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不愧是國公府,這極品翠玉,價值不菲。”
她看向妖媚的男子,“你就不怕我把它賣了換成銀子?”
“那樣更好,省的認一個小丫頭為主。”容燁撇了撇嘴。
“想得美。”妘璃收起玉佩,然後彎腰從靴筒中掏了個小紙包出來。
“我這裡有三粒解毒丸,你要不要?”
容燁有些嫌棄,“不會有腳臭味兒吧?”
妘璃難得黑了臉,“不要拉倒。”
阿大咂了咂嘴,“嘖嘖,真是不識貨。”
容燁一聽,忍著傷痛,一把搶了過來,“誰說我不要。”
他快速揣進懷裡,生怕這個小丫頭又奪回去,“這解毒丸能解哪種毒?”
“尋常的毒都能解,就算是奇毒,也能拖上幾日。”
妘璃學習醫術的年頭雖然不多,但造詣卻不低。
連師父都誇讚她是天生的醫者。
普通人花上幾十年才能達到的高度,她幾年就達到了。
連妘璃自己都感歎,她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她見容燁把紙包捂得這般嚴實,忍不住打趣起來,“不嫌有腳臭味兒了?”
“哪能呢?”容燁賠笑道。
“這臉皮倒是挺厚。”
“我的底細你都清楚了,你的呢?”
“妘璃,你叫我阿璃就行。”妘璃說著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容燁一愣,“這是乾什麼?”
“一萬兩銀子,怎麼?想賴賬?”妘璃眯了眯眼。
容燁一下子就想了起來,“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說著,掏了幾張銀票出來,拿出兩張遞了過去,“給,兩清了。”
妘璃邊把銀票揣進懷裡,邊打剩下那幾張銀票的主意。
殺殿正是用銀子的時候,她得想辦法再弄兩張過來。
她看了看容燁,又瞧了瞧冷嚴,瞬間就有了主意。
“容二公子,你這是打哪兒來,往哪兒去?”
容燁沒多想,“從南詔來,回京奔喪,路過此處,遇到了埋伏。”
“奔喪?”
“嗯,祖父死了,我不得去奔喪嗎?”
妘璃明白了,“這是不想讓你活著回去呀!”
“可不!”世家大族中的勾心鬥角,容燁再厭煩不過,可惜自己躲不掉。
“想報仇嗎?”妘璃問。
“當然想,可哪有這麼容易?”容燁難道不想嗎?
“我可以幫你。”
“你?”不是容燁不信她,這小姑娘雖然武功不低,可自己要想報仇,不是武功高就行的。
“嗯,就是我,怎麼?不信?”妘璃極其自信。
容燁沒說話,他不抱什麼希望。
妘璃也不生氣,“咱們走著瞧。”
她一轉身,“阿大,咱們走吧。”
“是。”
二人抬腳就朝那輛破板車走去。
容燁急了,“慢著!”
妘璃暗笑……
她一轉頭,問,“怎麼?有事兒?”
“你走了,我們倆怎麼辦?”
“這倒是個問題。”妘璃裝作思考的樣子,“要不,我把板車賣給你?”
“賣?”
“對呀,難不成白送?”
“不是給你一萬兩了嗎?”
“那是救命錢,跟板車有什麼關係?你愛買不買。”
妘璃作勢就要走。
容燁一跺腳,“說,這破板車多少錢?”
要不是馬被驚跑了,他用得著忍氣吞聲?
妘璃抬起手,伸出食指,“一萬兩銀子。”
“什麼?一萬兩?”容燁簡直要驚掉下巴,“你怎麼不去搶?”
“我不就是在搶嗎?”
容燁一口氣憋在胸口,是上不來下不去。
“不買?那成!阿大,咱們走。”
妘璃再次抬腳,往板車走去。
“我買還不成嗎?”
“這不就得了。”
又兩張五千兩的銀票被妘璃揣進了懷裡,“阿大,把水囊給他們留下,再從包裡拿兩個餅子。”
“是。”
阿大來到板車前,把水囊和餅子放在了車上,然後背起雙肩包走到了妘璃的身邊。
這雙肩包是羊皮的,按照阿璃的想法做出來的。
他聽阿璃念叨過:可惜沒有拉鎖,隻能製成抽繩的。
拉鎖是什麼,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
他隻覺得,這個雙肩包很好用。
“阿璃,咱們走吧。”
“嗯。”妘璃剛邁出幾步,又停了下來。
她扭頭看向容燁,眼神變得冰冷無比,“若敢背叛,我把你剁碎了喂狼。”
說罷,她與阿大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冷意,從容燁的心底竄出……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是小姑娘該有的眼神嗎?”
冷嚴也被驚到了,“這就是個殺神!”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會跟殺神兩個字掛上邊。
容燁攙起冷嚴,“走吧,回京。”
“主子,那板車能走遠嗎?”冷嚴表示懷疑。
“我在前麵的小鎮埋了暗樁,咱們在那兒換輛馬車,再找幾個護衛。”
“也隻能這麼辦了。”
容燁扶冷嚴上了馬車,自己拿起馬鞭,趕著老馬,往官道駛去。
妘璃和阿大沒走出多遠,就發現了幾匹駿馬。
妘璃笑了,“這馬應該就是容燁被驚走的那幾匹。”
阿大“嗬嗬”地笑出了聲,“咱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二人也不囉嗦,騎上快馬,往暘城奔去。
次日晚膳前,妘璃就回到了暘城的家中。
“娘,我回來了。”她剛進門,就喊了起來。
秋晚卿一聽,笑著迎了出來。
見女兒一身的土,她打趣起來,“璃兒這是去哪兒刨土挖坑了?”
“娘,狗才刨土呢!”
秋晚卿臉上的笑就沒落下去過,“快去洗洗,娘去做飯。”
“好。”妘璃飛也似地往自己的臥房跑去。
秋晚卿看著女兒的背影,心裡是一陣感慨。
六年前,璃兒去了雲緲觀學醫。
她不放心,就隔三岔五地去看望。
一開始,璃兒並不怎麼理她,最多也就說個‘嗯’字。
後來,慢慢的,璃兒與她的話就多了起來。
再後來,璃兒有高興的事兒就會主動告訴她。
就這樣過了三年。
突然有一日,璃兒發自真心地叫了她一聲娘。
璃兒說:就讓你我兩個孤獨的靈魂相依為命吧。
那日,璃兒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說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璃兒說自己出生時媽媽就死了,爸爸也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這一世,自己也想有個媽媽疼。
她當時就落了淚,抱著璃兒大哭了一場。
她用自己的真心,換來了一個女兒。
阿大見秋晚卿紅了眼眶,也有些感慨。
“初見阿璃時,她眼睛裡沒有溫度,幾年相處下來我才知道,她的心是暖的。”
“是啊,她的心是暖的……”