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宏哲走了,妘青宇冷冷地看著癱在地上大哭的蕭書蘭,“嶽父的話你好好想想。”
說完,他也離開了。
沒了丞相府,蕭書蘭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蕭書蘭哭了好久好久,慢慢的,她就止住了哭聲,眼中神色也被憎恨所取代。
“妘璃,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
一夜無話。
一早起來,苗慧瑛進了宮,這一待就是半日。
當她出宮時,眼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回到國公府後,她誰也不見,隻等妘璃再次上門給她瞧病。
而妘璃正帶著從殺殿趕來的上官子賢守在醉仙樓對麵的客棧二樓。
因為虞仙兒約了柳忻婉吃酒,二人還沒有出來。
約麼過了半個時辰,虞仙兒從酒樓中走了出來。
她麵頰酡紅,看來是喝了不少。
柳忻婉先一步上了馬車離開了。
虞仙兒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於是往四周掃了一眼。
沒發現什麼奇怪之處,這才坐上馬車走了。
上官子賢輕籲口氣,“好險,差點兒被她發現了。”
妘璃問,“你知道她的底細對不對?”
上官子賢點頭,“她是郝安易的妹子,自小被蛇婆收留,四年前突然暴斃,死了。”
“郝安易不是有親娘嗎?她怎麼會被蛇婆收留?”
“郝安易的娘輕視女子,對她非打即罵。所以她兒時偷偷跑了出去,被蛇婆收養了。”
妘璃歎了句,“同為女子,卻看不上自己的女兒,這世間真是什麼人都有。”
“可不是!”
“這麼說,她是皇甫聿的人了?”
上官子賢搖頭,“我曾在南詔先皇身邊見過她兩回,至於她現在是誰的人,我不能確定。”
妘璃認真思量起來,“她既然從小被蛇婆收養,那探子為什麼不知道有這麼號人物?”
“因為她是藥人。”
上官子賢的回答出乎了妘璃的意料,“你的意思是,南詔知道她存在的人不多?”
“對,要不是有我哥的存在,我也不知道她是蛇婆的藥人。”
妘璃沉默了。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既是藥人,那就吞過不少的毒,我為什麼在她身上什麼也察覺不出來?”
“蛇婆有秘法,隻要保持處子之身,就跟尋常人一樣,不會被任何使毒高手察覺。”
妘璃驚了,“她不是容時遠的小妾嗎?那……”
她的臉色有些陰沉,“這麼說,容時遠是知道她底細的。”
她想過容時遠跟瑞王府和南詔有瓜葛,卻沒想到與南詔的關係這麼深。
上官子賢問,“阿璃是在懷疑容時遠通敵?”
妘璃點頭,“對,若是這樣的話,容燁就必須從容國公府脫離出來。”
上官子賢卻不這麼認為,“萬一容時遠被騙了呢?虞仙兒這個人狡猾的很。”
妘璃眼睛一眯,“我會查清的,若他真的通敵,我不會保一個叛國之人。”
她扭頭看著上官子賢,“今夜,我娘就交給你了。”
“放心,論使毒,整個京城也就你比我厲害。”
突的,他就想到了虞仙兒,“阿璃,虞仙兒雖不是毒術高手,但她從小嘗毒無數,普通的毒對她不起作用。”
“這簡單,那就論武功。”
上官子賢一拍腦門兒,“對呀,我怎麼光往毒上麵去想了。”
妘璃能理解,“毒是你第一選擇的手段,當然會先往毒上去想。”
‘你說的對,若是能用毒解決,我絕不會費力氣去用武功。”
“行了,回秋府去吧,記著把兜帽壓低點兒,彆讓人瞧見你的臉。誰知道南詔往京城裡安插了多少探子。”
“我會注意的。”
“嗯……”
夜幕降臨,傾蘭院中,蕭書蘭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妘筱柔有些著急,“娘,妘璃怎麼還沒回來,她會不會住在秋府了?”
“你彆急,魏嬤嬤去府門口守著了,人一回來,咱們就會知道。”
“嗯……”妘筱柔生怕妘璃今晚不回來,那樣的話,又得讓她多活兩日。
好在,她們沒等多久,一臉興奮的魏嬤嬤就回來了。
妘筱柔問,“嬤嬤,妘璃回來了對不對?”
“回來了,已經往如意院兒去了。”
“太好了!”在妘筱柔心中,妘璃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現在就盼著子夜時分儘快來臨。
她盼啊盼,終於把子時盼到了。
此時,整座如意院兒仿佛陷入了一片睡夢之中,是安靜極了。
妘府後門處,魏嬤嬤打開了門,數不清的黑衣死士依次進入。
她想數清人數,可這些人動作太快,她眼一花,隻覺得一個接著一個的黑影從自己身前閃過。
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如意院兒在哪兒?”
魏嬤嬤嚇了一跳,她哆嗦著手,往西一指,“從西邊數第三座院子。”
黑衣死士一個閃身,身影從原地消失了。
魏嬤嬤揉了揉眼,小聲念叨著,“這般厲害的殺手,今夜大小姐怕是在劫難逃了。”
她想把這消息儘快告訴夫人、小姐,於是撒開丫子就往傾蘭院跑了去。
如意院兒中,謝璟默坐在小廳中靜靜地等著。
他身著一件銀絲暗紋玄色錦袍,雙眼緊閉、臉色嚴肅,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
他的身側,站著一位穿著同樣錦袍的女子。
與之不同的是,這名女子披著一件玄色鬥篷,兜帽壓得很低。
突然,謝璟默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他壓著聲音,“一會兒就站在本王身邊。”
“是……”
謝璟默從桌案上拿起了一個小布袋兒,袋子裡全都是大小差不多的小石子。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璃兒是用不上了,倒也不能浪費。”
話聲一落,院中傳來了三三兩兩的悶哼聲和兵器相碰的聲音。
很快,喊殺聲響了起來,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
緊跟著,就聽“噗噗”幾聲,院中亮起了火把來。
屋門被打開了,謝璟默率先走了出來。
“璃兒,彆怕,出來瞧瞧。”
很快,那名與他身穿同樣錦袍的女子走了出來。
稍遠處的一棵樹上,袁淞正不錯眼珠地盯著二人。
如意院兒被照得亮如白晝,蕭書蘭和妘筱柔站在傾蘭院中,定定地看著。
書房外,妘青宇麵朝西方,火光映在他的眼中,他的麵上有些期待之色。
他的身邊,柳安以同樣的姿勢看向西方,他的神情極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