傑的脖頸立刻滲出血來。
他不敢動了,隻能無力地看著女兒被夜釗抓走。
沐雪熒就更不敢上前阻攔了。
她驚恐著雙眼看著戰王: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謝璟默一抬手,夜平把劍收了回去。
“沐將軍若有不服,大可以告到父皇麵前去,本王隨時奉陪。”
赤裸裸的羞辱感充斥著沐振傑的全身。
他倒是想告到皇上麵前去,可那又有什麼用?
謝璟默剃了多少閨閣女兒的頭發?
皇上什麼時候處罰過他?
最多罵幾句賠些銀子,那又有什麼用?
何況自己的女兒犯錯在先。
他除了忍下這口氣,還能怎麼辦?
“末將不敢。”說罷,他叫上沐雪熒離開了靈堂,尋自己女兒去了。
夜釗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到一刻鐘,沐雪玲就被剃光頭發扔到了大街上。
百姓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圍著她就開始議論起來。
沐振傑和沐雪熒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一見女兒的樣子,他的雙眼立時就模糊了。
此時的沐雪鈴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正低聲哭泣著。
沐雪熒的眼睛也紅了。
她蹲下來攬著嫡姐的肩膀,而後抬頭看向沐振傑,啞著嗓子喚了聲,“爹……”
沐振傑脫下外袍蓋在女兒的頭上,然後彎腰一把抱起衝向了停在路邊的馬車。
沐雪熒緊跟著鑽進了馬車。
馬車動了起來,朝著鎮軍將軍府快速駛去。
沐誌鈞畢竟年歲大了,他休息了半日,正準備去妘府吊喪呢。
剛走出府門,就見兒子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口。
他還沒開口說什麼,振傑就抱著雪玲鑽出了馬車。
雪熒緊跟在後。
父女兩個的眼眶都紅了,雪玲的腦袋更是被蒙住了。
“怎麼了?”
“爹,咱們進去說。”
兒子的聲音嘶啞,沐誌鈞臉色嚴肅起來,“好……”
四人直接來到了沐雪鈴的閨房。
沐振傑把女兒放到榻上,叮囑了雪熒好好照看,然後就出去了。
他帶上房門,與父親一起往書房去了。
書房中,沐振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楚。
沐誌鈞聽了也是氣得不行,“戰王也太過猖狂了。”
“父親,以皇上對戰王的偏愛,咱們就算告到乾坤大殿去,也沒用。”
“哎!”沐誌鈞歎了口氣,“咱們不該回來的。”
現在他們想離開京城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要不要給三弟去封信?”
沐誌鈞琢磨了一番,“傳信不安全,萬一被截了就是把柄。不如派個親信回去,把京城的事兒跟振霖說清楚,關鍵時刻,讓他不必顧忌咱們的性命。”
沐振傑重重地點了下頭,“兒子一會兒就去辦。”
沐誌鈞叮囑,“等黃昏的時候再讓人出城,謹慎些。”
“兒子省的。”沐振傑問,“妘府那裡,父親還去嗎?”
“當然要去,宏哲的外孫沒了,我怎麼也得走一遭。”
“要不要兒子陪著您?”
“不必。”
沐誌鈞去了妘府吊喪。
靈堂上,誰都沒說什麼。
他上了三炷香,妘青宇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了府。
夜幕降臨,明月樓越發熱鬨起來。
今日,曾經鎮南侯府的嫡小姐要拍賣初夜,不少的商賈老爺都帶足了銀子,踏進了明月樓的大門。
凝煙仔細打量起裝扮好的楚月瀅來。
“不錯,淡雅的妝容,雪白的羅裙,香肩半露,正合那些商賈老爺的口味。”
夢娘磋磨人的手段極高,楚月瀅實在受不了,隻能認命。
此刻,她雙眼噙著淚,讓人看了想立刻攬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凝煙滿意極了,“就是這個樣子,淚不要掉下來,那些老爺公子們看了才會心疼,才會多花銀子。”
楚月瀅賺的銀子有一小半兒要落入她的腰包,另一大半兒則歸明月樓。
楚月瀅自己是一兩銀子都得不到。
夢娘來催了,“凝煙,快著點兒,客人們都等不及了。”
“馬上就來。”
凝煙麵帶笑容地看著楚月瀅,“小姐,該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