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耶律釗帶著北齊使臣就啟程往南詔都城去了。
謝璟默是惹不起,可他躲還不行嗎?
妘璃得知北齊使臣提前離開赤烏城後,也沒放在心上,反正用不了幾日就會見麵的。
耶律釗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除非他現在啟程回北齊去。
謝璟默要在赤烏城待上兩日。
妘璃吃了早飯後沒什麼事兒做,就與秋晚卿一起逛街去了。
阿大肯定要跟著。
謝璟默借口要了解一下南詔的風土人情,也跟了去。
夜平與楚逸也要跟著,被謝璟默下令,留在了驛館。
於是,妘璃四人就出了驛館,在赤烏城的大街上逛了起來。
赤烏城雖也算得上繁華,可與暘城比要差些,更彆說大夏京城了。
在妘璃看來,也就街邊上的小攤子還有些意思,都是南詔當地的一些特產。
母女兩個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
四人隨便找了一家酒樓,要了個雅間兒。
他們剛走上二樓,邁進雅間兒的門,一道粗獷的聲音自酒樓大堂傳來。
“掌櫃的,來幾個好菜。”
妘璃覺得這聲音很熟悉。
她扭頭往大堂看去,正好瞧見有幾個大漢圍坐在一桌。
其中一人,她認得,就是司徒允的那個護衛。
“璃兒,你瞧什麼呢?”秋晚卿正要順著女兒的視線看過去。
“沒什麼。”妘璃把人拉進了雅間。
那名護衛的聲音很大,謝璟默自然也聽見了。
飯菜擺好,房門關上,妘璃才開口,“娘,司徒允的那幾個護衛正在一樓大堂吃飯。”
秋晚卿麵色嚴肅,“他們都認得我,不能再留了。”
妘璃也是這麼想的。
上次沒有滅口,不過是怕事情鬨大,惹來麻煩。
畢竟好幾個人同時消失,不是小事兒。
可這一次,是他們自己找死。
阿大說道,“一會兒,我去跟著他們。”
妘璃搖頭,“不行,就你這塊頭,目標太大,讓他們發現就不好了,還是我去。”
謝璟默提議,“阿璃跟著他們,我先與阿大送卿姨回驛館,然後再去找你。”
“你找得著我嗎?”妘璃問。
“你的氣息,我再熟悉不過,找你很容易。”
“好,就聽你的。”
四人快速吃完了飯。
妘璃叮囑著,“娘,你回了驛館就待在房裡彆出來,等我回來。”
“好,娘知道。”秋晚卿眼眶微熱,“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的武功可是進步不小,就算是謝璟默也不一定能敵得過我。”妘璃極其自信。
“娘知道你厲害。”
謝璟默卻沉默了,阿璃的氣息比剛進南詔時又弱了。
這才幾日?武功又精進了。
看樣子他也得加緊練功了,否則自己如何配得上阿璃?
謝璟默的心思,妘璃不知道。
她正扒著門縫兒盯著酒樓的大門口。
見司徒允的那幾名護衛出了門,她快速走出雅間,跟了上去。
謝璟默三人又等了一會兒,這才離開回驛館。
剛走到驛館大門口,司徒灃就出來了。
“戰王殿下回來了,怎麼不見賈姑娘?”
“赤烏城新鮮玩意兒多,她還要逛會兒,本王累了就先回來了。”
司徒灃就是客氣一句,沒有細想。
謝璟默見他換了便服,問,“司徒大人今日休沐?”
“是,好不容易歇一日,下官去會會好友。”司徒灃揖了一禮,“下官就先走了。”
“嗯。”
謝璟默應了聲,三人抬腳邁進了驛館的大門。
司徒灃坐上馬車,往西邊去了。
“卿姨、阿大,你們先回去,我還是去陪陪阿璃。”
秋晚卿悄聲道,“小心!”
謝璟默點了下頭,扭身走了。
他沒有去找妘璃,而是跟上了司徒灃。
就這樣,妘璃與謝璟默二人從不同的方向,跟著自己的目標,同時往西城門移動。
西城門外二十裡。
妘璃隱在樹冠之中,正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幾個護衛。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駛到了近前。
司徒灃下了馬車,走了過來。
妘璃心想,果然和司徒允是一家的。
沒過多久,謝璟默的氣息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妘璃不覺翹起了唇角。
這時,司徒灃開口了,“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兒?我大哥呢?怎麼沒跟著一起?”
開口的是那名聲音粗獷的大漢,“二爺,大爺失蹤了。”
“什麼?”司徒灃驚了,“怎麼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司徒灃寒了臉。
“是,當時小的與大爺都被迷暈了,醒來後就剩小的一個了。”大漢的聲音有些發顫。
“迷暈的?”司徒灃眉頭緊皺,“仔細說說……”
“是……”大漢知道的並不多,就連秋晚卿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司徒灃怒了,“就這些?”
“是,大爺沒跟小的說太多,隻是說那個女人的手伸太長了,要帶回都城。”
“再見到那個女人,你能認出來嗎?”司徒灃問。
“能,小的能……”護衛像是逃過一劫似的,神色輕鬆不少。
“當時,客棧中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嗎?”司徒灃接著問。
大漢在腦中搜羅了一遍,“還真有,那日夜裡……”
話說一半兒,數支銀針自樹冠之中飛射而來。
幾人來不及反應,“砰砰砰……”同時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車夫一瞧,這就要跑。
妘璃手中銀針再次射出,車夫沒來得及跑也暈了過去。
妘璃從樹上跳了下來,謝璟默跟在她的後麵,二人一起走到司徒灃的跟前。
她抬腳踢了幾下,“這人,先留著?”
“嗯,看看還能把誰牽出來。”謝璟默要放長線釣大魚。
“好,先把其他人解決了。”
妘璃抽出匕首,抹了幾人的脖子,隻留下司徒灃和那個車夫。
子夜時分,月色當空。
司徒灃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腦袋還有些發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坐起來。
他揉了揉腦袋,這才想起暈倒前的事兒。
他環視了一圈兒,突的,幾具圓瞪著眼睛的屍首映入了他的眼。
“啊!”司徒灃嚇得大叫出來。
他慌忙站起來,往官道上跑去。
車夫還沒有醒,他一腳把人踹了下去,自己趕著馬車慌也似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