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月亮忽隱忽現。
妘璃一身夜行衣,戴著鬼麵具,身影如鬼魅般在容國公府內不停地穿梭。
很快,她就翻過了一堵院牆。
院內,她隱在陰影處屏住呼吸感知著。
幾乎是瞬間,她就鎖定了三名暗衛的位置。
麵具下的她嘴角一勾,身子一晃,人就在原地消失了。
幾息的工夫,她就貼在了屋門邊的牆壁上。
再看院牆的牆根底下,三具屍體疊在一起,死得不能再死了。
屋中,燭火明亮。
容謹被阿大一拳震傷了心脈。
他雖暫時不能習武,但學業沒有放下。
都這個時候了,依然在挑燈夜讀。
妘璃心想,還真是刻苦,但是自己沒有那個時間等。
她想用迷香來著,可是容謹的書案正對著窗子,她隻要拿細竹管那麼一戳,就會被發現。
於是,她乾脆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門被敲響了,容謹不耐煩道,“不是讓你彆來打擾我嗎?”
妘璃見屋中的人沒有動,打算接著敲。
就在這時,院門處有腳步聲傳來,她身子一閃,隱在了稍遠處的陰影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小廝提著食盒出現在了屋門前。
“咚咚”,屋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容謹的聲音透著一些煩躁,“伴墨,我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還要我說幾次?”
“大公子,是夫人吩咐小的送些肉粥來的。”
“等著。”
妘璃心想,機會來了。
就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容謹一臉的不悅,“拿來……”
伴墨乖乖把食盒遞了過去。
就在這時,妘璃身子急速一竄,手中迷藥同時撒出。
小廝“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容謹慢他一步。
就在他暈死過去前,一張鬼臉在他麵前忽地一下放大。
妘璃踢了他兩腳,緊跟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來。
打開紙包,裡麵躺著一顆米粒大小的赤色藥丸。
這是她在殺殿時煉的散功丹,除非她或者師父出手,否則天下之大無人能解。
她掰開容謹的嘴,把藥丸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很快就被身體吸收了。
妘璃略微等了一會兒,然後捏著容謹的手腕。
見藥丸發揮作用了,這才放手。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廢了容謹的一條腿。
她眼神一立,抬手捏住容謹的膝蓋,緊跟著一用力,膝蓋骨應聲而碎。
妘璃收回手,“以後就做個瘸子吧。”
話音一落,人就在原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妘府如意院中的喊殺聲依舊沒有停止。
謝璟默粗略估算了一下,來的死士足有七八十人,看來他的好大哥是下了血本了。
他從布袋中拿了一個小石子捏在指尖,而後輕輕一彈,正中一名黑衣死士的眉心。
黑衣死士身子一挺,倒在地上死了。
“還挺好用。”
謝璟默說著又捏了一粒小石子在手中。
同樣的死法,又一名黑衣死士倒在了石子之下。
遠處的袁淞是越看越心驚,看來王爺養的這些死士要都賠進去了。
不知情的蕭書蘭聽著傳來的拚殺聲,眼中的興奮之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妘璃就完了。”
妘筱柔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在她看來,那些慘叫聲,都是妘璃的人發出的。
書房外的妘青宇可不這麼想。
戰王消息靈通,肯定派了暗衛來保護妘璃。
說不準還會親自來坐鎮。
萬一,戰王死在了這裡,事情就變得出乎意料的好。
若是瑞王派來的死士都搭了進去,那也不錯。
反正,他左右都不虧。
柳安問,“老爺,要不要過去瞧瞧?”
“再等等,等喊殺聲小些再過去。”
“是……”
如意院中的拚殺依然在繼續。
謝璟默手中的石子已經射出去八顆了,八名黑衣死士把命留在了這裡。
再看院中,鮮血流了滿地,數不清的屍首橫七豎八的倒在鮮血之上。
小廳中,突然傳來一陣輕咳,謝璟默懸著的心落了地。
“璃兒,你去裡麵待會兒。”
女子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小廳。
再出來時,人已經變成了妘璃。
謝璟默轉頭看著她,“還順利嗎?”
“順利。”
兜帽下,妘璃的眼中泛著森冷的殺氣。
她掃了眼地上屍首,心越發冷了起來。
因為屍首中不止是黑衣死士,隱衛也死了不少。
“雲湘,去把暗處的人趕走。”
楚雲湘點了下頭,從拚殺中脫出身來,朝著袁淞就去了。
此時,他一身白衣已變得鮮紅,鬼麵具上更是被染上了紅色。
袁淞一見來人,轉身就跑。
楚雲湘在身後緊追不舍。
沒追出多遠,就把人追上了。
就見楚雲湘一劍刺向袁淞的後心,對方身子一歪,劍尖兒刺進了袁淞的肩膀。
袁淞也是做了準備的。
他手中迷藥往後一揚,楚雲湘袖子往前一擋。
再看,人已經消失了蹤影。
楚雲湘目的達到,也不糾纏,轉身往如意院飛躍而去。
月光時有時無,他的身影忽隱忽現。
妘筱柔以為自己眼花了,“娘,我怎麼看見一個白影一閃一閃的。”
蕭書蘭也瞧見了,“一會兒等喊殺聲停了,我過去瞧瞧。”
“我跟娘一起去。”妘筱柔要親眼看見妘璃的死狀。
書房外,妘青宇卻歎了口氣,“哎,看樣子,瑞王要敗了。”
柳安沒有說話,隻定定地看著如意院中火把照出的光亮。
盯梢兒的一走,妘璃就持劍加入了戰團。
有了她的加入,勝利的天平加速倒向自己一方。
謝璟默看著院中持劍拚殺的女子,不得不再次感歎,“看來,我這輩子是注定打不過璃兒了。”
想到這兒,他手中石子再次射出。
不到半刻鐘,黑衣死士就被殺的一個不剩。
而妘璃的身上,一絲鮮血都沒有沾上。
她手中利劍一扔,回到了謝璟默的身邊,“你倒是輕鬆,光扔石子玩兒了。”
“有你在,哪有我出手的機會。”
“怎麼,不服氣?”
“服氣得很,有你保護我,我很幸運。”
從去南詔開始,妘璃就一直擋在他的前麵。
他也想保護妘璃一回,奈何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也隻有在權力地位上,他能發揮一點兒作用。
妘璃衝他笑了笑,“我可是還要仗著你的勢橫行霸道呢。”
“隨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